寂年虽很感激辰胤的好意,但他并没有抱有过多的期待。
他的筋脉已经破损到自己都不忍目睹的境况,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就算他有了能够感受灵气的契机,也同样无法运转灵力,到头来还是没有任何作用。
筋脉内的丝线果然很快被一处断裂的地方拦截了下来,再也前进不得分毫。
寂年默默垂下眼,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然而就在此时,那根丝线的顶端突然分散出了无数个细小的分支,细细密密地穿过筋脉的断层,搭上筋脉的另一端,在中间搭起了一座黑色的小桥梁。
与此同时,寂年能感觉到丝线内部的力量通过那座桥梁,流向了下一段筋脉!
这也就意味着,这根丝线能够作为灵力的载体,弥补他断裂的筋脉!
寂年的心开始狂跳。
那丝线继续在他的筋脉内游走,但凡路过一处阻断,就故技重施搭建桥梁……
虽然过程缓慢,但寂年仍然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屏住呼吸狂热地内视着筋脉内部的状况。
然而,那丝线所散发的力量太过冰寒,寂年身子骨弱,半个周天都还没走完,他就已经冻得手脚冰凉,隐约有些承受不住。
但他还是不肯放弃,咬着牙忍耐。
等那丝线终于艰难走过一整个圆满的大周天,要进入到他的丹田之内时,出于对危险的回避,他的身体开始本能地排斥丝线的进入。
毕竟这是阴煞之物,若是进入修士的丹田内,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
丝线显然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驻足在丹田之外不肯再前进一步了。
“辰胤。”
寂年咬着牙,他已经冻得全身骨头都泛着酸痛,肺部也开始刺痛,每次呼吸之间对他来说都是折磨。
可他不要放弃。
他说:“如果你在这停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疯子。
辰胤心里是这么想的。
可寂年话音刚落,那丝线就毫不犹豫地刺破了丹田,义无反顾地裹挟着阴鸷的力量汹涌而来,转瞬间风卷残云强势地占领了寂年的丹田。
几乎是同时,寂年喉咙一甜,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旁边一边小心修炼一边暗中观察这位杀人魔的同门弟子们见状,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只知道他打坐地好好的突然吐血了,生怕又是在炼什么邪功,纷纷后退躲避。
寂年一手撑着地,没让自己倒下,腕骨还在细细地颤抖。
他盯着地上自己浓稠的血液,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他抬起手,指尖能很轻易地凝聚起灵力团。
“哈哈……哈哈哈!”
他的眼底映照出灵力的光亮,越笑越大声,苍白的嘴唇被血液染成猩红色,最爱洁净的他却忘了擦拭,只是盯着指尖兀自笑着。
在旁人看来,他就是修炼中途突然吐了口血,然后开始狂笑,那嘴角含血欣喜的模样状若癫狂,简直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
可他并没有高兴太久,自他的意识被识海强行驱逐出来后,筋脉内的丝线就开始分崩离析,而当他睁开眼睛的同时,体内的力量就开始衰减。
指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灵力转眼间消散即逝。
寂年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辰胤?”
他这边又是吐血又是狂笑,动静很不小,几乎大半个练武场的人都看了过来。
一个三白眼的弟子拨开人群走向了寂年。
有人想提醒,被旁边的同伴拦了下来,幸灾乐祸地低声道:“有好戏看了。”
三白眼的弟子看着寂年,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喂。”
寂年低垂着脸,不知在想什么,跟本没察觉到对方。
三白眼不耐烦地提高了音量:“喂!我说你,吵到我修炼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寂年这才抬起头,眼神不善地看向对方。
三白眼被他的视线看得一愣,随即笑了一声:“怎么?我说你吵你还不服气?这算什么眼神?你想杀了我?”
寂年眼底的不悦一闪即逝,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淡漠。
他差点对一个不相干的人迁怒了。
寂年的这副模样看在三白眼的眼中就像是一种无声的蔑视,无疑对他来说是在宣战。
“我听说你很会杀人?好像外门有好几个人都被你杀了?连那个赵乌都被你弄成了残废……正好我最近也在为年前开山试炼做准备,正愁没人练手呢,毕竟木桩子没意思,活人又不能杀。”
三白眼突然打了个响指:“要不你来跟我比试吧?顺便签个生死状,如何?”
生死状?
寂年眨了下眼睛:“可以。”
三白眼没想到他答应地这么爽快:“你知道签下生死状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
围观的弟子们一脸看到好戏的表情。
沧海枫林明文规定,比试点到为止即可,绝对不能残害同门,更不能杀人。
但是签过生死状就不一样了。生死状一旦签订,是生是死都后果自负,而且一般签订了生死状的情况,都是为了挣个你死我活去的。
这下好看了。
怕他反悔,三白眼立刻取出一份生死状,打下自己的印记后递给寂年。
寂年伸手抹了一下嘴角还未干涸的血,将指印按在上面。
生死状薄薄一张纸亮了一下,随即消散成一团红光,分别印入两人眉心,誓约成立。
“请吧。”
老婆们,有没有甜甜的、我爱喝的水水呀(苍蝇搓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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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剑诀其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