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吹来丝丝凉风,将屋内的热吹散了些。
刘筝抱着虞放歌,她能感觉到两人身上都出了不少汗,但她又舍不得放手,看他又睡着了,她才又俯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
她坐起身,将被子给他盖好,这才下了床。
她去灶间投了个巾子,又端着盆子回了屋里。她将窗户半合上,这才将被子往下掀了掀,给他擦了擦身子。
也许是真的累坏了,他在她擦洗时,只是动了动身子,都没醒过来。
看着他长发披散在枕头上的样子,她着实有些心动,但想起昨晚两人的疯狂,她还是没有再动他。
等把湿了的巾子投洗干净,晾了起来,她本想回屋看着人睡觉,结果,就有人来找她。
她把屋门关上,这才看向来人。
这人是府衙新招进来的捕快,无论是从功夫,还是那股子查案子的劲头,都是个不错的苗子,很有潜力。
而这人与府衙里其他的差人不同的一点是,尚未被污染,心中还有良知正义。
她被外面的仆役带进来,看到刘筝只穿了件白色里衣,先是愣了下,这才抱拳,说:“头儿,你让我去查的事有了点眉目……”
刘筝听了她的话,抬手阻住她的话,朝偏房喊了声:“杨吉!”
杨吉很快就出来了,站在门口,等待吩咐。
“你去房里陪着公子,他要是醒了,就说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刘筝回屋里取了外袍穿上,边吩咐了杨吉。
杨吉答应一声,赶紧进了屋。
刘筝挥了下手,示意那人跟她走。
“庞慧,你说吧!”两人出了府,在一个凉茶摊子前坐了下来。
刘筝要了两碗凉茶,一份小点心,示意对方继续说。
“头儿,你让我查的那个耳饰,我在城中查了一遍,并无相似的。我本想着咱们府城这么大的地方,又是女帝陛下所在的都城,这里都没有,别的地方必然也不会有,可没想到我同乡从她们那儿回来时,说是在她们那里居然见过相似的银饰。”庞慧说完,喝了口凉茶,这天实在太热,说一会儿话,就口渴。
刘筝也不催她,等她喝完茶,又听她继续说:“我同乡说她在她们那里的县上看到过,据说这种银饰是为了辟邪的,戴这种银饰的人,把字刻在上面,可以躲避冤魂索命。”
刘筝认真听她说完,沉思片刻,才问:“那这种银饰都什么人有,能查到吗?或者做这种银饰的人,还能记得都什么人做过吗?”
庞慧摇了摇头,说:“我问过,她说这种银饰一般都是寺庙每年制作,会送给一些香客,至于这些香客都是哪里的,都是什么人,只有住持那里有记载,普通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你同乡是在哪里看到的?她是哪里人?”刘筝问。
“她是巨远郡曹平县石河沟子村人,她们县里那寺庙叫聚缘寺,她说就是在寺庙那儿看见的。头儿,我们是要去……”庞慧以为刘筝问这么详细,是要去那里亲自查探详情。
刘筝想了想,那私寮杀人案子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人犯押在牢里,虽说供出了几个幕后人,可真正的幕后之人恐怕还没有露出来。
她还在追查案子,却又往往查着查着就断了线,只怕真正的幕后人不简单。所以,她才会启用新人去查这件事,没想到果然有收获。
“暂时先不去,等我把此间事再查一查,再说。”刘筝忽然想起虞放歌和她说起那个小扇的家乡,似乎也是曹平县?
近几个月,她忙着公务,没能抽出时间陪自家相公去看看故人,也许现在可以去了。
“那……”庞慧还想再说。
刘筝摆了摆手说:“不忙,人就在那里,总跑不了。你先在这里吃喝着,等歇够了,就先回府衙吧。这几天,我休沐在家,有事就不必找我了。”她说完,站了起来。
她也不管庞慧看着她那痴呆的模样,径自走了。
庞慧觉得她们头儿好像变了个人,平时那么严肃的人,居然也知道要休沐,真是太吓人了。
她赶紧低下头继续吃喝,也不管刘筝到底去了哪里。
等刘筝往家走的时候,看到街边凉棚下,有卖冰镇糖水的,她就没忍住走过去,给虞放歌买了两碗。
冰块在碗底躺着,那股凉气在手上,还真是解暑凉品。
刘筝一路提着装两只冰镇糖水的匣子,脚步很快,回到家里时,冰块还没怎么化。她虽然觉得自己出去时间不长,但进了屋,虞放歌已经收拾好,坐在桌边看书了。
刘筝看到他,眼前一亮,今日的少年梳了发髻,头上束了银色的小冠,并用一枚紫珠玉钗别住,他一身白色衣袍,真是别提多贵气了。
听到她回来了,虞放歌才放下书,看向她。
她看他脸上带着深深笑意,也笑了,她把冰匣放在桌上,又让杨吉去取了碗来。
虞放歌很好奇,忍不住凑过来看,见是冰镇糖水,才又坐了回去。
“咱们府里其实也有冰窖,只是我这里自打爹娘过世后,便没有用过冰窖的东西。”他默了默,才说。
刘筝握着他的手,搓了搓他的手心。
杨吉拿了几个碗,把糖水都倒了出来,刘筝让他自己拿去喝,把剩下几碗,都放在虞放歌面前。
“这东西太凉,喝多了不好。”刘筝端起一碗送到虞放歌唇边。
虞放歌就着碗口喝了一口,清凉的甜水滑进身体里,让热气。
他接过碗,说:“你也喝,别只顾着让我喝。”
刘筝就着他的手,用他的碗喝了一口,美美的说了句:“好喝!”
这一下子,倒是把虞放歌闹了个大红脸,不再让她喝,他自己一口气把剩下的冰水都喝了。
刘筝看着他红红的脸儿,心里倒是挺美的。
喝完了冰水,虞放歌才又说:“本来说要去看看小扇,可你这一忙起来,也没能去成,这次你休沐,总是要去看看他,再说,总让他住在杨哥那儿也不是事儿。”
自打再见小扇,他本是想过几天再去探望,哪成想,这一耽误,又是几个月,都不知道小扇要怎么想他。
看虞放歌有些忧愁的样子,刘筝赶紧握住他的手安抚,说:“禄姐找过我,说是小扇现在身体恢复的不错,不必忧心,不过,你若是还担心他,那我们明日去看看他便是。”
虞放歌听她说明日就可以去,高兴了半天,直到晚上睡觉之前还想着明日要给小扇带什么。
刘筝有点吃醋,明明是自己的相公,却总想着另一个人。
在亲了抱了半天后,刘筝还是没有再动他,毕竟明天还有事,两人要是做点什么,他就不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