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律师的金丝雀 第1章 底线

暑假还没有结束，班级群里统计实习单位的消息已经连着发了三次，可顾清梦始终没有录入信息。

最后，班长于思贤干脆直接私聊顾清梦——

[清梦，其他同学都已经填报好实习单位了，你的实习单位还没确定好吗？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我帮你问问张教授的法律咨询公司还招不招实习生。]

发出消息后于思贤觉得有些不妥，顾清梦每年都拿国家一级奖学金，按道理不该有什么困难。

于思贤刚想撤回消息，就看到对话框的上方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顾清梦本想假装看不见消息，可她的手指不知不觉落在了对话框内。料想对面已经显示“对方正在输入…”，顾清梦再也没法装死，只能硬着头皮回了条消息。

[班长，实在不好意思，我其实已经有备选的实习单位了，但我还想等等海诚律所的回复。要是明天海诚还没有回复，我就填备选单位。]

海诚律所是A市最强的律所，不少名校毕业的法硕挤破头都想进去。在不缺人的情况下，他们根本不会考虑本科生。哪怕是便宜好用的实习生，比她们优秀的太多了。

于思贤看到顾清梦的回复并没有泼冷水，只是回复：好吧，你尽快和那边确定一下，导员在催了。

[好。]

顾清梦回了消息之后就赶紧把手机静音了，她注意到，书房里的女人已经因为她手机消息的提示音而频频蹙眉，好看的一张脸因不悦染上了不一样的风情。

关系到自己能不能顺利进入海诚实习，顾清梦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恼女人。静音之后干脆又关了机，而后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女人忙完工作。

书房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海诚律师事务所最年轻的高级合伙人——司寒霜。

此刻，司寒霜身穿红色丝质长裙，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手机，从容地为客户解答法律意见书。也许是被顾清梦的提示音吵到了，又或者是因为客户的问题有些愚蠢，修长的手指因烦躁不自觉叩击着桌面，语调微扬。

即便微微有些不耐，也丝毫不会影响她的美貌，长发一丝不乱地束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红唇诱人，鼻梁高挺，无框眼镜为这张脸添了几分禁欲的美感。

风姿绰约的一张脸一点瑕疵都没有，完全看不出已经过了三十岁的生日。

顾清梦不知道司寒霜在忙什么案子，但能让她亲自对接的一定是很重要的客户。

透过绿植斑驳的碎叶，顾清梦眼里那道红色的倩影在小孔的聚光下格外清晰。

隔着一定的距离，顾清梦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只能听见冷冽的声音将枯燥的法律条文解释得无比悦耳动听。都是些最基础的常识，但出于负责，司寒霜还是一一解答。

顾清梦看得有些呆了，渐渐地，书房里的声音变得模糊，她的眼里只有那张明艳的脸。

那张脸美丽又极具侵略性，第一次鱼水之欢后，顾清梦就深深迷恋上了司寒霜。这种迷恋无法自已，以至于身为法学生的顾清梦义无反顾地签下了那份本不合规的包养协议。

看似在保障双方利益，但顾清梦深知，如果对方想要反悔，她不仅要把吃进去的尽数吐出来，还得面临多方谴责。

当然，顾清梦相信司寒霜不会。

这一年来，司寒霜给予顾清梦的不仅是金钱上的慷慨与肉/体上的欢愉，还有对未来的规划。

一年后，合约结束，司寒霜会送她去国外继续深造，好让她脱离牢笼后能够独当一面。

这样好的金主，顾清梦受宠若惊。

她好到顾清梦几乎忘记自己最初的接近是带着目的，直到班级下发了实习安排，顾清梦才想起要把自己洗得香香软软来换取进入海诚的机会。

不知道司寒霜会不会吃这一套。

想到一会儿可能会发生什么，顾清梦的心中生出一丝期许。看着红唇一张一合，顾清梦已经不想听清司寒霜在说什么，她只想吻上去。

顾清梦的心跳不自觉加快，呼吸也有些沉重。

终于，电话挂断，司寒霜的目光落到了顾清梦的身上。

顾清梦面前摊开的书半天也没动一下，上面落了只虫子也浑然不知。

视线交汇的一瞬间，顾清梦惊觉失态，她慌忙垂下眼，试图把注意力拉回到手中的刑法上。

落在书页的那只小虫子动了动触须，似乎在和顾清梦打招呼。

“啊！！！”顾清梦被小虫子吓得惊叫，她下意识把眼前的书推开。

哗啦一声，书落到地上，书页被折了一角。

那是司寒霜的书。

顾清梦后知后觉，惶恐抬眼，只见司寒霜眼神锐利，像刀一样。

顾清梦慌了。作为司寒霜养在身边的一只金丝雀，顾清梦很清楚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她不是司寒霜的当事人，她没有付给司寒霜酬劳，司寒霜对她不会有这么多的耐心。

司寒霜冷着脸缓缓走至客厅，她俯下身，捞起地上的那本书，动作轻柔地将皱了的那页抚平。

“梦梦还是对刑事案件感兴趣？”

“嗯，想和姐姐一样成为优秀的刑辩律师。”顾清梦说得十分认真虔诚，不像是在讨好。

“可我记得你的毕业论文是和劳动法有关，梦梦，说谎可不是好习惯。”

再次抬眼，看着沙发上如无辜小狗一样的顾清梦，眼中的锐利仍未收鞘。

顾清梦从那好看的眉眼中读出了一丝危险，她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做出一副乖顺的模样，轻轻拉住司寒霜的一只手，糯糯开口：“没有说谎，我知道姐姐又要说我不适合做律师，我会证明给姐姐看的。”

司寒霜捏起顾清梦的下巴，细细端详着未施粉黛的眉眼。娇小秀气的小姑娘平日里说话都不敢大声，怎么做律师？

比起她到底为什么执着于成为刑事律师，司寒霜更想弄清楚另一件事。

“梦梦，是谁的消息？”司寒霜眯着眼睛，望着沙发上黑色的屏幕。

是谁的消息，回复完之后还要关机。

是谁的消息，让顾清梦这么失魂落魄。

顾清梦看了眼手机，慌忙解释：“是学校的事情。班长催我填实习信息，我怕手机提示音打扰到姐姐工作，所以关机了。”

跟在司寒霜身边整整一年，顾清梦极具察言观色的能力。

她知道司寒霜在介意这个消息。

只是，司寒霜到底是因为介意工作时间被打扰，还是介意她和别人聊天，顾清梦无法揣测。

提到实习，司寒霜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

她不喜欢不思进取的小孩，刚刚顾清梦明显没有认真看书。如果这时候逮到顾清梦在与别人聊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她一定会狠狠惩罚这个小姑娘。

既然是回复班级群的消息，那就放她一马好了。

司寒霜的眉头还未来得及舒展就嗅到了一丝隐瞒，为什么班长会催顾清梦？

得知顾清梦大四上学期有实习要求，司寒霜一早就和在法院工作的朋友打好了招呼。顾清梦成绩优异，又有司寒霜作保，完全可以直接去法院实习。按道理，顾清梦应该是第一个填好实习单位的学生。

怎么会被班长催呢？

除非……

“梦梦，你不想去法院吗？”

顾清梦眼神闪烁，语气透着心虚，“姐姐，我想去律所实习，听说去律所接触的东西多，更能锻炼自己。”

这个回答司寒霜倒是没太多意外，她知道不少法学生都选择去律所，但她始终觉得，在法院里能学到的东西比去小律所要多得多。

最重要的是，在朋友眼皮子底下，她的小姑娘不会被当成廉价劳动力压榨。

“投了哪家律所？需要我帮你打声招呼吗。”据司寒霜所知，比起涉世未深的大学生，H市很多大律所更倾向于招研究生。以顾清梦现在的情况，红圈所更不用妄想，会收大四学生的大多是些小律所或者法律咨询公司。

当然，顾清梦要去大律所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只要不是海诚，司寒霜都可以帮她。

小姑娘涉世未深，在合约期内，司寒霜想尽可能保护她。

顾清梦不敢直视司寒霜的眼睛，她心虚地说：“我投了不少大律所，还没有回复，我想再等等。姐姐，我想凭自己的努力，我不想什么都靠你。”

“是吗？”司寒霜忽然想收回对顾清梦的评价，她的小姑娘好像没那么单纯。

面对不诚实的小姑娘，司寒霜低声诱导：“梦梦，有捷径为什么不走呢？你想去哪里，和姐姐说，姐姐都会帮你的。”

刚刚顾清梦语气迟疑，眼神闪躲，怎么能瞒得过司寒霜的眼睛。

如此拙劣的谎言，司寒霜并不急着拆穿。她双腿交替，走到顾清梦身旁坐下。好闻的木质香袭来，顾清梦乖乖靠了过来，讨好似得用脸颊蹭了蹭司寒霜的肩膀。

“姐姐，想去哪里都可以吗？”

海诚律所也可以吗？

顾清梦咽下口水，眼中闪着星子，又期待，也有紧张。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再怎么善于伪装，在喜欢的人面前也会抑制不住地暴露。

司寒霜勾唇，顺势摸了摸顾清梦红红的耳尖。她的小姑娘这里很是敏/感，每次一碰都会忍不住颤栗。指尖若即若离，很快，小小的人儿像一滩水一样靠在司寒霜怀里。

顾清梦头脑发蒙，司寒霜的长发扫过她的鼻尖，有点痒。她本想着等司寒霜处理完工作，和司寒霜说几句软话，求她允许自己去海诚律所实习。

可现在，顾清梦忽然没力气开口了。

司寒霜冰凉的手指在顾清梦身上游走，在最意乱情迷的时候，司寒霜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拿过了顾清梦的手机。

开机，解锁，然后看清了顾清梦发给班长的消息。

呵，原来小姑娘想去海诚啊。

难怪今天不听话的小猫突然乖得反常，不仅收起了爪子，还极尽讨好的姿态。

好看的眉眼瞬间染上了冰霜，在顾清梦即将到达顶端的时候，司寒霜冷冷开口：“梦梦，怎么这么不乖呢？我不是说了，要听话吗？”

她们的关系不能摆到明面，司寒霜以为顾清梦有这个觉悟，因此她完全没有想过小姑娘会肖想去她所在的律所。

真是太不听话了。

司寒霜一句话，让顾清梦原本有些迷离的眼睛忽然清明，小姑娘像只受惊的小鹿，湿漉漉的眼睛惶惑地看着司寒霜。

原本，顾清梦算好了时间，趁着司寒霜出差，偷偷去海诚面试。

顾清梦还以为自己有机会在司寒霜不在的时候签好实习协议，可面试的律师留下她的简历便让她回去等通知，之后的消息就如石沉大海一般。

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期限，顾清梦只能硬着头皮试图在欢愉时诱骗司寒霜应允。

顾清梦忽略了一点，纵然年轻的身体足够有吸引力，司寒霜也不会色令智昏。

不听话的小姑娘就要被惩罚，司寒霜的动作不再怜惜，顾清梦几乎被折腾得没了力气。

“知道错了吗？”红唇凑近了顾清梦的耳畔，牙齿轻轻啃咬着小姑娘圆润的耳垂。

“姐姐，求你……”顾清梦想说些什么，司寒霜手又一次用力，小姑娘的眼尾一下子溢出眼泪，凌乱的头发被薄汗浸湿。她窝在司寒霜怀里，身子微微发颤，所有的话都转变成细碎的呻/吟。

“姐姐，我知道错了……”

背景设定在2022年，顾清梦00年生，司寒霜92年生，年龄差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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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