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握着断掉的衬衫纽扣推开天文台铁门时,望远镜的金属外壳正凝结着十二月霜花。沈清歌跨坐在旋转椅上,黑色马丁靴尖勾着天球仪支架,怀里的暖手宝亮着幽蓝的光。
"迟到十一秒。"她将热可可塞进林夕掌心,杯壁贴着的便签写着赤道坐标。林夕抬头看见玻璃穹顶外猎户座悬在音乐厅飞檐上,正是她们初遇那夜的星图。
沈清歌突然用指腹抹掉林夕唇边的可可渍,戴着卫星耳钉的右耳贴近她左胸:"心跳频率比上周快15%。" 她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在望远镜目镜上结出冰花,林夕看见那枚耳钉背面刻着建筑系馆的经纬度。
"过来。"沈清歌转动赤道仪旋钮,带着林夕的手按在调焦轮上。她们的指节在零下五度的空气里泛红,木星条纹透过目镜清晰可见时,林夕发现镜筒里夹着片枯萎的玫瑰花瓣——和沈清歌素描本里的一样。
沈清歌的鼻尖蹭过她冻僵的耳垂:"土星环倾角26.7°,"金属椅随着她的动作吱呀作响,"正好是你偷看我的视线夹角。" 林夕的围巾流苏缠上望远镜支架,在沈清歌解开时绕成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
凌晨一点的校园陷入寂静,沈清歌突然将暖手宝贴在林夕后颈。热流顺着脊柱窜上头皮,林夕在眩晕中看见那人睫毛上凝着的霜化成水珠坠落。沈清歌的唇印上她颤抖的眼睑,带着可可的甜苦气息。
"闭眼。"沈清歌的指令混着星野摄影相机的快门声。林夕在黑暗中听见赤道仪转动的机械音,下一秒温软的触感落在唇角。沈清歌的虎牙轻轻叼住她下唇,像上周调整建筑模型时用刻刀修整过锐的边角。
通往后楼梯的安全门突然发出碰撞声,林夕慌乱中打翻三脚架。沈清歌却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进天文年鉴书架,她们交叠的倒影在玻璃穹顶上与冬季大三角重合。林夕摸到沈清歌后腰的吉他拨片,边缘已经磨得圆润发亮。
"呼吸。"沈清歌的拇指按上她颈动脉,指尖还残留着望远镜的凉意。林夕透过她散开的衬衫领口看见锁骨处的星座贴纸,天鹅座β星的位置贴着创可贴——正是那夜被水彩笔点过的坐标原点。
离校铃声响彻校园时,沈清歌正用口红在林夕的测绘笔记上画玫瑰窗。突然震动的手机在木地板上亮起,林夕瞥见锁屏通知栏闪过「欢」的未接来电。沈清歌却将笔记抛向夜空,纸页在暖气回流中飘成鸽群的形状。
"下周的冬至,"她将纽扣穿进吉他弦栓,"带量角器来测我的吻痕弧度。"
林夕在晨雾中发现天文社的黑板上画着建筑系馆立体图,某个窗格旁用粉笔写着:「S.Q.的观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