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记 第7章 第 7 章

贾玉阳一夜无梦，想着哥哥下个月出门自己一个人在家自由自在，且过阵子生日还可以邀请自己的朋友前来，活了十几年她终于有个身份交友了。

虽然是哥哥的身份，却是头一次正大光明。

十几年来，养在深闺不得出门，要是贾玉阳玻璃心可能早就哭死了。实际上她一点儿也不伤心，还经常偷跑出去玩。后来自己轻功越来越好，甚至有时候加点伪装和智慧，连莫染也追不上自己。

如果真的遇上大麻烦，莫染肯定会来救自己的。

话说，这一天莫染怎么又不在，他总是有时候消失一般，找不到人。贾玉阳撇撇嘴，就看到王青慌忙赶来木堂院，堵住了自己的去路。

“少爷，我的二爷。大少爷说了，今天一整天都会在刘公子那里。他嘱咐您，没有玉佩不得出门。”王青一口气说完，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贾玉阳，莫染不在，贾玉阳要跑，以他的武功，绝对追不上。

贾玉阳挑眉笑笑：“王青哥哥，别害怕。这阵子我都不会出门的，放心吧。”

她悠闲的散步，好像真的没打算跑一样，王青放下心来。

贾成阴让他转告贾玉阳，他能做到，拦住却难。

贾玉阳往前一步，他跟着一步。

贾玉阳走到院子的凉亭处，顷刻间翻身跳了上去，在凉亭上踱步。那架势好像就像赌气一般，王青无奈只好离开。

贾玉阳嘴里叼着一朵淡紫色小花，不一会儿转悠到了前厅。她东张西望，想看看莫染在哪里。正好被珺兮什三人撞到。

“玉兄，早。”珺兮什一个招呼把贾玉阳吓得一愣。

“如玉兄起的好早~”贾玉阳打着招呼，也看到了他身后的二人。

“萧芙兄早啊~”接着叼着小花靠近萧卓，“桌弟弟也醒了啊！”

萧芙跟萧卓都有些不自在，珺兮什觉得他们应该是对自己昨日怀疑，并且探究的行为感到羞耻，于是开口解围：“玉兄要出门吗？我们正好要出去一躺。”

贾玉阳听到出门二字，眼底立刻流出星星状的期待神情，而后想到自己对哥哥的承诺，眼神立刻暗淡下来。她苦笑着靠近萧卓，哥俩好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做出无奈状，示意自己出不了门。

萧卓立刻脸红躲开，贾玉阳觉得他今天怎么转性了，没有跟自己抬杠。于是丢掉嘴里叼着的花，把脸凑到萧卓面前。萧卓想到昨晚那副‘美人入浴图’顿时更加脸红了。他越是躲，贾玉阳越是紧追不舍，赶着把脸凑到他面前。

萧芙跟着笑了一声，接着就是贾玉阳爽朗笑声，让她奇怪的是，这笑声也没让萧卓变得恼怒，真是奇怪。

“玉兄有什么想到我们代买的吗？”珺兮什打破场面。

贾玉阳刚想说市面小玩意，小点心都可以，就听到萧卓催促：“她天天在灵都待着，这几条街都熟悉极了，也没什么想要的，我们先出门吧。”

珺兮什同意的点点头。

贾玉阳回过神来，三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她不敢靠近大门。出门这件事上，她自控力极弱。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溜了，尤其是莫染跟哥哥都不在在家的情况下。

于是她跳到石柱旁朝几人说话：“给我带点小玩意也行，我在家了憋死了。”

看到王青过来又赶忙跳了下去。

整整一天，贾玉阳弹了一会琴，又跟王青下了一盘棋，躺在软榻上抱着莫染读的书看了一天。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贾玉阳第一次在院子内乖乖的等莫染回来。一天问了王青无数遍，王青也无奈，他哪里得知莫染公子的行踪。

贾成阴在外面跟着刘宗研究了一天的卷宗，现下刚刚进府内，就遇到了眼神不对劲的三人。

萧卓手里拿了一堆小玩意，甚至还有拨浪鼓，他直接把一串糖葫芦塞到贾成阴手里，嘴里还念念有词：“你想要的糖葫芦是……成阴兄。”

接着掏出一只草绳编制的蚂蚱，递给他：“给你。”

接着又像变戏法似得放到贾成阴怀里。

贾成阴尴尬微笑：“这是？”

起初，贾成阴以为，几人是因为住在贾府不好意思，而购置的礼物。可哪有送主人家这些孩童一般的玩具当礼品的。再说了，他们是贾玉阳的朋友，诺大的贾府，虽然只有他们兄妹二人两个主子，就算是整个宗族几百十号人，也绰绰有余，何况贾府也绝不差钱。

贾成阴刚要开口说不用破费了，就听到萧芙解释：“这都是早上玉兄想要的玩意~可都是阿卓一点点扛回来的，成阴兄可要好好玩……”

贾成阴顶着一脸黑线，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谢谢大家。有任何需要直接吩咐院内管事即可，真是太客气了。这些……礼物……我也是开玩笑一句，没想到几位兄弟真的买了。”

萧卓疑惑：“你都噌噌噌跳到那里唤我们了，还是开玩笑呢，别不好意思了。”他伸手指了指一处，太挺高。

贾成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可眼睛很想杀人，匆匆跟三人告别。

……

回锁灵院的路上。

“你确定她喜欢那些玩意？”萧芙扇着扇子。

“你看他笑容都快盛不下了。”萧卓一口要定她喜欢自己买的各种小玩意。

珺兮什在一旁思考着，没有说话。

他们刚到灵都，确实不知道寻常女子喜欢何物，只是这商贩们介绍，这些小玩意可哄人开心。于是三人打包都扛了回来。

……

木堂院本就设计的有些酷似迷宫，即便你在这里见到两个贾成阴走过去，也很难会起疑心。

王青看着一脸黑线的少爷抱着一堆小玩意向宝玉少爷的屋内走去。

走到门口，贾玉阳就推门迎了出来。看到哥哥抱着这一堆玩意，手里还拿着个糖葫芦突然觉得好笑。

贾成阴面无表情的将玩意堆在自家没长大的妹妹桌上，说了句，你那三位重情重义的好兄弟们，专门不知道从哪里，给你扛回来的，就准备离开。

贾玉阳点了点头。

她觉得好像除了拨浪鼓，这些玩意都蛮有意思的。起码比一个人呆在房里要有那么点意思。

看着妹妹一口咬下一个糖葫芦，认真思考的模样。贾成阴真的觉得，妹妹跟妹妹的几个朋友都傻傻的，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认识的这些朋友。哦，他记得郡、都交界处捡到的，也是了，不是跟妹妹一样不听话的人，谁能跑到交界处这么不安全的地方钓鱼交友。

“哥哥莫染呢？”

贾玉阳问了王青一天了，他都说不知道。哥哥总不可能不知道吧，莫染名义上还是哥哥的侍卫呢，只是几乎天天用来管教自己。

贾成阴嘴唇动了动，想到莫染的请求，于是开口：“你以后少惹点麻烦，不要再去一次交界处，不然你以后都出不了门了。”

贾玉阳这才意识到自己犯得这么大的错误竟然被哥哥知道了，她正担心哥哥处罚自己，要知道，私自跑出那种地方游玩可是大忌，弄不好就会没了命，哪知，贾成阴转头直接离开了。

贾玉阳庆幸哥哥何时这么好说话的放过自己了，就看到莫染回来。他跟贾成阴示意点头就像贾玉阳房内走去。说了声困了，就准备睡下。

哪想到，贾玉阳一天没有看到他。再看到，就是他这幅冷冰冰的态度。贾玉阳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哪里得罪他了，于是靠近，她伸开手臂：“我也要休息。”

她这是示意莫染服侍自己脱掉外套。

她轻轻推了推躺在软榻上的少年，轻柔撒娇到：“莫染~”

被推了一下的莫染神色异样，起身一言不发，面色如常的帮贾玉阳脱掉外衫袍子，接着熟练的帮她解开腰带，往木制衣架上一扔。只剩白色里衣的贾玉阳坐到床上，莫染半跪着帮她脱掉鞋子，贾玉阳躺在床上。

莫染嗓音沙哑低沉：“自己盖好被子。”他像是可以压制一般，语气冷漠急了。

贾玉阳今日睡觉的步骤倒是老实急了，及其听话的躺了下来。

莫染强撑着准备推门出去。

“你去哪里？”贾玉阳听到脚步声开口。

“去厢房睡觉。”莫染开口。听着没有意思情绪。

“我今天也没有闹你，更不会打扰你休息。莫染，你为什么出去睡？”他是贾成阴的侍卫，十岁那年被贾玉阳带回来的，除了自己的私事以外，绝大部分都是在保护贾玉阳。

与其说是贾成阴的侍卫，倒不如说是这位特殊少爷贾玉阳的侍卫。

莫染没有回答，动作做出了解释，他轻松吹灭烛光，躺在了软榻上。不一会儿，豆大的汗珠在额头冒出。

他忍着有些发颤。

突然一滴眼泪低落在他的脸颊。

“对不起，莫染。”贾玉阳带着哭腔。

莫染撑着坐了起来：“去倒杯水。”

贾玉阳就着月光倒了被茶：“有些凉，我去命人给你准备些热水。”

她刚起身就被拉了回来：“现在知道好心了，我快死你手里了。”莫染疼的咬牙。

“哥哥罚你了？”贾玉阳起身想找贾成阴理论，被莫染叫住了。

“我自己请的罚，你不是要邀请朋友来生日宴席吗？这个错就是我没看住你。”莫染说得轻而易举。莫染之所以武功这么高，除了自身的天赋更重要的还是他的毅力，贾府有个专门磨练死侍的武器玄关处，人如果在里面呆上一晚，能活下来都是不错的了。

就是这样的环境，莫染经常去锻炼。除了提高武功，受罚时也会去反省。这次他就是提出自己受惩罚，让贾成阴饶了贾玉阳这次。

贾玉阳知道里面的兵器不长眼，可是却会时时刻刻，全方位袭击进来的人。这一天一夜，莫染都不能掉以轻心。即便是这样，他也受到多次暗击。

“我来帮你上点药吧，你现在虽然疲惫，可也疼的睡不着。”贾玉阳十分后悔犯错，看到莫染这样，她心疼极了，愧疚的认为，还不如莫染揍自己一顿呢。

“你真以为这么多年我在里面没长进，还会身受重伤？”莫染换了一副轻松的面容，“一顿打是少不了你的。”

贾玉阳长舒一口气，在她心里除了哥哥，就是跟莫染相依为命。虽然犯错了莫染会真的揍自己，但是她真的把莫染当成家里的一位哥哥，是真的一家人一样看待。

看着莫染没什么大事，好像刚刚就是故意吓吓自己，于是贾玉阳转悲为喜，环抱住了他。

莫染揉了揉胸口，咬牙笑着说：“少爷，劳烦您松开属下，属下还想多活几年。”他虽然没有深受重伤，却也在胸口实实在在的挨了几块铁锤，也是生疼好吗。

贾玉阳一脸惭愧后悔的松手。

“我去叫人给你备热水洗澡擦擦，查看一下伤口……”贾玉阳话还没说完，直接就被莫染抱到了床上。

他忍着胸口处的疼痛，把鞋脱掉，朝贾玉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一天一夜盯着暗器没有合眼，少爷你就老老实实陪我睡会儿。”说着揽着着贾玉阳躺下，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被莫染揽着她实在没敢动，怕碰到对方的伤口。

很快贾玉阳也安心的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明日你醒了一定得记得查看伤口，上药疗伤。”

莫染幸好没听到，他听到肯定想怼人：我这伤的可是内伤好吗，少爷！

在暗器玄关处莫染确实不太会受伤，主动请罚也只是他的一个幌子。

他受伤很重也是真的，至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贾府兄妹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