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宋念道。
“主子的意思……”
“我怀疑隔壁邻居,在河水里下毒流入下游,所以下游出现死鱼现象,昨晚我听见房顶有声音,有人从我们宅子房顶经过,往隔壁宅院的方向去,我猜测是潜入隔壁这户人家。”
“三具尸首是隔壁住的人毒死的,下手狠毒。”金山道。
“半夜潜入别人宅院也不能是什么好人。”
宋念想昨晚房顶上经过的人轻功了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江湖上能人多,不知此人是何路数,隐匿在此,被人追杀。
这时,一个小厮跑来报,“少奶奶,官府来人了,要求见少奶奶。”
县衙门的陆捕头带着仵作和衙役勘察了现场,到离现场最近的宅院一一询问。
陆捕头对这一带熟悉,先来到宋家老宅。
门上人通禀,宋念在前厅见县衙的人。
陆捕头对宋家的事清楚,了解现在住在这里的乃赵府的少奶奶,倒也客气。
站在堂上抱拳拱手,“在下陆某公事在身,望夫人海涵。”
“陆捕头为了命案而来?”宋念问
“离此地不远的树林里发生命案,夫人大概听说了,在下想问问昨晚夫人可听见或者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府里的人可曾见过遇害的三个人?”
宋念坦然道;“我府上天一黑便关门闭户,外面的事不得而知,今早府里下人听说此事,具体不是很清楚。”
陆捕头试探地问;“夫人,在下可以见见府上的人吗?”
“可以。”
宋念吩咐枕琴,“把宅子里所有人都叫来。”
宋家二十个看家护院,内院丫鬟婆子,厨房做饭打杂的,统共三十几人齐齐聚在前厅。
前厅地上站满了人。
陆捕头朝宋念拱手,“在下得罪,公务在身。”
“没关系,陆捕头缉拿凶手,保护一方安宁,百姓有义务协助官府破案。”
“夫人开明,在下告个罪。”
陆捕头朝众人道:“昨晚可有人听见什么动静,看见什么可疑之人,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不得隐瞒。”
众人互相看看,都摇摇头,纷纷道:“奴才、奴婢睡觉睡得死,什么都没听到看到。”
陆捕头转向二十个看家护院,“你们都有功夫在身,夜里难道也没发现一点异常?”
二十个家丁护院在外院,宋念知道凭着这三个人轻功,从内院房顶穿过,他们根本发现不了。
果然,二十个家丁一口同声,“没发现什么异常。”
金山把二十个家丁分成两拨人,在外院上夜,金山已经问过了,昨晚上夜的人说没什么异常,所以他们没有说谎。
陆捕头见问不出什么,躬身道:“打扰了夫人。”
“送客!”
金山送陆捕头出门。
陆捕头看见宋念,一个娇弱的少妇,在此地养病,没怀疑什么。
金山回来说:“衙役往隔壁宅院去了。”
衙役们没查出什么,不久就走了,三具尸首抬回县衙。
宋念心里不安,隔壁的宅院的主人来路不明,如果有人寻仇,难免殃及鱼池。
信步走到后门,枕琴跟在身后。
打开宅院后门,宋念朝台阶下走。
枕琴提醒,“主子小心。”
宋念走到最后一级台阶,蹲下,观察河水,鱼虾游得欢畅,河水里注入有毒之物后,又放了解药,否则这两日残留毒药仍然有死鱼虾,可一条死鱼不见。
她正琢磨,有个怪异的声音,“这位小娘子胆子大,听说这里的水一人多深。”
宋念回过头,不知何时隔壁宅院的后门开了,门口站着两个人,说话的男人看不出年纪,长相不敢恭维,嗓音沙哑令人难受,身后跟着一个小童。
想必这个男人就是隔壁的主人,终于露面了,宋念站起身,福了福,客气地说:“毗邻而居,无缘拜会。”
男人还礼,怪腔怪调,“小娘子琢磨这河水,琢磨明白了吗?”
宋念微微一笑,道:“我在看河里鱼。”
“小娘子聪明。”男人嘿嘿笑。
宋念突然问:“他们是先生的仇家?”
男人笑容浮上嘴角,这一笑更加丑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瞒不过小娘子,方才官府衙役面前小娘子没有提及,方某欠了小娘子一个人情,我这个人不习惯欠别人人情,投桃报李,提醒小娘子,方某观小娘子面色,小娘子中毒了。”
宋念尽管已有所怀疑,闻言心头还是微微一震。
“请先生明示?”
“小娘子中毒有段时日,平常身体感到虚乏无力,可有此症状?”
宋念点点头,“正是,求高人为我解毒,我日后定当报答恩人。”
姓方的男人摇摇头,“小娘子身体里的毒本可以解,但解开这种毒需要一味药,这味药不是轻易能得的,为了答谢小娘子守口如瓶,方某说实话,解开小娘子的毒需要的这味药只有西楚皇宫里有,方某几次夜探西楚皇宫,预取没有得手,还险些送了小命,小娘子如果不信我所言,可找别的高人看看。”
说吧,男人转身朝后门走,宋念屈膝,“谢先生指点。”
男人停住脚步,回过头说;“小娘子身体里的毒没有达到致命的剂量,暂无性命之忧,”
说罢,走上台阶,从后门进去。
宋念拾级而上,从后门回宅院里。
枕琴听见这番话,慌了,“主子,方才这人说的是真的?”
“他没必要骗我,何况他所说的我有知觉。”
宋念中毒,金山、吕嬷嬷、姜嬷嬷等围在堂屋里,都愁眉不展。
姜嬷嬷说;“主子在赵府时万分小心,怎么还中了毒。”
宋念道:“那男人说我中毒有段时日,落井前可能已经中毒,下毒之人为掩人耳目,每次下少量的毒药,后来我们防范严,再没有机会下手。”
金山说;“奴才去南楚国,为主子寻解药。”
宋念摇头,“隔壁的男人是世外高人,他都没办法拿到,咱们去了也是白去。”
“主子身体里的毒不能消除,虽然不至丧命,可损害身体。”吕嬷嬷道。
宋念对金山说;“眼下有两件事要解决,一件事是善哥的行踪顺着夏江这条线查,金伯你去一趟夏江,想办法见到当地手眼通天的沈大官人,重金求他帮忙查善哥的下落,我明日去医馆,看有没有能解开我身上之毒的郎中。”
津西县的郎中为自己解开身体的毒宋念没抱什么希望,不知为何她深信隔壁那个古怪神秘的男人说的话,看样要走一趟西楚国。
第二天,金山去了夏江县,赵义赶车,宋念带着枕琴、青枝去津西县医馆。
津西县里的医馆宋念全都去了,郎中都摇头说小娘子身上的毒解不了,她中了什么毒没有一个郎中能说出来,更不知道如何解。
跟宋念预料的一样,她更加相信隔壁男人的话。
回去跟姜嬷嬷和吕嬷嬷商量,吕嬷嬷说;“去西楚路途遥远,主子身上的伤刚好。”
姜嬷嬷说;“不然等金山回来,让金山去一趟。”
宋念思忖,隔壁的男人身上一股子邪气,乃旁门左道之流,他都拿不到的药材,金山去恐怕不行。
说;“等金山回来,看有没有善哥的消息。”
三日后,金山从夏江返回津西,一回来直接去后宅见宋念。
喝了半碗茶水,抹抹嘴说;“主子,打听出来了,离夏江县城五十里地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庄子,当日那四个人带着小公子去了这个庄子,奴才特意去看了,这个庄子方圆百十里地不许人靠近。”
宋念道;“我们明日去一趟。”
金山说;“主子,奴才花了重金在沈大官人处得到的消息,不知是否有诈,万一又是个圈套。”
“万一消息是真的呢?”宋念道。
金山掂量自己的能耐,闯到山庄里很困难,还是说:“奴才再去探探。”
“还是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