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证券交易所一连守了三天,第三天下午的时候,盛丰的股价已经跌到10了。
周围都是唉声叹气的股民,甚至有人在怒骂缺德。因为他们都看懂了,这是大佬们在斗法呢。
但更多的是盲目跟风的。特别是在股民中有一群带动气氛的托,一旦盛丰的股票涨了,他们就怂恿着股民买,股价一跌,又怂恿着股民抛。
如此反复,无辜的股民们简直要被搞的倾家荡产,纷纷在诅咒盛丰。对手这是想要搞垮盛丰的同时再把盛丰搞臭。
从19跌到10,今天一直在跌,何盛亭肯定在放水,导致今天股价跌停。明天他会反击吗?
还有十分钟收盘,姜映夕一咬牙跑到窗口,将存折里的钱全买了盛丰。
一旁抛售的老汉劝问:“你有内幕?”
姜映夕拿回交割单,摇头,“没有。”
“那你指定是疯了。”
她确实是疯了,因为第二日股价还在跌。
唉,买早了。
姜映夕仰头看大屏幕,看见股价稳定在8的时候不动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何时,她的身边站着一位男士,她无意中扭头看见吓了一跳,“请问你有事?”
“你好,我是何老板的秘书,我姓王。”
“王秘书你好。”
“你好,姜小姐。何老板问你需要借钱吗?”
“什么?”姜映夕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对方说错了,她再次确认一遍,“他要借我钱?”
王秘书俯身,用手背挡着侧脸,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小声道:“股价已经到底了,姜小姐带来的钱不是已经花完了吗?请问您是否需要借钱?可以打欠条的。”
“何老板原话?”
“是。”
“我借多少,他都给?”
“是。”
这一刻,姜映夕要开心疯了,她拉着王秘书直奔窗口,对工作人员说:“买盛丰,给我按照散户的最大限额买进。”
她往边上一让,示意王秘书付钱。王秘书笑着凑近窗口。
姜映夕站在一旁等待,等王秘书办完事后走近,问他:“何老板现在哪里?”
“请随我过来。”
她随王秘书经过侧门去往楼上办公区。
何盛亭竟然在悠然地喝茶,“过来坐。”
姜映夕在他对面坐下,身后的王秘书请示何盛亭,“是否开始。”
“有劳。”
何盛亭给姜映夕倒了一杯茶,“尝尝。”
“我喝不来这个。”姜映夕开门见山,“我来写欠条的。”
“不急。”
哪能不急啊,她当时看了一眼,一共90万呢。
他们说话的间隙里,侧面墙上挂着的屏幕里已经出现股价上扬的趋势。这个屏幕是楼下大厅里的那个缩小版。
时间耗的越久,对手需要撬动的资金就越大。熬到最后比的就是谁的资金盘更大。
“没想到你主动让我薅羊毛。”姜映夕的算盘打的是,等到股价回涨,她换回了钱就把之前欠何盛亭的都还了。
这下好了,对方主动借她钱,还有人主动送上门叫人空手套白狼的?
何盛亭看了眼她,没什么情绪地说:“都是你的。”
“什么我的?”姜映夕没听明白他的话。
“等升值需要时间,这样吧,一周后,你来何宅一趟,我兑换成股份给你。”何盛亭端起茶杯小口润了下喉,“你来签个字。”
还有这种好事?姜映夕估摸着她好像不亏,“我再跟你借些钱。”
“干什么用?”何盛亭放下杯子问她。
她只好直说:“在你借钱给我之前,我找同事借了些,本来等着你盛丰股价涨回来就抛掉一些去换钱的。”
“你都要换成股份给我了,不介意再借我一点钱吧?就只有三万左右。”
“好。”何盛亭答应的爽快。
姜映夕听了开心,她一开心就想狗腿一把。便起身绕到何盛亭身边。
他坐的是那种长条的带靠背椅子,座位又宽又大,像是一张小榻。
姜映夕挤坐到他身旁,端起茶几上的杯子递到他唇边,“何老板喝茶。”
何盛亭接过茶杯,送到唇边,喉结滑动一下,发出轻微的吞咽声。
姜映夕盯着他的侧脸,小声问:“何老板,你再借我一个东西呗。”
他转过来看她,“什么?”
“借我吻十分钟。我以后分期还你,一期还一分钟。”
话音落,她听见何盛亭从鼻腔溢出一声愉快的笑声,“你想得美。”他说。
茶香在室内萦绕开来,随着姜映夕的笑声一起升腾到天花板。
笑毕,她想起来问:“时闻屿那边的事情呢?”
“撤诉申请已经寄出去了。”何盛亭说寄出去了那就是寄出去了。
姜映夕其实还想问问,当初说的关押时闻屿是为了帮他,那如今把人放了,是不是意味着有变故?
但这事她不好再开口问了,哪怕有变故,时闻屿身为原书男主也有主角光环护体。
时闻屿一旦自由,二十四年前的那桩旧案自然就会提上日程。
这才是姜映夕当下更关心的事情。
告别了何盛亭,姜映夕将未休完的假期销了,重新回到岗位上班。
盛丰股票之战在申城引起不小的轰动,全城股民都在讨论。
姜映夕今日在上班的路上被一个老汉拉住了,那人指着她的鼻子道:“我记得你,你是那个在盛丰低价大量买进的人。”
他有些癫狂地拉住姜映夕,狰狞着面孔问:“你知道内幕是不是?你一定知道内幕。你告诉我,下一家是谁?”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可能!你一定知道内幕!”
那人与她在街上拉拉扯扯,何况她此刻还穿一身警服,这样闹起来,引得行人都过来围观。
一见有人来,闹事的老汉便更加激动了,纷纷大喊:“盛丰此次是在做局割韭菜呢。一个这么大的公司竟然打着收割老百姓的钱包的主意,真缺德啊。”
围观人群里有不少是听说了此次的事情的,纷纷议论起来。
人群中有人突然站了出来,“我也见到这个女的,她是盛丰的托。”
人群哗然,“原来她是托?”
“我不是。”姜映夕提高嗓门,“众所周知,盛丰是何老板的公司,他一个那么大的老板怎么会请我做托?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交警,平日里买些股票,运气好的话就赚点,运气不好就认栽。”
她话还没说完,就有人道:“我认得你,你是姜小姐。”
“姜小姐是谁?”
有人开始科普,“你们不知道姜小姐是谁?”那人哈哈大笑起来,“姜小姐原是何老板宅子里的人。她还在拍卖会上拍卖过自己呢。”
“果然是跟过大佬的女人,自己拍卖自己,这事一般人可干不出来。”
“最终被谁拍走了?”
“那当然是何老板呀。”
有人指着姜映夕的鼻子,质问:“你说你不是托,你敢把买了盛丰的股票亮出来给我们看看吗?你敢吗?”
姜映夕不敢,她名下有着不少盛丰的散股。
“这是**,你们无权查看。”
“呦,一个托还有什么**啊。”起哄的那人凑近她道,“姜小姐,你怎么出来干交警了?何老板养不起你了?都需要靠搜刮股民的钱包来补贴公司了?我看这何老板迟早要完咯。”
说着有人气愤道:“还钱!”
“对,还钱!”
呼喊着还钱的声音越来越高,他们朝着姜映夕围攻过来。
姜映夕双腿微微打开,将腰带勒紧,头一偏,躲过一只抓过来的手。她握住对方的手臂,侧身,屈膝,给对方来了个过肩摔。
“警察打人了。”众人一拥而上,围攻上来,打作一团。
两个钟后,姜映夕发丝凌乱地坐在警署里,警署接待厅里坐着一群鼻青脸肿的大叔大妈。
“你知不知错?”陈队刚出勤回来就听说姜映夕跟人群殴了。
姜映夕拉着脸,“他们先动手的。”
“你是警察。”
“警察怎么了?警察就要乖乖被打吗?他们一打多,我这是正当防卫。”
“你这小词一套一套的,还正当防卫。你看看跟你打架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一些五十岁以上的人。”
“那也架不住他们人多。”
陈队摇头叹息,“行了,两千字的检讨书。”
“是。”
警署外的一群“受害者”们在嚷嚷着赔钱,赔医药费。
姜映夕气不过地拍桌站了起来,“我赔给你们!”
“坐下!”陈队呵斥道,“真不让人省心。”
“是。”
这时候,从门外闪进一道熟悉的身影,对方站在门口愣了愣,惊喜道:“映夕。”
姜映夕扭头看过去,“你回来了。”
陈队给对方行礼,“时警长。”
“陈队。”时闻屿颇为礼貌地告知,“我同映……,我同她说几句话。”
“好。”陈队在二人身上扫了两眼,点点头后退出室外,并把门关上了。
“什么时候出来的?”姜映夕看着走近的时闻屿问。
“刚刚。”他在对面坐下,满脸意外,“我听说你跟人打架了?我不得不接受,你真的是跟以前太不一样了,你还会跟人打架?我记得你的拳脚功夫练的并不好。”
原主的拳脚功夫确实不好,但是她的功夫好啊,自由搏击后备役选手,跆拳道黑带,除了枪她不会使,其他的随便拿一样出来都要叫对方惊掉下巴。
但现下她也只能装委屈,“他们污蔑我。”
姜映夕添油加醋地把过程说了,引得时闻屿大怒,“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