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误差：雨夜坍塌的玫瑰窗 第6章 冬至量尺

建筑系馆顶层的玻璃穹顶结满冰花，林夕看着激光测距仪的红点游走在沈清歌的影子上。冬至日下午三点十七分，阳光以全年最小倾角穿透钢架结构，将她们的影子烙在混凝土楼板。

"北纬32°04′的冬至日影，"沈清歌用马克笔在地面标注刻度，"该用哪种柱式丈量？"她忽然握住林夕持仪器的手，激光点顺着自己锁骨滑向腰际，在黑色高领毛衣上烧出细小的光斑。

林夕的卷尺卡在沈清歌马丁靴边沿："多立克柱式，比例1:8。"她低头记录数据时，沈清歌的呼吸正呵热她冻红的耳尖。那人忽然抽出她口袋里的量角器，冰凉的塑料片贴上自己颈侧吻痕。

"偏转28.5°，"沈清歌在测绘本上画出相交线，"符合上周计算的接吻抛物线。"她的羊毛围巾扫过林夕正在校准的水平仪，气泡在玻璃管里慌乱逃窜。

夕阳开始沉入音乐厅穹顶时，沈清歌跨坐在未完工的教堂模型上。她解开两颗衬衫纽扣，将激光笔咬在齿间："来测测玫瑰窗的采光效率。"红光穿透她虚握的指缝，在林夕的白衬衫上投出哥特式花窗的影子。

林夕握着测距仪的手被沈清歌按在模型尖拱上，椴木的纹理硌着掌心。那人用建筑胶带缠住她们交叠的腕骨，电子屏上的数字在厮磨间疯狂跳动。沈清歌忽然含住她衣领上晃动的回形针，金属凉意贴上锁骨时，林夕在数据表上记下全年最短的日照时长。

晚风掀起沈清歌的图纸，林夕俯身去抓时撞倒三脚架。她们跌进防尘布蒙着的沙发床里，沈清歌的卫星耳钉勾断林夕三根发丝。近在咫尺的瞳孔中映出彼此，林夕突然发现那人虹膜边缘有和自己相同的琥珀色星斑。

"你这里..."沈清歌的睫毛扫过林夕鼻梁上的尺痕，"是昨晚通宵画图的代价。"她的指甲沿着熬夜泛青的眼圈描摹，突然咬破草莓味唇膏的膏体。

远处传来平安夜颂歌的彩排声，沈清歌却将融化的唇膏抹在林夕的测绘本扉页。鲜红的膏体在建筑数据间蜿蜒成玫瑰窗纹样，她忽然抵着林夕的额头轻哼《奇异恩典》，吉他揉弦般的颤音震得图纸簌簌作响。

夜幕彻底降临那刻，沈清歌掏出林夕缝补过的衬衫第四颗纽扣。她将其嵌进教堂模型的玫瑰花心，激光笔照射时在墙面投出心形光斑："明年夏至，"她咬住林夕的测距仪挂绳，"带你去量真正的圣家堂。"

离校铃响过三遍时，林夕在楼梯口发现沈清歌遗落的发夹。蝴蝶造型的金属边缘刻着极小字迹：「SQ→LX」，夹齿间缠着几根不属于她们的金色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