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嫌和赵乌出个任务回来后一死一残废,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外门。
而与他们同行的寂年和王明,却没事人一样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还平分了原本属于马不嫌赵乌的分数。
寂年又是之前杀害仁前的凶手……
一时间,关于寂年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几乎每个外门弟子都在传他心术不正、误入歧途,并且炼了某种必须杀害同门的邪功。
原本从寂年下山那一日起就喜滋滋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的仁后,没能等到寂年的死讯,反而等来的是赵乌变成残废还痴呆了消息,本来是一百个不信的。
而好巧不巧,他想亲自找去赵乌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推着赵乌回来的王明。
王明可是谨记着他大哥的旨意,回了沧海枫林后,特地挑了外门弟子人最多的路,敲锣打鼓招摇过市地走,争取让所有人都看到赵乌的惨状。
可怜仁后猝不及防对上半死不活、时而痴呆时而疯癫的赵乌,吓了个半死,差点当众尿了裤子,转身就要去找上官玚。
谁知上官玚正好在闭关,仁后不得门入,回去后竟是直接一病不起,直接闭门躲了起来,不论是谁一律谢客,不知道是怕什么人找上门。
不过这些,寂年这个当事人统统不知。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当初下山做任务是为了什么。
沧海枫林开山收徒的日子很快就要到来,他得去熟悉熟悉新得的骨刃匕首。
不同于他之前在祁云仙尊门下时,有专属的练武场;如今,他只能去往外门弟子公共的场地。那里又小又挤,灵气稀薄不说,环境还十分脏乱,有人脱了酸臭的衣服随便乱扔在地上、有人吐的不知是血还是什么东西一大滩,用废了的断箭废铁更是随处可见……
寂年只一走进去,就皱了眉想转身就走。
可他如今没有第二个选择。外门明文规定,禁止弟子私下斗殴、禁止在练武场以外的地区使用攻击类的术法。
他勉强忍下心中的不适,往里走了进去,好不容易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当他出现在练武场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投在了他身上,他走到哪,人群就从哪散开,生怕他一个不顺心,看不惯谁直接把人杀了。
更有胆小的,直接拿了东西溜了。
不一会,以寂年为中心,方圆十步远的范围内顿时清空了。
寂年觉得是自己比较幸运,刚来就碰上了人少的时候,不用人挤人。
他先是盘腿入定,试图感受天地间的灵力。
这对于他来说本来是和呼吸一样理所当然的事情,如今他像是突然变成了那个永远无法开窍的差生,明明是照本宣科抄了最标准的答案,却依旧考了零鸭蛋,不得要领。
识海中也依旧一片荒芜,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这令寂年不免有些焦躁。
这样的心虚并不利于继续修炼下去,寂年打算退出识海,放弃感知灵气。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根极其细小的丝线从角落里冒出脑袋,飞到了寂年的面前。
这跟丝线通体黑黢黢的,不像普通的线,而此时出现在他的识海内,却也不像他自己意识里产生的东西。
寂年没有从思想上感受到恶意,试图触碰了一下。
丝线亲昵地缠上了他的指尖,细细密密地将他的手指包了起来。
寂年一愣。
他突然想起来,很多年以前,师父才将飞瑶和辰胤收入门下不久的时候,自己作为大师兄,代替师父向两只小菜鸡传授经验。
彼时,辰胤还只是个凡人皇子,对灵力的认知都还一知半解,更别说感受天地间的灵力,纳入自己体内完成周天,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辰胤并不像飞瑶那样。飞瑶在最开始就展现出修仙方面的天赋,在第一次听了师父讲解之后,就立刻掌握了运转灵力的要领,并成功迈入的炼气期。相反辰胤光感知灵力就已经耗费了大把时间。飞瑶还经常嘲笑他,喊他笨蛋师弟。
那时他也同样觉得辰胤没有天赋,觉得劝他趁早放弃才是正道。
但师父并不认同。
他说:“你小师弟命中有大道,放弃可惜了。你要是闲来无事,可以多提点他一番。”
于是寂年难得耐着性子,第一次主动找到了辰胤,问他觉不觉得修仙难。
辰胤是怎么回答他的?
好像是说:“说难是骗人的,但师弟认为世上并无难事,只是师弟没能掌握要领,开窍晚了些,劳师兄费心了。”
听听,小小年纪说话倒是滴水不漏,一板一眼的,让寂年这个常年居住在深山里的“乡下人”见了世面。
“那我教你个法子,你想不想听?”
寂年反手用灵力捏了根比发丝还要细的丝线,辰胤看到的时候,原本有些沉闷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到底还是个孩子。
寂年翘了翘嘴角,挥手操纵着那丝线钻入了辰胤的身体里。
辰胤下意识后退一步,不自觉低呼了一声:“啊。”
叫完才发现一点也不痛。
意识到这一点的辰胤瞬间红了耳朵。他在师兄面前失了分寸,这令他觉得有些丢脸。
但寂年反而觉得他这反应有趣得很,这才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样子。也许自家这个小师弟并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古板。
他操纵那丝线柔和地融入了辰胤的体内,宛如一道细细的水流融入进他的筋脉之中,顺着周天的顺序开始流动,最终融入丹田之内。
辰胤瞪大了眼睛,立刻有所感悟。
竟是当时就步入了炼气期。
“多谢师兄!”
简简单单四个字,寂年竟觉得有些窝心,觉得指点师弟妹们好像也并不是浪费时间的麻烦事了。
只不过辰胤此人真如同师父说的那样,将来是能成大器的料,自从进入炼气期之后,修为就宛如开挂一般一路高升,最后还轻松超过了入门比他早的飞瑶,气得飞瑶躲在师父怀里哭了三天。
所以他也就只有那一次有机会指点指点他那位小师弟,后面辰胤都是靠自己一路突破到了金丹期。
让他这个做大师兄的隐隐都有压力了。
寂年看着面前这根丝线,笑着叹了口气。
果然见那丝线埋入了他的体内,钻进他的筋脉内,一如他当初教导辰胤那般。
小时候师兄教,长大后师兄叫(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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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剑诀其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