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臣 第39章 青春

巷子里“铃铃铃——”单车行人依旧，一道道早起活泼的人影里，南淮的墨色马尾发丝甩在身后。她不知道，迎面游人见到这样美丽的姑娘，都是要征住的。

一路麻雀吵闹，她终于踏进华中的大门。

周围学生都是青春少年的面孔，大步流星、横度慢踱、咬包子、夹书本、背英文、记古诗……各式各样，形成无形的虚线，缓缓画过小镇内外，各个角落，绵延不绝地往华中流动。

只有清早静心的人，才能发觉这景象，她踩上青苔石阶，一路奔进主教学楼。

沿楼梯上跑，清早白云飞腾，阳光射入各个楼级，教学楼书声琅琅沸腾一片。

清早的英文广播又开始响起：“Good morning， everyone！”

教室里惊声一片：“乔洋！”

“臭小子，让他那么帅！回来揍死他！”

男生一片哄闹。

南淮一看，乔洋果然不在座位。墨绿色窗帘系在窗框边，教室里阳光交糅。

少年流利的英文在校园间飘荡，穿过杨梅林叶，吹进后方的绿泱泱的操场。

let it be forgotten

忘掉它

by sarah teasdale

余光中译

let it be forgotten， as a flower is forgotten，

忘掉它，就像忘掉一朵花，

forgotten as a fire that once was singing gold.

就像忘掉炼过黄金的火焰，

let it be forgotten forever and ever，

忘掉它，永远永远。

time is a kind friend， he will make us old.

时间是良友，它会使我们变成老年。

if anyone asks，say it was forgotten，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已经忘记，

as a flower， as a fire， as a hushed football，

像火，像花，像静静的足音，

in a long-forgotten snow.

在早被遗忘的雪里。

·

南淮觉得，开学第一天过得很顺畅。

“叮铃铃玲玲——叮铃铃玲玲——”，下午放学，学生蜂拥而出，她也背起书包顺着楼梯下去。

新学期放学时间变晚，傍晚，楼梯外面彩霞环绕，紫蓝粉彩，朦胧亮起一片，飘在天边。

南淮好不容易走到一层，顺着青苔石阶到主道上。

往外走的学生呈现数道流线，单车铃响划成一片儿。前面一个男生，骑着黑色自行车，“咻——”地一下从她身侧划过，抢了人群前面一个女生手里的零食。

“啊！”，女孩尖叫挥舞双臂，顶着圆圆的脑袋追上去。

南淮抄一条小路拐进青绿石头巷里，这片儿是学校音乐教学楼的前片儿，旧的储物仓库堆一些杂物，爬山虎攀上墙皮根部钻进墙缝。

几簇玫瑰灵灵生在墙角，墨绿幽幽带着刺点缀一点红。音乐教学楼里应该还有人，里面一阵阵轻快悠扬的琴声跃出窗外穿进石头墙篱里。

南淮顺着石头巷钻出来，白球鞋踩着一块带青苔的砖石“啊”从微陡的坡面一滑“嘭”撞到冰冷潮湿的墙壁。

“诶。”，她捂着脑袋来不及爬起。

“你没事吧？”，身后居然立刻跑来一个人影，将她从墙边扶起来。

“你没事吧？”，南淮看着，长裤白体桖棒球帽，这是他们班的一个同学——乔洋。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那个声音再次确认。

“不用，谢谢。”，南淮捂着脑袋，嗓音清澈甘凉。

她认识乔洋，只当是同学，不常言语，也不熟悉。

“谢谢，我没事。”，她点点头便走了。

走出巷子到华中门口，人流分散，电线杆上成排的麻雀“叽叽喳喳”吵闹，南淮看看表。顾莫那家伙，昨天说过会来接她，今天居然迟到！

她掠过电线杆底下，踩了一个水坑，一路沿街道飞跑进古董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