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于下周日举行,我们步入正常的生活轨道。只是我能看得出来,白桦的失落。
白桦年纪轻轻便被厨艺界No.1的大学录取,深造回国后,便被无数大饭店邀约,但为了爷爷的心愿,他拒绝了,而来到这一个小县城工作。他不是不会做寻常饭菜,而是从未想过自己要做如此简单的饭菜,没有挑战、也没有新意。这样的半年慢慢磨平他的斗志,直到厨艺大赛的到来,骄傲的他偷偷下了很多功夫,他想取得好成绩,但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半决赛结束的晚上,我们回到店里后,爷爷便请我做了那道“鸡肉卷”。这种新式的吃法令所有人都感到新奇,大家尝过之后,纷纷赞叹着,爷爷大赞我的厨艺。而那时的我看见了白桦一闪而过的难过。
那晚,白桦送我回家的路上,我们没有说一句话,最后我与他道别之后,看着车子离去的情景,那一刻,我仿佛离白桦很远。
“怎么,比赛输了,吵架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警惕地回头,发现是仙人掌,我呆在原地。
“怎么不说话?我很恐怖吗?”仙人掌戏谑着。
我害怕地摇摇头,试验地问着:“您……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仙人掌的笑容变得深不可测:“走走?”
不容我拒绝,他便开始带路,边走边说着:“半决赛不是你主厨,为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我心头一颤:“不为什么。”
仙人掌像是看透我一般:“你在让着白桦。”
仙人掌没听到我回复,便继续说:“在这近半年的接触中,你能发现他的天赋其实很一般,对吧。这次比赛,你明明有更好的做法,但却选择装傻充愣,把展示机会让给他,是为了保护他的自尊,对吧。”
我停下脚步,仙人掌也停了下来。我有些生气:“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轻蔑一笑:“我只是跟你们店长有点交际,自然要关心他孙子了。”他声音十分冷漠,“你以为白杨老头子为什么要请你做相同食材的菜?那是为了告诉白桦,天赋真的很重要。”
我瞳孔放大,意识到今天白桦失落的原因,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仙人掌漫不经心地说:“你很有天赋,同时你也很善良,但这并不是好事。为了他人,故意隐藏自己的天赋,这是愚蠢,迟早得出事。”
我低着头,握紧了拳头:“你懂什么!白桦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想他因为我难过,我希望,我希望我和他可以一直一起做饭!”
仙人掌转过身,愣了一下,语气稍显柔和:“行,小白花,送你回去。”
就这样,他走在前,我走在后,一直到我家小区门口。不过,我又发现了一件事:他也住在这里。
回家之后,我思考着仙人掌的话,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不管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第二天,我来到店里后,白杨爷爷递给我一张邀请函,这来自狗狗大饭店。
白杨爷爷说:“水仙,今天下午下班之后,你和白桦去狗狗大饭店参加这次‘厨师聚会’,好好跟他们学习学习手艺,能偷学到几道名菜,那是最好的了!”
我兴奋地接过邀请函,问道:“七车组合会去吗?”
白杨爷爷温柔地说:“当然!”
我跳起来:“那我一定要去!”
我冲进厨房告知白桦这个消息,他对我笑笑:“像个孩子似的!下午记得换套衣服,你穿得像初中生一样!”
我向他点点头,心里十分高兴:一方面,我为了今晚的聚会开心;另一方面,白桦能走出阴霾,我为他高兴。
时间在快乐的时候总是飞快地流逝,我和白桦完成了今天白天的工作。
“好累啊!”我活动着手臂,白桦给我捏捏肩。
休息片刻,白桦说着:“走,我带你做个头发!”
我们便在理发店里闭眼休息,理发师给我做了一个临时的造型,他向左边给我辫了一个宽松的大辫子,漫画中危险的发型;然后化妆师快速地给我化了个妆;最后换上白桦给我买的白色小礼裙。我看上去也似乎不那么土了。
我挽着白桦的手臂,出现在狗狗大饭店的大厅里,我看见仙人掌身着黑色西装迎客,他与我四目相对,我转移视线,但余光中,却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再次相对,我礼貌且尴尬地笑容,他才意识到他的无礼,连忙迎接一位大厨,与他交谈。
白桦带着我找到了座位,我发现我旁边竟然就是七七大师和车车大师!我激动地与车车大师相拥,寒暄一番,她便安慰我半决赛的结果。
“可惜了,水仙。萝卜的处理太不应该了。”车车大师分析着。
七七大师今天的造型十分奇特,丝绸面料的套装,仿佛像是太极大师一般。他盘着他的珠子:“水仙,组合的意义在于互相信任、互相帮助、互相理解。”
车车点点头:“那天,我看你基本上没参与这道菜的主要流程,是不是你和白桦缺少沟通?”
七七看着走来的白桦,拍了拍车车。
车车拍了拍我,不再发言。
我向七七和车车点点头,并在车车耳边说道:“谢谢你们,我会找机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白桦傻乎乎地想加入我们:“在聊什么?”
我指了指白桦。
白桦疑惑:“我?”
我们仨笑着点点头。
白桦被逗笑:“好哇,瞒着我说什么了!”
我故作神秘:“今天表现好了再告诉你!”
白桦表情立马严肃:“好的,水仙老师。我一定乖乖的!”
我们四人聊着笑着,在狗狗大饭店的某一处,仙人掌在远远地望着我们这边,他表情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