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淮序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气得牙关都咬紧了,扔下手机,什么都没回,跑去楼梯间抽了两根烟才堪堪安慰好自己。
这事根本怪不了乔澜,只不过是因为他对乔澜有期待,才理所当然地以为乔澜会把他们之间的约定当成一件重要的事。
沈淮序一边吐烟雾,一边剖析自己。但明明是说好的事,他不应该记得给自己留个联系方式吗?
沈淮序臭着脸重新回到病房,就看到自己的手机正板板整整地摆在床头柜上。
李满说:“哥,刚才救助站的给你打了两个电话,我没接。”
沈淮序点头,恹恹地不太想看。正好护士进来拔针,他追问了几个注意事项。鼻梁骨折不是大手术,一个星期就能出院,但沈淮序毕竟没有经验,想起来还是有点打怵。
正说话间,手机在塑料床头柜上“嗡嗡”地开始响,AAA彭城红叶救助站Q给他打了第三通电话。
沈淮序猛地大跨步拿起手机,接之前还没忘记给护士说谢谢。
“喂。”
“沈淮序?”
“嗯。”
“真是你啊,”乔澜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我误会了。这几天救助站正好搞宣传,写了我的电话号码,加我的人太多了。”
沈淮序一顿,终于不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了:“没事儿,我刚才……跟护士说话呢,没看见。”
“刚才你去缴费了,我没来及跟你说,”乔澜的声音在电流里显得有点失真,“我在动物救助站帮忙,这几天有活动,站长想拉赞助,我都会很忙,补习能不能下个星期再开始?”
“今天7月16,”沈淮序走到阳台,门隔绝了他大部分的声音,“我8月2号就开学了。”
乔澜明显没想到,愣愣地重复了一遍:“8月2号就开学?为什么?”
“学校通知的,”沈淮序被他逗笑了,“想考好大学就得这样。”
“……谁说的?”
“老师啊,”沈淮序啧了声,语气带着笑意,仿佛这是多么好笑的问题,“就算你们国际部没人提,天天从校门口走,你没看见过上面贴的,‘不想吃生活的苦,就要吃学习的苦’,而学校用实际行动让我们吃了学习和生活的双重苦。”
乔澜坦诚地说:“没注意。不过那怎么办?”
“手机上联系吧,自习课我可以回你。”
“不如你也搬来住吧,就当和我一起上晚自习了。”
他们俩同时说话,又同时闭嘴。
沈淮序想了想,问:“你也在那边住吗……”
而乔澜又同时开口:“那样也行……”
之后电话内沉默了将近半分钟,乔澜忽然笑了起来,沈淮序也没忍住,两个人不知道在笑什么,隔着电话线对着傻笑了半晌,直到乔澜那边传来一道男声:“吃饭啦,笑得这么开心。”
沈淮序才收起笑,扣了扣医院的墙皮:“阿满24号就能出院,到我开学中间还有几天,到时候再商量。”
乔澜说:“好,到时候我等你。”
他这句等你不知道有什么魔力,让沈淮序记了好几天,李满出院的前一天他甚至隐隐有些期待。但这种感情来的莫名其妙,沈淮序还没摸到尾巴就自己消失了。
第二天,他们拎着东西从医院出来,已经十一点了,直接打车去了翠湖湾。这一片沈淮序没来过,更别说李满了。周围都是高档小区,私密性做的很好。
路过儿童游戏区,李满追上沈淮序的步子:“哥,我自己住这儿吗?”
“嗯。”沈淮序点头。
“保安要是不认识我,不让我进来怎么办?”
“刷卡的,”沈淮序把手里的门禁卡递给他,“进出门别忘了带。”
李满接过来看了两秒,愣愣地问:“要是保安怀疑我是偷的呢?”
沈淮序猛地停下脚步,表情很不好看:“之前谁说过你?”
“没有,”李满连忙摆手,“我就是……设想一下。”
“不可能,没经历过,你怎么能想到这一茬?”
在他的逼问下,李满的脸色渐渐发白,很紧张地站在原地,胸前都被汗水浸湿了,他支支吾吾地说:“我去东都那边……被赶过几次。”
东都庄园是沈家现在住的地方,也是沈淮序每天晚上例行回去睡觉的家。说是家,其实一家人一个月也见不了两次。
沈淮序太阳穴突突地跳,彻底沉下脸:“你没跟我说过。”
李满往后退了一步,他似乎天生就害怕沈淮序这个又当爹又当妈的哥,低声解释说:“也没什么事,我最后都进去了,好好说就行,而且他们现在不敢拦我了。”
沈淮序冷眼看着他:“为什么?”
“……沈煜白救过我一次,”李满在他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他让物业把那个保安开除了。”
“狗仗人势的东西!”沈淮序怒骂,“他救你的条件是什么,你给他当狗还是……”
还没骂完,他的怒吼声就被从楼道里跑出来的江岸打断了:“老沈!……你俩吵架了?”
沈淮序把话咽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对着江岸挤出一个笑:“没有。你怎么下来了?”
“外卖到门口了,”江岸对着他晃了晃手机,“我还想顺便去门口的便利店买点塑料袋,干脆自己出来拿了。”
“我去买吧,”沈淮序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李满,转身就要往外走,“要哪种塑料袋,你发给我。”
江岸一边摆手,一边越过他往小路上跑:“别这么客气!乔乔在楼上呢,你去陪他吧……披萨你们吃的吧?”
“啊。”沈淮序只来及匆匆应了声,再看他已经跑远了,大概只是顺嘴问一声。
他瞥了眼李满鼻子上包扎的痕迹,到底没继续骂人,只是绷着脸拎过东西,转身上了楼。
但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来开门,沈淮序站在门口,掏出手机打开乔澜的微信对话框,刚想发消息,又想起江岸一星期前就给自己发过密码。还没等他从积攒的一串消息里翻到江岸,门忽然就自己打开了,有个人影从飞快地从里面跑过,只听见他喊:“沈淮序!”
这声音听着很有鲜活劲儿,又生动又澎湃,以至于刚刚传到沈淮序耳朵里,他就不自觉地笑了一下,说不清楚为什么,刚才的不爽似乎被他短暂地抛到脑后去了。
这栋房子不小。进门之后绕过鞋柜,后面就是大客厅,没有沙发,反而摆了张巨大的榻榻米,上面堆满了东西,大到全新的咖啡机,小到穿过的袜子,沈淮序甚至还在上面看到乔澜头像上的红马甲。
他拎起来,红马甲上沾着不少狗毛 ,随着他的动作被抖掉到地上。沈淮序下意识地想去找扫把,路过洗手间时,门没关紧,他在哗哗的水声中往里瞥了一眼,就看到乔澜正拿把剪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
沈淮序吓了一大跳,猛地推开洗手间的门,因为力气太大,门撞到墙上又被反弹回来,发出巨大的碰撞声,把乔澜吓得几乎要跳起来,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把他的狼尾剪掉了半截。
乔澜:“……”
沈淮序盯着飘落的发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说:“你自己剪头发啊。”
“您以为呢?我拿剪刀抹脖子啊?”
“……我看错了,”沈淮序莫名带着点歉意,他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发丝,“不过你本来不就是要剪?正好。”
乔澜张了张嘴,帮他把脚边的垃圾桶踩开:“我还在犹豫。”说着,他往身侧抬了一下下巴,示意沈淮序看。
浴缸里一直在源源不断地放水,上面的架子上摆了几个挤空的罐子,旁边还有一个小碗,里面的东西颜色不明,又红又绿的,看起来就很黑暗。
沈淮序问:“这是什么?”
“染发膏,”乔澜拽着自己的头发,挺不满意地皱着脸,“这个好像救不回来了啊。”
“谁染头发?”
乔澜放下剪刀,转而从抽屉里翻出推子:“本来是我答应江岸他姐帮忙试色的,现在头发剪坏了,不想染了。”
说着他就要把东西收起来扔到垃圾桶里,被沈淮序拦了一下:“都准备好了,扔掉多浪费。”
乔澜动作一滞,抬头看了眼他的头发。沈淮序的发型严格按照学校要求,不长不短,中规中矩,发丝看起来毛茸茸的,倒是很好地中和了他身上的张扬。
乔澜把手里的东西往他面前递了递:“你要吗?”
“在我头上浪费了,”沈淮序还是接了过来,把东西重新放回去,但另一只手就搭在了乔澜肩上,没放下来,“这是什么颜色?”
“树莓红?”乔澜被他推着站到镜子前,“你不要?阿满头发太短了,江岸的头发被他烫死了,再染的话他就要秃了。”
“也不给他们用。”沈淮序从外面搬来把椅子,又从李满的包里翻出来一条不用的毛巾,随即他把浴缸的水龙头关上了,指着椅子让乔澜坐。
乔澜问:“要干嘛?”
“给你剪头,”沈淮序把剪刀拿起来,“让你看看我的手艺。小时候我爸经常给我和阿满剪,就是他现在死了,不然……”
他没再继续说,用围巾盖住乔澜的脖子,防止碎头发扎他,还找了个喷壶灌满水,把乔澜的头发打湿,刚准备下剪子,就听见洗手间的门被敲响,江岸在外面问:“你俩关着门干嘛呢?”
乔澜好像被他惊醒,一个箭步跳起来,面向沈淮序:“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染头发。”
沈淮序问:“还能染哪里?”
“……腋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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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如果非要用一种小动物形容,在你们眼里,对方是什么样的呢?
乔澜(十八岁版):一定要小动物吗……那就小狗吧
沈淮序(十八岁版,已有老婆)转向乔澜:其实是因为你特别喜欢小狗才说我是狗的吧?
乔澜(十八岁版):我说错了,不是小狗,是大狗,捷克狼犬你们知道吗?
沈淮序(十八岁版,已有老婆):他太爱我了没办法……一定要说吗,那他是小羊,我会永远守护他
乔澜(狂躁版):人
沈淮序(瘸版):……人吧
乔澜(狂躁版):看什么看,人不是动物吗?
沈淮序(瘸版):……生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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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