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没有窗户,肖可怜不知道具体几点,只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不少。
可他对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依旧毫无头绪。
这病房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之前有影像的镜子触发机制也不明,无论是在浴室玩水,洗澡还是对镜子说话,都毫无动静。
“这种时候需不需要铤而走险赌一把呢?”肖可怜坐在床上思考起来:“比如破门而出或者按呼叫铃之类的,可是我现在又饿又渴,,再说吃饱的我力气也不大,甚至不如何乐orz”
“话说我的遗体会如何呢?虽然那个恶心的声音说什么可以复活,但我的脑袋肯定烂掉了,难不成所谓的复活是夺舍人家不成?也可能它就是单纯的骗人……呃呃我还在何乐骨灰前保证会帮忙照顾他姥姥哩,不过他弟应该会照顾吧?”实在想不到该干嘛,肖可怜开始走神了。
就在他纠结自己身后事的时候,事情终于来了,急切的敲门声突然响起,给肖可怜吓一跳。
不待他反应,门后人便说话了,那声音非常嘶哑:“可怜,你有水么,我好痛啊!”
反应好一会儿肖可怜才反应过来“可怜”大概是在叫他,可水和好痛有什么关系?
没懂外面这人在说啥,肖可怜决定不去理解了。吞吞口水,他站起身尽量不发出声响的走到门前,打开猫眼盖子等了一会儿。
敲门声变成了拍门声,不过并没有东西从猫眼刺进来,肖可怜给自己打着气,向门外看去。
画面还是挺有冲击力的,依稀能辨认出这是之前向档案室方向走去的老人,可那时他像是个正常有生命的人类,如今的他则有些难以形容。
老人现在眼球下陷,面色蜡黄,皮肤干裂,那沙哑的声音和干裂的嘴唇让肖可怜判断他大概是很久没喝水,毕竟还一直问有没有水。
上面这些还可以吧,毕竟有心理准备,总比血肉模糊的好,关键他左耳上方一点有一个肉团样的东西,胀的很大,几乎和老人的脑袋一样大,伴随拍门动作颤颤巍巍抖动着。
肉团是有血管连接的,那血管隐没在病号服下面,看不出具体去路,但应该是与老人体内相连。他极其瘦,胳膊到了皮包骨的程度,腹部不知是什么东西却把病号服撑得满满当当。
肖可怜几乎确定这医院不是专门卖器官的了,大概是人体实验之类的,再结合那个背景说院长很有钱还已经年老,估计就是这个院长为延长寿命招了一伙人走上歧途的故事。
既然如此,这位老人大概就是受害者吧。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肖可怜也有些难受,不过他并没有开门,毕竟他也没有饮用水,而且这些只是猜测,没人知道开门会不会有危险。
本来肖可怜顾虑让老人知道房间里有人会不会触发什么,就没出声,可他拍了好几分钟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肖可怜因拍门声心烦意乱,也实在有些愧疚,便向门外喊道:“抱歉,我没有水,您找别人问问吧,实在不行护士小姐那里应该有水。”
看来老人保留有理解话语的能力,听到肖可怜的话后他很快停下拍门动作,迈着缓慢步伐,颤颤巍巍移动到肖可怜对门的病房,再次敲门并问出一样的话:“可怜,你有水吗,我好痛啊!”
“怎么对对门的称呼也是可怜?”肖可怜心里闪过一丝疑惑,由于老人看起来实在不是正常状态,肖可怜很快将称呼问题归结为他目前神志不清。
不知对门究竟有没有东西,反正老人在敲了大约和敲肖可怜目前的病房门差不多时间后就离开了,对面没有开门,似乎也没有出声。
老人离开了肖可怜可视范围,听声响他是去敲其他病房的门了。
敲门声渐渐减弱,肖可怜从门口离开回到床边,他想起白天那些感觉和精神疾病没什么关系的检查,再联系老人特别的状态,肖可怜知道他大概率要被当成人体实验的试验品,而且他们什么掩饰性工作都没做,这态度让明天更加令人不安。
“小明姐姐大概率也被当成试验品了吧,一到五层看起来都算正规,不知用途的地下二层或许会有什么,还有有幕后黑手嫌疑的院长的办公室也应该探索……”
肖可怜知道自己应该主动一点,干坐在这里不是办法,不清楚所谓“查明真相”如何判定,至少要快点完成找到小明姐姐的任务。他现在状态是又饿又渴,本来就不是什么健壮的人,如今更是羸弱,既然打不开门,或许按下呼叫铃赌一赌赢面更大。
可肖可怜实在不是什么有冒险精神的人,甚至可以说更喜欢随波逐流,从出生到现在基本都是这样过来的,这是他最熟悉的做事方式。
坐在床边,肖可怜很纠结。
最终,对听天由命可能造成的后果的恐惧让他还是决定赌一赌。
点开一想就出现的任务栏按钮看着“超贴心新手关”那发光五彩加闪烁的字体,肖可怜反复暗示自己新手关不会多难,理利害关系给自己做心理工作,终于鼓起勇气,默念着“我已经死了,大不了再死一次”,他按下了呼叫铃。
“……”
呼叫铃按下以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肖可怜以为它坏掉了,又按了一次。
“……”
仍没有声音。
肖可怜有些慌,他已经很久没住过院了,对呼叫铃的了解仅来自看过的小说,那里面男主按下按钮就会有声音,声响一直等女主过来关才会停下,难道作者写错了不成?
好在没等他的勇气衰竭,伴随嘎嘣一声,肖可怜的病房门开了。
护士小姐能锁门但似乎不具备开锁能力,使病房门锁步入浴室门锁的后尘,惨烈牺牲。
门锁限制肖可怜外出,同时又是安全一定程度的保障,按原本的计划,肖可怜是打算进食后找找线索再回来的,因为他觉得自己一晚上不睡觉第二天可能会恶心头痛,那样的话相比现在又饿又渴四肢无力的状态也没什么优势。
然而现在肖可怜来不及思考他是否能回来,因为护士小姐拿着半截门把手正直勾勾盯着他。
她依旧那样笑着,只通过肢体语言告诉肖可怜她并不太高兴。
见她如此,肖可怜本想说几句话缓和气氛,不想没等他想到合适的话,护士小姐就快步走来,夺过呼叫铃,摔地上一脚踩了个稀碎。
看着碎裂的呼叫铃和门锁,肖可怜很害怕,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按原计划向护士小姐道:“您好,我又渴又饿,想吃点东西喝点水,请问咱们医院哪里可以吃饭呢?”
“抱歉,您明天要空腹抽血呢。”护士小姐果断道。
这种情况肖可怜还是能料到的:“我知道,但是只要二十二点后不吃东西就可以了吧,现在应该还没那么晚,我明天早上肯定就消化完了的。”
这也是肖可怜劝自己行动的理由之一,如果时间太晚他就没有机会进食了。
护士小姐没再说话,似乎在思考,她低头看了看表却没立刻拒绝肖可怜的请求。
感觉有戏,而且那种稍稍强硬的语气也没惹她生气,肖可怜又道:“您告诉我在哪里能吃饭,我自己去就行,不用麻烦您的!”
护士小姐低头看表许久没有答话,就在肖可怜以为她不同意,想退而求其次要点水喝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三层有个食堂,你自己去吧。”
说完转身就走。
护士小姐身材高挑腿又长,步幅大步速快,等肖可怜出门时,她已经完全不见人影了。
如此轻易获得探索机会,肖可怜都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凭自己的口才还能说服人家,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不过没多久肖可怜就想起自己完全没缴费这件事,顾不得自豪了。
看病时医生一张缴费条都没给过他,再说做检查应该都是为了肖可怜的身体,顺便装好人不用缴费也很合理,但这医院一楼是有缴费窗口的,无法确定此处食堂吃饭是否需要钱。
无论要不要钱肖可怜身上都没钱,担心到三层后被发现没钱会有什么麻烦,同时也担心食堂的饭会不会有问题,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去食堂补充能量,而是决定先去档案室那边转悠一圈找找机会。
瞧瞧走廊的钟表,现在是八点多一点点,应该有一些富裕时间。
肖可怜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遇见,就这么无比轻松的到达了档案室门口,门还没锁,轻松的他老觉得有什么陷阱。
更夸张的,档案室旁边院长办公室的门甚至大敞着,内部一览无余,墙上有院长照片,那照片上的人容光焕发,顶多只有四十多岁,和故事背景不同,完全称不上年老。
目前来看这是个好机会,肖可怜决定趁自己勇气尚未消散之时赌一把,蹑手蹑脚走进了院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