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你的眼神带有占有欲。
这句话在叶安渝的心中平铺开来,如同血液一般,从心脏逐渐向外蔓延,直到充盈到全身上下。
看到叶安渝的表情,时泰初继续道:“在感情方面,我敢说天下没有我不了解的女人,更没有我看不透的男人。”
叶安渝冷静下来后道:“并非我不相信你,只是有些事情你并不了解内情,所以你说的不过是臆测罢了。”
时泰初却笑着摇了摇头,道:“安渝,怕是你自己身在局中看不清罢了。”
叶安渝的确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当初那句话可是她实实在在的听到的,除非这句话并非出自他的真心。
“时总,今天吃饭我主要是感谢你的。”
其他事情就不必聊了。
“当然,我也不想在跟你吃饭的时候聊别人。”时泰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接下来叶安渝除了向时泰初表达感谢,就没怎么开口讲话,听了时泰初的话之后,她的心思已经全然不在这顿饭上。
自从周一发了那条消息后,这几天她与路鸣舟之间完全没有交流,不知道他所谓的耽搁几天到底是几天,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吃过午饭,趁着还有时间,叶安渝准备去疗养院看一下母亲,一个小时后,叶安渝出现在疗养院的门口。
她熟练的寻到母亲所在的病房,自从母亲生病,到母亲完全昏迷不醒,到如今有十多年了。
当初母亲突然生病,叶安渝年龄还小,外婆家只是普通家庭,更何况家中还有一个儿子,所以叶安渝不得已联系了亲生父亲叶和硕。
或许是因为叶和硕还有点良知,也或许叶和硕对于母亲有些愧疚,他同意了叶安渝的请求,但条件是叶安渝回到叶家,当时叶安渝别无选择,只能接受。
母亲因为常年躺在病床上,靠着营养液存活,身上瘦骨嶙峋,皮肤看上去也比同龄人老上许多,或许全身上下的营养都供给了脑部,母亲的头发乌黑发亮。
叶安渝双手握住母亲的右手,有些冰凉,她盯着母亲的脸,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母亲醒过来。
“叶小姐,您来了。”
叶安渝听到动静,看向门口,护工端着东西走了进来。
“您不记得我了,之前的护工离职了,我是新来的护工江新月。”新来的护工看起来年纪很年轻。
这么一提醒,叶安渝倒是想起来了,上周的时候疗养院确实打电话过来,说原来的护工阿姨离职回老家了,换了一个新的护工,当时还加了她的微信。
“江护工,你好。”叶安渝打了个招呼,准备站起身来。
“您不用站起来,我就是来查看一下病人的状况。”江新月看起来是一个很爱笑的女孩子。
“叶小姐,今天是您独自来的吗?”听到这话,叶安渝有些诧异,母亲基本上与外界没了联系,知道她在这里的只有她而已。
不对,还有舅舅,当年林忆曼生病时,叶安渝曾向舅舅求助,奈何舅舅只是普通家庭,根本负担不起治疗的费用,更何况纵然舅舅有钱借给她,未来她也不一定还得起。
自从她被接到叶家之后,她与舅舅一家的联系逐渐少了,直到不再联系,所以不可能是她的舅舅。
那还能有谁呢?
“请问一下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呢?”叶安渝问道。
听到这话,江护工脸上闪现一丝诧异,道:“原来那位先生没有跟您讲吗?”
叶安渝摇了摇头,先生?还有与母亲相熟的男性吗?
“您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叶安渝问道。
江护工摇了摇头,笑道:“我听刘阿姨喊他路先生,他好像还称呼病人为”妈” ,最重要的长得巨帅!”
叶安渝的脑海中闪现了一个人的名字——路鸣舟。
所以路鸣舟私底下来看过她的母亲吗?
这个小女孩不仅爱笑,还是个话痨,她继续道:“我听刘阿姨说,那个帅哥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一次,对了,她还说那个帅哥让她保密……”
江新月的话瞬间堵在口中,完啦,说漏嘴了!
“那个,叶小姐,您能当做没听到吗?”江新月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她发誓,以后她一定改掉爱八卦的这个臭毛病!
叶安渝却是陷入了沉思,路鸣舟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自己的母亲吗?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呢?
叶安渝有些搞不懂路鸣舟。
叶安渝打开手机,点开路鸣舟的对话框,随后又退了出发,既然路鸣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非要询问也没有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路鸣舟什么时候回北安,不知道周一自己入职时能不能见到。
鸣安科技集团旗下开发了多个项目,路鸣舟作为大老板,审核入职新员工这件事应该不用经过他的手,那此时路鸣舟应该不知道下周一她会入职鸣安科技。
依照项目负责人所言,路鸣舟有自己的办公室,只有路鸣舟不主动找她,或者自己不主动在路鸣舟的眼前晃悠,二人在一个公司内相遇的概率应该是极低的。
即使现在路鸣舟对她的态度有些转变……或许路鸣舟要是知道自己去了他的公司,直接把她开出了也有可能,不过她也不怕,开除她公司还要赔偿她呢,更何况那个项目负责人说的情真意切的。
想到这里,叶安渝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转眼间到了周日,下午,叶安渝闲来无事,决定去喂一下小区里的流浪猫,她挑了上次同路鸣舟逛超市买的猫粮以及猫零食。
天气阴沉,天上零零星星飘着几朵灰色的云,秋风卷着枝叶,零落一地,叶安渝脚踩一地的枯叶,悉悉索索。
几分钟后,叶安渝来到上次喂猫咪的地方,空无一猫,四周寻了下,终于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听到了几声猫叫。
她走了过去,猫咪有些害怕,叶安渝晃晃了手中的猫粮,猫咪终于鼓足了勇气,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
叶安渝这次专门从家里带了买的猫碗,她将猫粮倒入碗内后,霎时间,涌现了好几只猫咪,她们饿猫扑食般冲了上来。
片刻间,碗内的猫粮便被一扫而空,叶安渝又加满了猫粮。
倏然间,一阵惊雷划破长空,天上迅速聚集成片成片的乌云,叶安渝抬头瞅了一眼天空,这是要下雨的征兆。
如果下雨,不知道这些小猫咪们会在哪里躲雨,她要把这些没有吃完的猫粮送过去。
叶安渝四处张望了一下,灌木丛的侧面有一条长廊,叶安渝走了过去,发现长廊下摆放了一些一次性的饭盒,看样子是有人在这里喂了猫咪,叶安渝将碗挪进了长廊下。
就这片刻的功夫,空中突然倾泻大雨,叶安渝出门并未带伞,此时不得不留在长廊里避一避雨。
叶安渝看了看天气预报,预计半个小时后大雨转中雨,虽然这里离家很近,但这倾盆大雨还是会被淋成落汤鸡,反正也无聊,不如等着大雨转中雨后再回去。
刚才扑食的小猫咪跟着叶安渝一同在长廊下避雨,叶安渝蹲下身来,随意逗了逗她们。
天色逐渐暗沉,半个小时后,大雨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什么破天气预报,一点都不准确,叶安渝在内心吐槽。
叶安渝再次点开手机天气预报,大雨预计一个小时后转中雨。
真是见鬼了。
总不能在这里再等一个小时吧,万一等一个小时还是大雨,那自己岂不是个傻子。
叶安渝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她出门随意穿了一件厚针织外套,吸水性极强!
不管了,叶安渝咬了咬牙,下一秒就要冲了出去,倏然间,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安渝。”
一个熟悉的声音。
叶安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大雨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跑来。
是路鸣舟。
路鸣舟跑到长廊下,虽然他从车上下来,到这里没有几步,但由于雨下的太大,到耳的头发湿了大半,此时断断续续的往下滴着水珠,西装外套因为是黑色的,叶安渝看不太清,但猜测也湿了大半。
路鸣舟随意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叶安渝的目光看向了一侧,路鸣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心下了然,道:“去车上,开车回去。”
叶安渝点了点头,将手放到头上遮雨,下一秒就要冲出去,却被路鸣舟一把拉住。
只见路鸣舟解开西装扣子,将西装覆在叶安渝的头上。
叶安渝愣了愣道:“哥哥,我们一起。”
路鸣舟因为疲惫皱着的眉头突然间就舒展了开来。
路鸣舟张开双臂,西装覆在二人的头上,冲进了雨中,到达车前,路鸣舟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叶安渝进去,随后自己才返回了驾驶座。
长廊里,几只小猫咪整齐的蹲在椅子上,齐刷刷的盯着冲出去的二人,直至黑色的宾利消失在大雨之中。
回到家后,因为路鸣舟把大部分西装都顶在她的头上,所以除了下半身的裤脚沾了点水,叶安渝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
路鸣舟却是淋成了个落汤鸡,刚回到家里,就被叶安渝催着去洗澡,换衣服。
看到路鸣舟的身影进入浴室,叶安渝这才偷偷摸摸般的上了楼,她慢慢悠悠地换了条裤子,准备下楼做点饭吃。
刚拉开门,哗啦啦的水流声接连不断的传来,叶安渝愣在了原地。
脏掉的皮鞋,淋雨的西装,打湿的乱发,雨水顺着发梢滑落,滴到脸上,蔓延到身上,叶安渝还是第一次看到路鸣舟如此狼狈的模样。
想到这里,叶安渝的眉眼弯弯,嘴角上扬。
她的目光看向浴室门上,路鸣舟向来自律,平日里坚持跑步健身,胸膛宽大坚实,穿衣非常有型,脱衣非常有……
叶安渝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不穿衣服的模样,但她推测应该是脱衣有料。
说来也是奇怪,与路鸣舟一起同居三年,他从来没有逾矩过。即使是陌生男男女女合租,多多少少也会发生一些小插曲,但跟路鸣舟住在一起,却一次都没有。
叶安渝摇了摇头,小小的遗憾了一下。
然而,她的遗憾马上就弥补了。
“咔嚓”一声,浴室的门倏然拉开。
路鸣舟腰间裹着一条浴巾,只到膝盖,上半身毫无遮拦,果然如她所料,路鸣舟身上很有料,腰间八块腹肌,肌肉线条流畅。
叶安渝的目光继续向上移,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头皮,衬得五官更加立体,温水的作用下,路鸣舟白皙的脸上透出一片绯红,嘴唇十分性感红润。
忽然,路鸣舟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整个人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