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怕邬玺梅穿着湿袜冻坏了,可不想这人生的俏,连脚都如此绵软小巧。罗域托着这双脚发怔,竟不舍得放下。
邬玺梅迷糊中感觉脚上变得温暖,脸上一副很舒服的神态。她缩起脚指一个劲儿往罗域手心儿里钻。最后竟还顺着他的手,直钻进他怀里,还试图再往里。
罗域被她这举动,弄得浑身燥热,胸口憋胀的难受。若不是身上这伤,他怕是再也克制不住了。
他将她的脚裹进怀里,紧紧抱着,闭上眼睛极力克制。而这时候,邬玺梅却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在雪山上迷路,在冷到快窒息的时候,身边多了只毛茸茸的白虎,他的身体很暖,暖到她不能拒绝,揪着他的毛发拼命往他怀里钻。
*
这一夜,邬玺梅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等她再醒来时,天刚蒙蒙亮。
一个晃神,她差点儿又睡过去,还好福伯的训斥及时在她脑子里回荡,她这才忽的惊醒,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还好没睡过去,不然又要挨骂了。
她起床洗漱时感觉不对,又摸了摸嘴,嘴怎么又肿了?
是因为吃过什么吗?
回忆时,她想起前一日,罗域在宴上的事,那时她强撑着自己的意识不想当众出丑,所以,罗域强行灌人酒,以及当众说的那些话她都隐约有些印象。
当想到那句:“我罗域的兵权不是靠谁给的,而是我罗家军拿命奔来的。”邬玺梅刚送进口里的漱口水咕咚一声给咽了。
完了完了,我听到了大人的秘密,他不会杀我灭口吧?
鹿岛那次,勉强可以说是他为了除贪官,但这次就……
太明显了,想装傻都难啊。
“小喜!”这时,门外传来福伯的声音。
邬玺梅收了神,匆匆出门,“来了来了。”
“大人叫你去他房里。”
怕什么就来什么。
邬玺梅心脏不觉抽搐。
大人不会要问我是否记得昨日之事吧?
我该怎么说呢?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呀。”福伯见她愣在原地发呆,催促道。
“哦,就去。”邬玺梅硬着头皮去了。
她小心推门进去,罗域坐在床上刚换上里衣,腰带尚未系上,就那么敞开着。
邬玺梅见状忙低下头,“大人。”
“过来。”罗域淡淡的说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
邬玺梅虽然心里忐忑,但行动上不敢有半点迟疑,就怕他对自己有所怀疑。
罗域挺身站起,双臂微张,示意她替自己穿衣。
邬玺梅低头上前,替他系好衣带,又拿了外穿的棉衣套进他胳膊,一颗颗系上扣子。
罗域一直试图看她的眼睛,她却始终低着头。当注意到她微微发肿的嘴唇时,想起昨天的事,胸口又一次不自觉的起伏。
邬玺梅隐约察觉到他的不自然,手上加快了动作,但越是着急扣子就越系不上,不一会儿,头上就急出了汗。
罗域扫过她胀红的脸,自己把最后一颗扣子系上,语气平淡的问,“昨天的事可还记得?”
果然。
邬玺梅顿时悬起了心脏,“小的正想问大人呢,昨日小的喝了酒,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小的没出丑,没给您丢人吧?”
罗域侧目打量她,看她眼神飘忽,知道她没说实话,只是不知她究竟记忆停留在哪里。
他缓缓逼近,带着强烈的威压,凝视她道:“我不管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昨天我宴上说的话,你既然已经听见了,这辈子就不可能再离开总兵府。”
“大人放心,不管昨日宴上发生了什么,只要大人不赶小的出府,小的绝不离开。”
“很好,记住你今天的话。”顿了顿,罗域又道:“还有,上次不是让你搬来与我同住吗?你怎么不听吩咐了?”
“哈?大人不是生小的气了吗?小的不敢呀。”
罗域斜了她一眼,“那就今日晚上来吧。”
完了……
邬玺梅低下头,五官几乎拧到了一起。不知该找什么样的借口才能逃避。
这时,福伯进来送饭,“大人,早饭已备下,您是在这儿吃,还是去暖阁?”
“就在这儿吧。”
罗域说着自行系上腰带从里间出来。
福伯将早饭摆下,邬玺梅自觉的出来试菜,一一尝过后,她退后一步,“大人请用。”
罗域落座,拿起勺子舀了些粥,正要送进嘴里时,邬玺梅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儿,他下意识握拳以抵抗她的力量,心里瞬间的反应是:逼她与我同床,所以她这是要动手了?
正当这时,他发现她原本红润的脸变得青白,就在与她对视的刹那,她一口鲜血喷出,跟着便倒了下去。
“梅儿!梅儿!来人!……”
一切发生的这般迅速,让人措手不及。他立刻派人去请郎中,命府兵将宅邸包围,另外亲自带人去厨房抓凶。
厨房里的人都是在总兵府做了少说十几年的老人,怎么会有问题?这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的,直到他在橱柜下发现一家丁的尸体,他才明白,是凶手易容混进府里的。
此刻,他已顾不得考虑是谁想杀他,他更在意的是邬玺梅的状况。
处理完厨房的事,再回来时,几个郎中已为邬玺梅看过诊,但结论都不太好,说这毒过于罕见,且毒性极强,无药可救。
罗域请遍了城里名医,一次次待他们看诊,却一次次失望,直到深夜,有一郎中在看诊过后道:“大人,草民学医不精,尚无力能为这位小兄弟解毒,不过,草民倒有一法,可暂时缓解毒性,让它不至夺其性命。”
这是唯一一次让罗域看到希望的,他憔悴的脸上浮现一丝喜色,“太好了,那请大夫开方吧。”
“方子已经开好。”
郎中将方子递过去,旁边福伯接了药方,“我这就去抓药。”
“稍等。”郎中叫住他,“我方才看诊时,发现那小兄弟已经无法吞咽,恐怕普通的药方已无用。所以,我用了十倍药量,以此熬煮为病患沐浴熏蒸,使药物通过此法渗入体内。”
罗域点头,立刻吩咐福伯,“你速去城中买药,要亲自去办。”
“是。”
福伯走后,郎中再叮嘱道:“大人,熏蒸之法起效较慢,故而每日要泡足一个时辰,且水温要以热到使人发汗为佳。”
“我记下了。那么郎中可有解毒的办法?”罗域追问。
“这个,怕是要看天意啦。草民听闻有一神医,其人最善解毒,且以此为好。故而居无定所,到处游历,专寻难解之毒来解。若大人能寻到此神医,说不定这小兄弟还能有一线生机。”
“那郎中可知这位神医名号?”
郎中摇摇头,“草民只知其号称解毒圣手,至于真名,怕这世上无人知晓。”
……
罗域当晚便发下悬赏,重金寻求神医下落,并派出众多手下前往各地寻找。
到天亮时,福伯也将药浴的水备好,置在暖阁之中。待一切备好,罗域关起房门,将她身上的男装件件退去,直到最后的裹胸也被拆下,她女儿身的秘密彻底暴露在他面前。他摘下她脖子上那条吊坠,只当是普通的坠子放在枕下,而后,她身上便再没有一丝遮挡。
目光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停留片刻,他咬牙吞咽,最后抱起她来到暖阁,小心放入药浴之中……
* * * * *
邬玺玥一行人返程时选择了另一条路线,顺便又巡视了几个左家的产业,耽误了些行程。在将近回城前,他们选择了走水路。
夜晚,左宗宝缠着邬玺玥在船头甲板上看水上夜景。乌玺玥这还是头回如此悠闲,虽然此刻夜色有乌云压着,实在也不怎么样,但她感觉倒是十分惬意。
左宗宝怕她冷,撑开自已的狐裘披风从后绕搭在她肩上,包裹住她后背,手就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肩头。见她没有抗拒,他心里暗爽,扭头直勾勾看着她,手指在她肩上好似不经意的挪动。
邬玺玥单手撑着下巴,望着夜空,“是你叫我出来看夜景的,现在不看天,盯着我做什么?”
左宗宝眼里除了她,哪里还容得下别的,痴痴的道:“你就是我的月亮。”
邬玺玥收回视线朝他瞥了眼,“油嘴滑舌。”
这话在左宗宝听来就像打情骂俏,一听就莫名的兴奋。
他往她身边挪了挪,见她没抵触便更加大胆,“娘子,船上冷,裹紧些别着凉。”说话,他伸手扯住搭在她肩上的披风往自已这边儿拉,想将她和自已裹在一起。
邬玺玥垂眼看他这些得寸进尺的小动作,又好气又好笑,正犹豫要不要赏他一嘴巴,他忽然抬眸与她视线相触。
只是一刹那的对视,左宗宝就乱了呼吸。如此的夜色,如此的情境,又是如此的贴近,他被呼吸牵引不由自主的朝她靠近。
就在两唇将要贴上时,邬玺玥及时收了心神抵住他的胸口 ,“还不是时候。”
左宗宝完全无法理解,明明已是夫妻,明明都动了心,明明情景交融,就该水到渠成的事,为什么就那么难?
他心里既生气又委屈,红着眼圈儿质问,“你究竟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邬玺玥赌气起身,“不想等就找别人亲去。”
丢下一句,她转身进了舱。左宗宝随后趴起来追了几步,气恼的冲着舱里喊,“我若想亲别人,早就亲了,还能轮到你?!”
喊完,他心里舒畅了些,随后猫腰进去,“我就问你句话而已,你愿意答就答,不愿意就不答,你生什么气呀?娘子……”
回舱后,为了哄邬玺玥高兴,左宗宝又换上那件薄如蝉翼的舞衣,自己哼着小调在她面前搔首弄姿。
这好看的脸蛋,诱人的身子,再配上他贱嗖嗖的笑,她没绷着一会儿就笑了,连她自已也没想到,她堂堂一杀手,竟有这种喜好。
这边船舱里玩儿的正兴,船舱外,掌舵的船主在门外鬼鬼祟祟。他从身上摸出个瓶子,将瓶口对准船舱缝隙小心打开,很快几只黄褐色,指甲盖大小的虫子从瓶子里飞出,朝舱里两个人悄然飞去。
左宗宝正扭得欢脱,耳边就传来嗡鸣声,扰得他不胜其烦,不由得挥手驱赶,“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虫子?”
邬玺玥定睛看向飞虫,当即警觉,“这虫子不对!”
她折下盆栽内三枝花梗朝飞虫掷出,“当当当”接连三声,花梗已戳入船舱门板。
左宗宝过去查看,就见三只花梗尖儿上,各扎着只飞虫。他回过头来竖起大指,“娘子真厉害。”
“咝!”
正这时,邬玺玥就觉后肩处一阵痛麻,伸手在肩上拍了一掌,再看时,一只飞虫死在自己掌心。
“怎么啦娘子?”左宗宝急忙上前查看,他情急下扯开她的衣领,发现她肩上已经隆起个红色的疙瘩。“你被咬啦!”
“不好啦,走水啦!”此时从船舱另一头传来顺子和郭掌柜的声音,跟着就是混乱声。
船上好好的怎么会走水,再联系到这几只意外的毒虫,邬玺玥当时想到,这必定是有人故意纵火。
她捂着几乎没了知觉的左臂出舱查看,果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酒味儿。
“有人纵火。”左宗宝也闻见了这股味儿。
邬玺玥知道一定是那船家搞的鬼,便朝船头望去,就见那船家带着几个撑船的伙计已经跳上一艘小船跑了。
邬玺玥目测了大船和小船间的距离,顾不得肩上的虫咬,追至船头,在船头上轻轻一点跃入水中。
“娘子!……”
左宗宝以为邬玺玥落水,趴在船头惊呼,可没想到却见她在水面上蜻蜓点水,几个翻飞就轻松落到那小船上。
小船上的人大惊,还没想明白该打还是该躲就被邬玺玥三拳两脚扔下船。那船主见状傻眼,当即跪在船头,“饶命啊。”
邬玺玥上前抓住他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船划回去!”
“是是,我这就划。”
小船靠近大船,左宗宝,顺子,还有郭掌柜依次跳下,弃了大船。
直待小船划远,几个人回头朝大船望去,那大船已经陷入一片火海。
左宗宝气不过,上去给了那船主一脚,“好阴险啊你。不仅放毒虫咬伤我娘子,还纵火,想烧死我们?谁指使你的?”
“大爷饶命,小的就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小的也不知到底是谁要害爷,只记得给我银子那人,他身边有个小的称他富贵爷。”
左宗宝沉下眼帘,愤怒中更多的是失望,半晌吐出一句,“是大哥身边的小厮。”
他原以为左宗宣再狠,也无非是在生意上与自已为难罢了,没想到他处心积虑却是为了要自已的命。
这时,他见邬玺玥手捂着肩头不时搓动,表情痛苦,关切道:“娘子,你怎么啦?”
邬玺玥没有回答,反而看向船主,“那咬人的虫子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痒?”
“痒?”船主闻言诧异,“那虫子叫闹猴,是一种毒虫,咬人后虽不致死,但可使人麻痹。雇我放火的人跟我说过,你们当中有人是高手,故而要先行麻痹之后再纵火。只是没想到,这毒虫竟对女侠无用。”
“我是感觉有一丝痛麻,但更多的是痒。”顿了顿,邬玺玥道:“可有解药?”
“求女侠放了我,我立刻给你解药。”
邬玺玥冷然,“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吗?我杀了你,照样可以搜出解药。”
船主无奈,只得将解药交出。
邬玺玥服下后很快痛麻的感觉消失了,但痒的却是越发厉害。
左宗宝见状急道:“你这解药根本不起作用啊。”
“不是,这的确是解药,可为什么对她无用呢?”
左宗宝急得想揍人,邬玺玥却拦住了他。只盯着船主片刻,便一脚将他踢下水。那人只在水里挣扎了一会儿,就沉了下去。
“娘子,还没逼问出他解药的事呢。你怎么就把他杀啦?”
邬玺玥搓着肩头道:“不是解药的问题。先上岸吧。”
顺子将船摇到靠岸,几人弃船登岸。先在附近找了家酒楼住下,左宗宝买来些止痒的药膏。邬玺玥把他支走,然后对着镜子独自上药。
药膏冰凉涂在疙瘩上暂时缓解了痒感。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忆那船主的话,心中猜测:难道是我体内的毒与那毒虫的毒产生的某些融合,故而改变了其毒性?
这天夜里,邬玺玥被肩上的奇痒扰的不能安睡,总是睡一会儿,醒一会儿,想挠又不敢,怕抓破了。
这比刀剑所伤可难受多了。
她翻来覆去的,把在旁边坐榻上睡觉的左宗宝吵醒了。他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见她正坐在床上使劲儿搓着肩膀,便披衣下地,打着哈欠过来。
“娘子,还痒呢?要不我给你抓抓吧。”
邬玺玥本不想用他,但实在痒得厉害,自己搓得手心几乎快没了知觉,便没有拒绝。
左宗宝耷拉着眼皮,伸手隔着衣裳给她抓。见她还是很不舒服,就试探着拉开她的衣领。当她肩膀外露时,左宗宝顿时困意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