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小甜饼 第6章 小哑巴

小哑巴十分谨慎地看着小花，可是没一会儿，眼神就跟不受控制地往她手里的白馒头瞄，相比碗里的泡水剩饭，香香软软的大馒头显然更加让人垂延欲滴。

小花于是又把手往前递了递，这次小哑巴不再犹豫，快速凑到跟前把馒头塞到嘴里，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小花看着架势都怕他噎着自己。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见小哑巴喘不上气似的，拼命拿手拍自己的胸口，连咳嗽都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小花很是无语，虽说村子里也没几个富庶的，但这几年收成不错，也不至于饿到这个地步。

也看着人被噎得快要闭过气去，赶紧上前给他后背猛地送上几掌，小姑娘看着人小，平日下地干活，劈柴做饭，样样拿手，手上力气可一点不弱，小哑巴被拍地往前一扑，吐出一口馒头，捂着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小花对于自己险些害人性命一点自觉都没有，都是凑合着长大的，哪来的这么矫情的人，有口吃的还差点给自己噎死了。

心里这么想着，却发现小哑巴被这么一激，脸颊微微带上一点血色，越发显得唇红齿白起来，特别是那双圆圆的眼睛，水润黑亮，倒是这十里八乡都没见过的好颜色。

小花平日里一起玩耍的都是群泥猴，哪里见过这样的，一时竟有些愣了神。

看着小哑巴缓过来后，小花才不觉松了一口气。

小花从怀里又掏出一个馒头，递到小哑巴面前，语气柔和了些：“慢点吃，别噎着了。”

小哑巴看着小花，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接过馒头，这次吃得更加小心了，一口一口细细地嚼着，生怕再噎到。

小花看着小哑巴吃得津津有味，心中也感到了一丝满足，好像从小打到，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听自己的话，她决定以后每天都要给小哑巴送吃的。

一开始，小花是准备学习一些手语和小哑巴交流的，可是小哑巴是个小笨蛋，自己是个哑巴，却一点手语也不会，只拿个树枝在地上哗啦写字给小花看。

可是小花长这么大，连私塾的大门往哪开都不知道，看着一横一竖的是一点儿也不认识，头昏脑胀地连带小哑巴也不想搭理了。小哑巴看见了，就立刻扔了树枝，趴坐在地上看着小花。

看着他乖巧的模样，小花才恹恹地说：“我不认识字，看不懂你在说什么。”

小哑巴笑着望着她，拍了拍自己，又点了点小花，接着又拍拍自己，很大力地点头。

“你想说，你会想到办法和我说话么？”

小哑巴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花和小哑巴之间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虽然小花不识字，小哑巴也不会手语，但他们通过肢体语言和表情，逐渐能够理解彼此的意思。

小花每天都会悄悄溜到李大娘家，给小哑巴送去热腾腾的馒头或者自己家里做的点心。

大多时候，小哑巴不是在田埂上刨地，就是去村头跳水，很少有歇息的时候，小花有些厌恶李大娘物尽其用的做派，可内心又有些害怕她，就挑着李大娘看不着的时候，凑去小哑巴身边，给他送东西吃。

小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每次见到小花都会露出甜甜的笑容，用眼神表达着对小花的感激。

有一次，小花远远看见小哑巴从山间石阶背着木材下来，高兴的飞奔过去，小哑巴皱着眉向她挥手，要她慢一些。

等小花跑到跟前的时候，小哑巴轻拍了下小花的背，让她缓一口气，自己卸下背后的竹筐，翻了一会儿，找出一支花冠，是清晨上山的时候小哑巴摘的，一路小心地放在竹筐里。

小花眼睛亮了下，兴奋地问：“是给我的么？”

小哑巴笑而不语，拿着花冠轻轻地给小花戴上。

那支花冠，虽然简单朴素，却是由山间最鲜艳的野花编织而成，每一朵花都仿佛带着清晨的露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在阳光的照耀下，花冠显得格外美丽，仿佛是一件精心制作的艺术品。

小花轻轻抚摸着头顶的花冠，感受着花瓣的柔软和湿润，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她看着小哑巴，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充满了温柔和关心，小花的心不由得跳动了一下。

小哑巴看着小花戴着花冠的样子，阳光穿过林间的树叶洒落下来，落在小花的睫毛上，小哑巴看着眼前的女孩儿，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此刻更美好的事了。

可就在这时，一声怒喝从远处传来。

“小花，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