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两天几个参演节目的同学们都自觉会在中午和放学后自觉排练,好在那天堆在客厅的道具服杨启刚和余敏也没多说什么,陆时一和杨铭还是商量着偷偷带来了学校,陆时一和政教处老顾讨了个便宜,老顾偷偷把政教处的一间小屋开给他了,条件就是如果8班没有拿到名次的话,要扣两分纪律分,本来杨铭还以为陆时一会为难得不行,但没想到他大手一挥,让老顾等着吧,言语里的张扬和嚣张老顾刮目相看,杨铭心里也没什么底。
“你怎么对这次节目这么有信心啊?”回教室的时候杨铭对陆时一说。
陆时一偏了偏头,声音压得很低,“男朋友都上台了,得不到第一肯定是我的锅。”
“你说的啊,那为了得第一……”杨铭的嘴角带着笑,也压低声音对陆时一说,“那罗密欧得再动情些,不能拖后腿。”
看旁边没人陆时一迅速掐了他一把腰,“适可而止啊,小心我登台吃醋。”
两人回到了教室后,看到龚元元正在练习决斗的姿势,一个击剑就过来了,“我要和你决斗!”,这是龚堂兄已经入戏了。
杨铭强忍住喷薄而出的嘲讽,也假装从腰侧拔了一把剑,朝着龚元元刺过去,“是我要和你决斗!”,说真的,这种中二的姿势杨铭小时候都很少做,但刚说了不能拖人后腿,毕竟这些动作在真正上台的时候无法避免,那还是踏实练习一下吧,但转头看到陆时一已经笑抽抽了的样子,他实在是没忍住,对着陆时一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笑屁。”
谭玥为了在练习的时候更加投入,今天特意带了蓬蓬裙来学校,刚从女厕所换好了衣服回到教室里,龚元元和于纾两个人的赞叹几乎穿透了整个楼层,虽然平日里谭玥是个带着眼睛不太外向的优等生,但这会眼镜摘了后露出的懵懂眼神,还有天生漂亮的精致眉型,都不难看出着实是个美人胚子,只不过被平时的大厚款眼睛盖住了而已。
陆时一开口就是夸,“很好,你这个朦胧感很有表现力。”
谭玥本来没觉得什么,这一夸倒是瞬间脸都涨红了,“我……忘记戴隐形眼镜了,看、看不清。”
旁边的人一下没憋住笑,陆时一难得拍人马屁能拍到马腿上,谭玥赶紧又补了一句,“表、表演那天我会戴好的。”
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他们闹笑,几个人就在讲台这里开始顺故事线顺台词,直到8点才离开学校,还有三天就要正式演出了,其实都挺紧张的。
最后一天排练的时候陆时一没有出现,谭玥说陆时一自己去练习了,交代了于纾最后切画面的时候要注意手速,还有他麦克风的音量,杨铭一直没问陆时一当天他会唱什么歌,但他总有不说的道理吧,心里也暗暗期待他明天带来的惊喜。
这天练习的时候大家借到了一间实验教室,是陈斯嘉问大黄要来的特殊待遇,但奈何物理实验室后两天高一的老师要公开课,没办法出借,大黄厚着脸皮问生物老师要了钥匙,交给陈斯嘉的时候又关照他一遍以后不要打架,他没法去竞赛损失的可是学校,陈斯嘉都答应了下来,一点也没嫌大黄啰嗦,像一只顺了毛的萨摩耶。
杨铭今天换上了道具服,骑士裤和中筒靴,上衣上自带了一件披风,上衣是如火般的红色,骑士裤是黑的,腰侧真的有放置剑的皮扣,衣服里有垫肩,肩头上与披风的连接处还有装饰性的流速,发型没有特意弄过,只是挖了点龚元元特意带来的发蜡在手里,抓了抓头发,让本来的刘海稍微有些造型,杨铭的冷白皮配上这一套红与黑,额头半露,合着他自带的艺术气息,整个人又帅气又浪漫。
于纾实在是没忍住,一句太帅了脱口而出,换好衣服的谭玥几乎不敢与他对视。
班里来辅助的工作人员一喊action,杨铭十分绅士地伸出了手,另一只手背在腰后,向着谭玥微微鞠躬,“这位女士,请问我是否有幸能与您跳一支舞。”他还没有戴上面具,就已经开始摄人心魂。
几位参演从舞池,演到了朱丽叶的窗台,几位演员越来越放松,甚至杨铭抓着谭玥手腕借位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表现出不好意思。
陈斯嘉啪的一声鼓了掌,“演的真好妈的!我这个牧师实在是太不到位了,怎么卖了假药还不知会人家。”
中场休息的时候,于纾在和杨铭和谭玥聊动作的表现力,觉得两个人跳舞的时候还是有些生涩,两个人都怕对方有毒一样,谭玥摇着于纾的手臂,说千万不要再为难她了,已经尽力让自己豪放派了,再近一点她在舞台上腿都能折,杨铭也说这样可以了,动作再大点底下的人都不信是借位了,老顾看一半能上台来抓人,于是于纾只好作罢。
最后的练习,就像陈斯嘉和谭玥在给大家复习知识点一样,没有过分冗长的流程,而是大家把台词顺了一下,没什么差错就打算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争取有一个好表现。出校门的时候,杨铭拿了手机问陆时一在哪,没想到他却从传达室里走出来了,出来前还和传达室大叔说了声谢谢,不得不感慨,陆时一的社交范围比自己想得都广。
“你怎么在传达室里呆着,唱的歌和传达室有关吗?”
陆时一啧了一声,“楼道里不是黑么,你又没出来,我又不敢进去,外面冷,难道我自己一个人回你家吗?”
“也不是……不可以。”杨铭想了想回答。
“我没有钥匙。”
“他俩在家。”
“他俩听不见敲门声。”陆时一立刻回复。
“啧……”杨铭觉得他讲得也都在理,“那给你配一把。”
陆时一笑了,整张脸都写着得逞,“你早点这么说不就完了。”
他妈的,大意了。
这个人的不要脸是天生自带的,自己还想着他回不了家呢。
虽然很晚了,两人都没想着打车,而是慢慢走到了775的车站,看起来陆时一的心情很好,走两步就看一看杨铭,被看得实在是犯毛了,杨铭就啧一声也看看他,陆时一就会笑着把目光收回去。街上圣诞的气氛已经很浓了,前两年才流行起来的圣诞老爷爷爬建筑,今年走几步路就有一个,树上挂着电子雪花,有些店门口也会放上一两棵圣诞树。
可能氛围太好,杨铭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生日?”
“嗯?怎么了?”
“问问。”因为圣诞节有圣诞礼物,可生日礼物还没送过,连他什么时候生日都不知道。
“1月1日。”陆时一顿了顿,“所以我叫十一。”
“你怎么没叫陆一呢?”
“傻。”陆时一清了清嗓子,“时珍异宝世难求,一缕清风万金易。”
“你脸皮真厚。”
“谢谢夸奖。”陆时一撇了撇头,对着杨铭轻声说了另一种解释,“时生万物,一人足矣。”
怎么了今天这是,陆时一的情感是不是有点儿过于丰富了。“你万物还没见完呢。”
陆时一拽着杨铭的胳膊上了775,找了最后第二排的位置,让杨铭坐里边去,自己坐下的时候叹了一大口气,抓过杨铭的手就藏在书包下面,这么冷的天,手还是这么热,跟个人形火炉似的,杨铭在他手心里捏了捏,陆时一反而把他的手掌在书包下摊平,用左手在杨铭的手心里写字。
一撇一竖,一个尔。你,这是第一字。一日一横,一个走。是,这是第二字。横勾撇,那是万。一牛,一勿,是物。
你是万物。
杨铭抬头对上陆时一的眼睛,车窗外沾染着圣诞气氛的光映在他的眸子里,陆时一又说:“我见过。”
没好意思回复他什么,更多的是不知道要回复什么,杨铭只能把在手心里划拉的手指又温柔捏住,在自己的手掌里松松紧紧。
快走到小区的时候,陆时一故意拉了一下杨铭,让他慢一点,他说他有话想说。
“明天……”陆时一咽了口唾沫,似乎有点紧张,“我要送你第二个礼物。”
杨铭扬了扬眉毛,似乎并不意外,往陆时一跟前凑了凑,“我很期待。”
——
文艺汇演学校问工人文化宫借了个场地,下午才开始,中午就召集了各个班级控场和控背景音乐的同学去了现场调试,然后就是各个班级的班长进行抽签,来决定上台的顺序。章莹瑛和陆时一站在一块儿,不得不说这两人站在一起的确非常扎眼,陆时一身高挺拔,章莹瑛漂亮俏皮,就连许久没打过照面的2班班长汤骏倾都看了好几眼。
“章老大,怎么还在给年级的八卦小组们提供素材呢?”汤骏倾嘴里一点也不客气。
章莹瑛倒也不生气,似乎对这种情况游刃有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素材吗?”
汤骏倾见她不接茬,也觉得有点没趣,站在陆时一旁边和大家一起等抽签,没忍住打了个打哈欠。
“没刷牙么,滂臭。”陆时一皱了皱眉。
“你——!”汤骏倾刚有点要发作,英语老师就喊他过去抽签了,只能恨恨地把手放下。
“陆时一,听说你们也演歌剧啊,这次要一决胜负了呢。”章莹瑛对着陆时一眯着眼睛笑。
陆时一对着章莹瑛挑了个眉毛,“这次我们就不谦让了。”
不得不说陆时一的手气实在是好,章莹瑛刚抽了个倒数第二,陆时一就抽了个压轴,两位班长去后台试音响的时候,章莹瑛问陆时一要不要换一下,陆时一非常自信,笑着摇摇头说:“千金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