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心念 第71章 71-顾正的援军到了

凉州城下，顾正在营帐中坐立难安，心急如焚。本打算速战速决，却没想到强攻两天还是未能攻下凉州，鞑靼军远比3年前的实力更甚，是自己低估了他们的实力。看来这些年为了进犯大渊下了不少功夫。

而孙将军的军队，果然不出所料，安安稳稳地在后方安营扎寨，美其名曰为攻占肃州、甘州二地积蓄力量。顾正心中却明白，孙将军不过是想等到自己和鞑靼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可坐收渔翁之利，既能消耗太子的实力，还能捡一旷世奇功，戴罪立功。

如今跟在顾正身边的人都来自汉中军，汉中乃太子母家出生之地，汉中军大多向着太子，副将司马将军便是汉中军校尉，也算个战场上的佼佼者。

“侯爷，孙将军就在我军后方扎营，毫无出兵的迹象，果然是个缩头乌龟。”司马将军作为太子一脉，本就对孙将军不满，此时更是不满地发着牢骚。

“孙将军是指望不上了，如今还得我们自己想办法！探子可有查探到三殿下一行人行军至何处了？”顾正心想或许三殿下还能助他一臂之力，因为不管三殿下或林诤都不可能不管林霜的安危。

“按照目前行军速度，怎么也还得要三五日才能到！”

“你派人八百里加急，将这封信交到林将军手里1记住务必亲自交到林将军手里！”顾正信中言明了如今战场局面和林霜的消息。

司马将军照吩咐安排人送出了书信后，向顾正复命时，有些不解地问道：“侯爷可真的相信三殿下会助我们吗？”

“放心！孙将军丢了西北，三殿下只有全力收复西北失地才有机会保住孙家，而想收复失地，他就必须保住我们，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顾正分析道，并未严明此事还牵扯着林霜的安危。

“如今我们和鞑靼兵力悬殊，凉州易守难攻，强攻定然损失惨重，若三殿下他们急行军，先锋营应该最多两日后便可到，我们再等两日！”顾正继续说道。

第二日顾正没等到三殿下的消息，却等来了金昌的消息。

“侯爷，据探子来报，金昌城已被20万楼兰大军围困十余日，不知还能撑多久！”

顾正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稍微沉默片刻后，冲着营帐外吩咐道：“来人！传司马将军！”

司马将军听从号召，很快便来到了顾正的营帐。

“司马将军，今夜你挑500个军中好手，随我夜袭凉州！”

“侯爷，万万不可！凉州如今守卫森严，侯爷此举太过冒险！”

“金昌已被20万大军围困十余日，我们来不及等三殿下了，若再拿不下凉州，无兵支援金昌，金昌失守，西北就彻底无险可守了。到那时再想从楼兰和鞑靼手里收复就难上加难了！孙炳文确实该死，但千千万万西北老百姓是无辜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楼兰和鞑靼的铁蹄踏破他们的家园！”

半真半假的理由，倒让司马将军有些动容，每个军人心底都有个保家卫国的信念吧！

“好，属下随将军同去！”

司马将军武艺高强，若能同去，倒是一大助力，顾正便不再拒绝。

这天午夜时分，顾正率一小队人马到了城门下。

“侯爷，鞑靼军日夜坚守，我们该怎么进城？

“跟我走，我自有办法！”一行人到了城墙下一个小角落，四周长满野草，顾正用手中的剑三两下便将野草拨开，“哇，这里居然有个这么隐蔽的洞！”

司马将军眼见着可以进城了，还不忘八卦下，兴奋地问道：“侯爷是怎知此处的？”

“有次巧合发现的！”顾正并不想继续解释这个话题。

西北每个城镇的城防都是当年顾清亲自设计的，一砖一瓦自己都再清楚不过了，若不是害怕暴露太多，引起别人怀疑自己的身份，又岂会任由这些异族人在这里为非作歹。

顾正率一队人马，轻车熟路地便摸黑进入了凉州的将军府，鞑靼负责守卫凉州城的阴将军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就被顾正活捉了，另一队人马在司马将军的率领下，悄然到了城门下，偷袭了守城士兵，趁乱打开了城门，门外早已做好准备的汉中军蜂拥而至，一夜之间，凉州城易主了！

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司马将军感慨道：“哈哈哈，跟着侯爷打仗，真是过瘾！侯爷若是早告知有此一洞，也不用和这凉州的鞑靼军周旋这么几天了！”

“我也是情急之下才想起！”

“不过我看侯爷对凉州的地形甚熟，莫非侯爷之前来过凉州！”这个疑问在司马将军心中一直盘旋着。

“前些时日，我悄悄潜入过西北，探查孙将军的虚实，刚好路过凉州，特意留意了下！”

“原来如此！侯爷智谋无双，在下服了！”司马将军心想这下能说通了。汉中军历来亲太子一派的，侯爷也是太子一手提拔起来的，为了太子的地位，暗查西北情况也是情理之中的。

若非着急救援金昌，顾正也不敢轻易冒着被怀疑的风险，但愿司马将军信了自己的一套说辞。

“好了，如今凉州城已经拿下，我即刻率兵支援金昌，给你留八千人守城，你可有把握？”顾正说完，便将凉州的主帅之印交到了司马将军的手里

司马将军双手接住了者沉甸甸的主帅之印，承诺道：“侯爷放心，属下誓死守好凉州！”

“不日三殿下将会率兵抵达凉州，三殿下乃此次平定西北之乱的主帅，待他到了后，你便可将凉州的主帅印交由三殿下，听从三殿下安排！另外告诉三殿下，不需派兵救援金昌，只需直攻肃、甘二州，楼兰军必会回援，金昌之危便可解！”

“属下遵命！侯爷一路保重！”

交代好一切后，顾正带着人马一路狂奔朝着金昌而去，心中不停地祈祷，“林霜，一定要撑住，等着，我来了！”

顾正害怕因为自己一时的权衡利弊，耽误了援军金昌的时间，害了林霜，他不知道金昌等着他的到底会是什么！

上一次这般害怕还是得知林霜被山匪劫走，如今再一次体会到这种心惊胆战的害怕，这种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顾正暗暗下决定，下次定不会再让林霜身陷险境，这样的感受自己一点儿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金昌城凭借徐先生，周将军和顾南一行人的足智多谋，多次击退了楼兰大军的强攻，如今城墙上大渊的军旗依旧迎风飘扬着。

但由于被围困一九，城中粮草早已不足

“周将军，如今城中粮食最多还能支撑三日，若三日后援兵还未到，恐怕金昌城将不攻自破了！”林霜说道。

“百姓之前不有捐赠一些吃食吗？”周将军不甘心地问道。

“这些日子，都已经快消耗殆尽了，就连后山能食用的草根树皮都已采摘得差不多了。如今百姓都紧张将士们的军粮，好多人自己都是多日未食，仅靠喝水充饥。” 林霜这些日子掌管着城中后勤，看着粮食一日不比一日，寝食难安。

“前几日，我已将金昌城中的消息送了出去，算算日子，侯爷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定会很快派兵援助的，我们再撑几日！”徐先生说道。

“有先生这话，我们好歹还能有盼头，不管了，我们再坚持五日，若真到了走投无路那日再说吧！”顾南倒还是依旧那么洒脱。

这天林霜得知，周将军命人将粮库所有粮食都拿出来，做了顿久违的丰盛晚餐，将士们都饱餐了一顿！

林霜预感不妙，赶到将军府，见到众人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连忙找到周将军他们，着急地问道：“将军，你们可是打算强攻突围？”

“是，如今城中已无粮，苦守也是无用，还不如拼一把！身为军人，马革裹尸也算个不错的归属！”明显周将军他们已经打算将生死置之度外，准备做最后一战！

“你们呢？你们也都同意这个做法吗？” 林霜环顾四周，徐先生，顾南还有樊老大都是沉重的表情，沉默不答。

“你们说话啊！是不是就打算拉着全城百姓给你们陪葬，成全你们心中的名声大义？”林霜有些歇斯底里。

还是樊老大主动开口，说道：“小妹，若有生的机会，谁会一心求死呢！”

“我有生的机会，诸位可愿听我一言？”

“林小姐还有可以有何办法呢？”连徐先生都有些不敢相信还会有生机，除非顾正到了！

“议和献城！”

“不可！”周将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将军，你们身为将士，为国捐躯是大义，可是满城百姓何其无辜！如今百姓都未安排妥当，若你们拼死突围，成了还好，若败了，城破了，你们能带着百姓一起逃走吗？若不行，被留下的他们将会承受楼兰军的雷霆之怒，再无生还的可能了！你们也有家人孩子在城里，将军真的忍心吗？”林霜想着那个画面都难忍心痛。

谁又会忍心置家人孩子于不顾呢？可献城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守了一辈子的城，就这般轻易交出去，不忠不孝之举周将军实在难下决定。

“周将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们并非真心献城，只是个拖延时间的借口而已，我会想办法和楼兰军周旋三日，你们用这三日时间安排好百姓，三日后援军未到，你们便可突围，若援军到了，危机也就解了。”林霜说道。

这些轮到徐先生坐不住了，“那林小姐你自己呢？你孤身一人，深陷楼兰军中，若被他们发现你在欺瞒他们，他们岂会放过你？”

林霜爽朗一笑，“你们都有为国捐躯的大义，我怎么就不行呢？况且若真的城破之日，楼兰铁蹄之下，我就能安然无恙吗？若能以我一人之命换全城百姓安危，是我此生之幸！”

“不行，我不同意！这般做，你可有想过侯爷，若你出事了，让他怎么办？”徐先生简直不敢想象那一幕。

“那你们可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几人面面相觑，如今确实没有太多转圜的余地了，但若真要让林霜一人冒险换取生机，谁也不敢下这个决定。

“好了，时间不多了，就这么决定了。你们都无需为难，是我执意为之，谁也不用愧疚。况且我也并非毫无生路，我自有打算。”

林霜随后转头跟徐先生专门说道：“先生，我想侯爷也一定不愿西北的百姓被人肆掠，西北的国土被人践踏，他以命护着的西北，我也想同他一样。”

林霜心想，顾正，若你是顾清，你定会理解我的。

而徐先生听到这句话，却有些疑惑，仿佛话中有话。

不过林霜却并不打算给他解惑，说完这话便起身，走到中间，“明日一早便安排我出城，我自有办法拖延他们三日，城中的事情就拜托给大家了。”

几名昂藏七尺男儿，如今看着林霜，竟都有些自愧不如，起身不约而同地给林霜深鞠一躬，看着这个柔美无双的女子，此时此刻周身都散发着力量与光芒。

第二日，天刚亮，林霜便独自一人，走出了城门。

楼兰军众人，看着一名女子，头戴面纱，翩然前行，越来越靠近他们。

担心有诈，便大声吼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我乃城中主事之人，关于金昌城，有笔交易要和你们将军谈，速速带我去见他！”

看着士兵毫无反应，怒斥道：“我有办法能助你们将军拿下金昌城，若被你们耽误了，掂量掂量看看自己能担待的起不？”林霜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挺有些震慑力的。

士兵心想，不过一个弱女子，就算居心叵测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也就带着林霜去见了楼兰军中主帅。

当天夜里，顾正的人马终于到了金昌城中。徐先生带着周将军一行人到城门口迎接。

“见过侯爷，可算把您盼来了！这位是周将军！”

周将军盯着顾正，目不转睛，久别重逢太多话想说，却不敢开口，最后只有一句，“侯爷，终于见到您了！”

顾正何尝不明白周将军此时心中的汹涌波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说道：“有事先回将军府再议！”

刚进将军府，顾正看没有其他旁人在场，终于可以询问自己最挂念的那个人。

“林霜呢？她在哪？我去见她！”

徐先生支支吾吾不敢回答，顾正预感不妙，继续问道顾南，“阿南，你说，林霜在何处？”

阿南心中向来藏不住话，硬着头皮答道：“侯爷，林小姐现在人在楼兰军中！”

“楼兰军中？他和谁人一起，为何会在楼兰军中？”顾正心中千百个问号

“城中粮草已缺多日，林小姐为了替我们争取时间，前往楼兰军中假意议和！”

“砰！”的一声，最靠近顾正的那张桌子应声碎地。

“你们这么多军中男儿，却让她一个弱女子孤陷敌军，你们不惭愧吗？如今还有何颜面站在这里？你们对得起军人这个称号吗？”顾正完全没了往日的修养风度，朝着屋内一众人怒吼道。

众人本就理亏，不敢回话，齐刷刷跪地请罪。

“侯爷教训的是！属下有罪！”

等顾正发泄完了后，屋内才重新恢复了平静。

“侯爷，林小姐之前说能为我们拖延三日，三日之内可保证楼兰军不进攻，我们可趁这些时日好生谋划一下，定能想到克敌军救林小姐的办法。”大家都还在战战兢兢，还是周将军壮足了胆子开始谏言。

事情已经发生，总是需要想办法解决的。

顾正冷静下来后，脑子里的思绪开始飞快地转动着，却不受控制地想象着林霜在敌军中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如坐针毡，冲着众人挥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此时任他再好的理智却也怎么都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