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 第2章 超贴心新手关2

拿到挂号条瞬间，肖可怜身边突然嘈杂起来，他一下子置身于一所人来人往的大医院中了，甚至能听到周围人对他的小声议论。

这里看起来和普通医院也没什么区别，大家都长着人类的样子，行为举止与人类无异，也没人再把脸打开。身处看起来熟悉的环境里，尽管不能彻底放松警惕，肖可怜还是悄悄松了一口气，感觉轻松一些。

他走到一边查看挂号条，诊室位于五层，他是第一号，今天的日期是……他出生前一年？

肖可怜微微皱了下眉，抬头又扫扫四周，确实与他生前去的大医院设施差不多。

“这些东西明明不是二十多年前有的，或许这地方科技发展水平和我那里不一样？”肖可怜琢磨起来。

“或者是这个地方的记忆凝滞在了这一天什么的……话说我这身份证要是被人看到岂不是一下子暴露哇！”想到这里，他赶紧将身份证放进裤兜。

先去看病吧，肖可怜再次去看摆在大厅的索引地图。各个科室位置发生了变化，原本位于四层的精神科现在位于五层南侧，同层有档案室和院长办公室，不知道这个布局正不正常，但好像这些地方一般会有重要线索，肖可怜感觉自己该高兴……好吧，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另外，地图还发生了一些更令人欢喜的变化：两处原来是墙的地方分别出现了电梯和扶梯！

稍加思考，肖可怜觉得目前自己手无寸铁，本身没有任何打架经验，身体还比较瘦弱疲惫，坐电梯时一旦进来点危险的东西，可逃跑空间太小了，于是选择走扶梯。

幸运的是，一路上没有发生丝毫危险，医院布局也没有什么变化，就像一个普通的大医院，人山人海，当然也不乏哭闹和询问声。

五层明显安静许多，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而且越往里走越安静，快到诊室的时压根变成只能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的情况，但本来五层就没什么东西，这样也不能说不正常。

肖可怜本想先去档案室看看，要是有人就装分不清东南西北且没看索引地图走错了，然而就在他要向那边走的时候，电梯打开，一位穿着病号服的老人晃晃悠悠走出来，向肖可怜原本要去的方向走去。看着老人的身影略做停顿，肖可怜调整计划，最终选择先去诊室。

诊室门是关着的，从外面一点声音也听不到，肖可怜紧张的攥攥拳头，绷紧神经伸手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使劲点又敲了敲——仍无人回应。

就在肖可怜忐忑想着要敲第三次还是直接推门进去的时候，一个声音毫无预兆从身后响起，把他吓了个机灵。

转过头去，那是一位看起来很慈祥的老年男性人类，和之前往档案室方向走的不是同一个人，他笑眯眯的问肖可怜还有什么事。

“还？”肖可怜抓住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地方，不过面上不显，只是尴尬笑笑说他是来看病的。

“看病？”老人语气有些惊讶，然很快恢复正常，他推开诊室门请肖可怜进去。

肖可怜没看过精神科，不知道这里布置的正不正常，反正没有怪物就是了。里面有一张办公桌，两把椅子和一张床，办公桌上非常干净，只有一台打印机、一台电脑、一部座机、一个印章和一支笔，与平常看病见到的很不一样。

这位老人进来后就坐在办公桌前，询问肖可怜怎么了。看来他是医生，肖可怜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台词，说自己是一个人住还是居家工作，原先就有几次莫名失去一段记忆，这次又是白天正好好的，后来不知怎的没了记忆，等再醒过来就是两天以后，身上还变成了这幅样子，心想是不是什么精神病所以来看看。

完全是随便编的症状，所以他说完后很忐忑，怕医生看出不对，幸好医生什么异议都没提，只是沉思了一小会儿，说先观察观察，然后打座机给一位护士，似乎是让她带肖可怜清洗并做检查。

在等护士来的时候，肖可怜试探性问医生以前是不是见过他，医生毫无犹豫摇了摇头。

“是么？我觉得看您有点眼熟哩”，肖可怜又试探着想追问一下，这次医生簇起眉头似乎很认真的想起来。

就在肖可怜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线索的时候，医生面上闪过一丝痛苦，整个人身形开始不断从现在的正常和另一种唇色发紫面色发青的死相来回切换，过好一会儿才恢复原本正常有生命的人类的样子，和蔼笑笑，说可能是认错人了。

肖可怜不敢再继续追问，不过他把心底对医院里这些“人”的猜测更改为了“被困在此处，忘记已经死亡的灵魂之类的”。

两个男性沉默着待在这个房间中，还好没过多久护士小姐就来了，从表面来看，她是一位长相温柔笑容甜美的年轻女性，即使面对肖可怜现在这幅奇怪的样子也没有任何惊讶或者不快，甚至从她进门肖可怜看见她开始，她的表情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护士小姐进来后向肖可怜点了点头，然后用温柔的声音说让肖可怜跟她来。

就这样，肖可怜对医生道谢后，跟着她离开了诊室。他们乘电梯来到三层住院部，一路上都没有奇怪的事发生，啊，除护士小姐的表情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这点，不过这点在这里也算不得很奇怪了。

站到住院部门前，一直沉默的护士小姐突然开口说起话，她指着一间单人病房让肖可怜先在里面清洗，没等回答便自顾自走了。

本来现在这幅样子就无法与陌生人自如交流，对接下来的行动也没什么头绪，肖可怜便按护士小姐的话进入病房进行了清洗。

这里的病房很大，看起来也干净整洁，比起病房更像个酒店房间，还有淋浴。

温热水流令肖可怜绷紧的神经慢慢松弛，努力记忆下身上的花纹，他开始清理它们。幸好身上那些奇怪花纹都是画上去的，不用废太大力气，搓一搓就掉干净了，妆稍微难卸一点，却也还行，只有头发颜色好像真是染的弄不掉。

看着镜子中自己熟悉的脸，肖可怜倍感亲切，可很快他就察觉到不对，“洗了这么久，为什么镜子上一点水蒸气都没有，还能看清自己的脸？”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时，镜中世界，和他清洗前同样扮相的保安小哥快速跑进病房，他似乎看不见肖可怜，站到了肖可怜身影被挡住的位置。肖可怜忙往旁边挪了挪，然后看到保安小哥的脸又裂开了，这次不仅是脸裂开，小哥整个身体边界都变得模糊，进行一系列难以形容的压缩变形以后，变成一只毛茸茸的类似小熊猫的生物，只不过面部还是仅有一只巨大的漂亮眼睛，没看见鼻子嘴。

“！！！”肖可怜的眼睛也睁大起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只小兽，看着它用前爪揉揉脸蛋，从衣服中窜出来，窜到了……

不等肖可怜看清，啪咔一声，他这边浴室的门开了。猛然转头，只见之前带他过来的那位护士小姐笑眯眯的站在门口，虽然肖可怜锁了门，不过看那掉下半截的锁就知道，它被掰坏了。

仿佛没发现他光着身子似的，护士小姐见肖可怜转过头，短短说了句“请随我来”便又转过身走了。

她的出现让肖可怜吓一大跳，在她转过身后急忙看向镜子，镜子已恢复如常，又只剩下他这边单独的景象。

肖可怜松了口气，回头叫住护士小姐，因为他还没有穿衣服。

被叫住的护士小姐什么也没说，直接站住脚回头面对他。

“难道她要看着我穿衣服么？”肖可怜用花花上衣挡住□□，尴尬的想。他似乎猜对了，接下来无论说什么护士小姐都没再有动作，一直盯着他。

没办法，肖可怜背过身去穿上房间自带的病号服，是蓝白条纹的，因为这里没有准备鞋，他只得又穿上那双亮黄色凉鞋。

见他穿好衣服，护士小姐立刻示意肖可怜跟上，随后转身离去。哪怕表情没有变化，她还是有些判断能力，肖可怜悄悄提高了对护士小姐的警惕心。

跟着护士小姐，肖可怜做了许多检查，好像是在做细致的全身体检，不像是正经看他的精神病，虽然他并没有被看精神病的经验。

体检过程中护士小姐全程带着他，刚开始肖可怜以为这是对他的监视，可后来发现每到一个地方护士小姐都会嘱咐做检查的医生小心，或许她是为了防止他犯病？

越想越不像有要治疗精神疾病的样子，但人体实验和卖器官都是要偷偷做的事情，怎么会如此明显，或许是一些特别的“真相”？

“那镜子中的景象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份是侦探，难道那位保安也是侦探？而且他是什么生物，这到底是什么世界观，周围这些有人类么？”肖可怜感觉眼前疑云重重。

一天做不完全部检查，第二天还有一些项目，当走廊上的电子表走到快十七点的时候，护士小姐又把肖可怜领到他原先洗澡的那间病房，目送他进入，嘱咐他不能吃饭后就关上门离开了。

听着护士小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肖可怜尝试开门——开不开，门上锁了。

这下怎么办？不能趁着晚上装发病出去探情况了，到现在也没顺到什么武器，刚才浴室的锁被护士小姐一掰就坏了，这种房间感觉非常有可能大晚上被奇怪东西破门而入啊……

没办法，肖可怜细致检查了整个病房，没发现什么类似摄像头或者窃听器的东西，床底下和抽屉之类的地方也没有奇怪生物，他所在的这个房间的镜子是装在与走廊共用的那面墙上的，点点敲敲感觉并不是双面镜，这个结果让他放了一点心，尽管他知道大部分时候精怪鬼魂都是穿墙而入或者突然出现的。

肖可怜在病房中来回踱步：“接下来该做什么哩？目前镜子没有异常，这个病房里没找到可获得信息的东西，床垫底下也没有诊断结果之类的。”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病房中没有饮用水。虽然检查中途冒险向护士小姐要过一点水，喝了也没发生什么事，可是护士小姐只给了一纸杯，那点水不够他撑到早上，再要护士小姐就装没听见，还阻拦他靠近饮水机。

按理说自来水管里的水也能喝，但这种地方的自来水感觉比护士小姐递的水更危险，护士小姐可能受到什么规则限制，而且她从公用饮水机里接的，自来水就不一定了，他不想冒险。

肖可怜再次环顾这个病房，试图找到点什么。努力回忆自己小时候住院的情形，啊，他突然想到：“病房的床头一般不是有呼叫铃么！”

尽管最终不一定会按，不过也不想睡觉，先找找看吧。

之所以要找是因为这间病房的呼叫铃位置别出心裁，不在床头。肖可怜东找西找，最终在床板的中央找到了一块活动的部位，呼叫铃就在那里面，同时他发现那里及周边有大片的黑褐色，看着像一个东西挣扎着从那里爬出来……

“这不会是血迹吧？！可这地方也太小了，只有人类婴儿才能躲进里面，呃，那只独眼兽似乎也可以。”肖可怜想起保安小哥变成小兽后那小巧的尺寸，越看越觉得这痕迹像四肢脚还毛茸茸的东西留下的，因为痕迹有些边缘有毛蹭过的感觉，而且有些很像脚印，那形状明显不是人类婴儿所能创造出的。

这个出血量放在那只独眼兽身上一定是很严重的伤，摸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肖可怜慎重考虑起遇到危险后与对方搏斗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