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医生的话又拉了回来“意识清醒吗?知道床边这两位吗?”医生指着言数恩和吕泽凝。
“嗯,知道!”言昔泽眼神还有点呆滞。
“嗯,现在感觉有哪些地方不舒服?”医生拿出听诊器给他检查后又查看其他的监护仪。
“就…”
所有人等着他回答,都盯着他。
“就…有点饿,没力气了。”说完扬起嘴角笑笑。
所有人都被他这句话逗笑。
秋邵逸在一边看着心里骂了他句“傻逼!”
“没别的地方不舒服了?”医生再次确认。
“没有!”
“好,等下去做个检查,现在家属先去弄点流质食给他吃,不过要输了葡萄糖在给他吃。”医生安排着。
“好,好。”言数恩高兴的连连点头。
医生都走了秋邵逸还像被点了穴似的站在原地没动。
言昔泽被扶了坐起,他看着站着一动不动的秋邵逸“你站那干嘛?被点穴了?”
秋邵逸这才大步跨到床边。
“小泽你真没哪不舒服吗?”吕泽凝激动的问言昔泽,嗓子还是有些沙哑,不过比起之前好了些。
言昔泽睁开眼的一瞬间,他没想到吕泽凝变成了这样,他不知道这里又过了多久,不知道吕泽凝他们经历了什么,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好的经历,让两个人,突然看着老了像有十多岁。
“没有,…妈,你…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醒了就好,我去给你买吃的。”言数恩,揉揉吕泽凝的肩就走了。
“我躺了多久?”
“快一周了。”秋邵逸看着他,看他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眼底还有些许血丝,明明想骂他一顿的,看着他这个样子又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哦!”他突然轻笑。
“你笑什么?”秋邵逸看着这个面无血色的人,之前不见得笑过几次的人在这躺了快一周倒是一醒来就笑了好几次。
“就…能看到你们,挺好的。”
是挺好的,还好醒了,还好!
他话一出吕泽凝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
“妈!”言昔泽伸手无力的抚着吕泽凝的肩膀。
秋邵逸看着这个样子,很庆幸,还好他醒了“我去接点水。”拿起桌上的水壶看了一眼言昔泽转身就出去了。
现在他醒了,让他们母子俩待一会吧,快一周的害怕担忧,绝望和祈祷。
让言昔泽好好安慰一下吕泽凝,看到吕泽凝这个样子,言昔泽应该就不忍心在走了吧。
毕竟他那种嘴硬心软的人,怎么会忍心自己的妈妈为了他那个样子还能不管不顾的离开。
第二天的病房里,秋邵逸坐言昔泽旁边唉声叹气的跟他吐槽,周末了,该交试卷了,苦恼啊!手里还捏着笔在试卷上划拉了几笔。
“你看看你,躺着睡了那么多天,都不醒快点帮我写这该死的化学试卷,脑细胞要死绝了知不知道?为了补偿你得帮我写试卷,不然天天被老张凌迟,我玩都没法好好玩了。”秋邵逸像怨妇一样抱怨着。
“喂,我是病人!”
“我不管,我都为了你得颈椎炎了,你得负责。”秋邵逸那个理直气壮的,跟电视剧里挺着个大肚子的女人指着男人说,‘渣男,孩子是你的,你得负责。’一样。
言昔泽笑笑“讲讲道理,我怎么你了?就对你负责,你颈椎炎我遗传给你的?”
秋邵逸一巴掌拍他肩上“都躺床了还他妈占我便宜,反正你写就对了,因为你我失去了多少宝贵的做作业时间啊,时间是什么?是金钱,是生命啊。我出场费总得结一下吧!”
这话一出,刚好被进来的吕泽凝给听见了,她轻轻一笑。
“这段时间辛苦小秋了,每天都往医院跑,还老在这里守着。”吕泽凝把水果放桌上。
“没有,阿姨我开玩笑的。”说完嘿嘿笑。
不,他没开玩笑,至少让言昔泽写作业他可是认真的。
“你每天都来?”言昔泽扬着眉看着他。
“对啊,感动吗?”
……
“你能交到这样的朋友妈妈很高兴。”吕泽凝是欣慰的,也高兴;高兴他交了朋友,还高兴他交了一个这样的朋友。
突然被夸秋邵逸还有点怪不好意思的,他抓了把头发,能看出来他好像脸红了。
言昔泽余光看了一眼脸红的秋邵逸。
这孩子怎么回事?没被夸过吗?跟个小姑娘似的这就脸红了。
“哦,周闻和花钱屏婉他们说下午来看你。”
“过两天就出院了,让他们别跑了,今天晚上不是还要上晚自习吗?”言昔泽无奈,他们真来了他要怎么应付?要被一堆慰问的吧。
“小泽,医生说还要观察,我们在观察一段时间在出院吧。”吕泽凝握着言昔泽哄小孩一样哄着他。
“妈,我都没事了,检查的各项指标都正常,我感觉我好多了,都在医院待好久了,在不回去我怕我又给待病了,而且我还要上课呢,落后太久了跟不上。”
“要不你还是在观察一段时间吧,以防万一嘛,至于上课…你那么聪明不会落后的。”秋邵逸伸手指摸了摸鼻子。
“没事,不用观察,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还是了解的,真的没事了。”
犟不过啊犟不过。
“言昔泽你可真能睡啊!”周闻一进来就没忍住这么来了一句。
“人家是昏迷,你躺着一动不动睡一个星期试试?”屏婉斜着眼瞪了一眼周闻。
给其他人看乐了,看病人嘛,该带的水果不能少,不知道带啥的周闻捧了数花进来。
“醒了就好嘛,好好的就行。”还是花钱说话中听。
“嗯,谢谢!”言昔泽实在不知道这种情况要咋说,就坐着扯着嘴笑笑。
秋邵逸一万个吐槽,拜托您倒是笑得自然点啊!这笑得跟脸抽筋了似的。
“哎,你这花…?”秋邵逸看着周闻手里的花。
“他俩买了吃的我又不知道买什么,也不能空手来啊,我就买这个了,意思意思。”周闻一脸无辜。
“我不也空着手来的。不是,你买花没问题,你买康乃馨?看的还是这位?”秋邵逸无奈的指着言昔泽。
“怎么了吗?”周闻有点懵,有什么不对吗?
“他是你妈啊?”秋邵逸此话一出,明明是认真的发问,却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
言昔泽这会倒不是扯着脸笑,而是真的笑得迷起了眼“那个…发个言,叫我妈可以,我可不负责发红包。”
又是一群被点了笑穴的人捧着肚子笑。
“艹,言昔泽你变了啊。”周闻说完也忍不住的的笑“我去买花的时候人家说这花寓意好,有健康平安的意思,我才买的。”说得可认真了。
是没毛病,但是其他人还是不听不听我不听你就是傻逼。
“眼泪都笑出来了。”屏婉伸手抹了把脸。
吕泽凝端着水果看着这群笑傻了的孩子“什么事啊?这么开心?来吃水果。”
“周闻刚刚讲笑话呢!”秋邵逸接过吕泽凝手里的盘子“谢谢阿姨。”
“阿姨,言昔泽什么时候能出院啊?”屏婉问。
“在过两三天吧!在给他观察几天。”
“哦,我们班主任知道言昔泽醒了让我们问问。”屏婉笑得甜,一看她笑吕泽凝都喜欢得很。
“嗯,甜,这个橘子好甜!”钱桦李跟仓鼠囤食一样又往没嚼完的嘴里塞了两瓣橘子。
“啧,花钱,收敛点,别忘了你来干嘛的?等下把人水果全给人家吃完了,你带点来还得揣点回去啊?”周闻一脸嫌弃。
“这不是因为阿姨买的水果甜嘛!”钱桦李撇嘴,一脸委屈。
给其他人都逗乐了。
“没事儿,吃吧,有得是。”吕泽凝又把柜子里的水果拿出来放在桌上。
言昔泽话少,慰问的话基本都是吕泽凝代劳,秋邵逸时不时跟着解疑释惑。
“走了走了,啰里吧嗦的,你们比我妈话还多。”秋邵逸抓起包推着几个人往门外走。
“阿姨我们要上晚自习,我们就先走了啊。”秋邵逸转身跟吕泽凝和言昔泽挥手。
“哎,好,路上小心点啊!”
“好嘞!”
第二天一上课,化学老师就眯着眼看着秋邵逸空空的座位。
“秋邵逸人呢?”张淮阳双手撑着讲桌就这样瞅着秋邵逸座位。
“那个…他家里有事请假了。”钱桦李有几分心虚的回答。
“呵,什么事?他家狗把他化学试卷撕了?给他多的他做不完,给他少的他直接给我不来了。挑衅我呢?”张淮阳啪一声拍桌上,下面没一个人敢说话。
周闻咽了口口水“他家里真的有事。”
“什么事?你别给我替他打掩护,等他来学校直接让他去找我。”
张淮阳有点生气,好像是挑衅成功了。
另一边,秋邵逸一家难得的都在,还有一个周逸承,一家人齐坐在客厅。
秋祥远转头看看周逸承,又转头看看简白音的脸色。
简白音双手环胸靠着沙发瞪着他。
“以后小承就去二中上课,两兄弟都在一个学校多照应着。”
周逸承垂眸一言不发,盯着脚尖失了神。
“凭什么?”简白音一声吼来,他还是没反应的钳口不言。
秋邵逸也一声不吭的坐旁边看着。
“白音,郦沁已经不在了,小承现在一个人,他不来家里让他一个人怎么办?”秋祥远看着有几分心疼。
听到这里周逸承鼻子发酸,双手放在膝盖上撑着,依旧低着头,一声不吭。
秋邵逸一眼看过去发现周逸承在微微颤抖。
“所以叫我回来干嘛?”秋邵逸有点烦,他不明白为什么秋祥远接个骄傲的儿子回家还得把他叫回来观摩,让他把不想见到的人和景就这样收入眼底印在脑子里,难道就是为了让他知道他眼前这个人比他优秀?才配的上做他秋邵逸的儿子?
“小承以后要去二中上课,二中离家里远,你不是租了间房子在学校附近吗?以后小承去跟你一起住,他有什么不知道的你…”
秋祥远还没说完就被秋邵逸打断,这次换他不乐意了“凭什么?”他瞪着眼看着秋祥远,眼里像要喷出一道火光。
“就凭他是你弟弟!”秋祥远吼了一声也瞪着他。
“呵,行啊!你是他爹,他爹这么有钱倒是给他在那买一套啊?凭什么住我那?”秋邵逸直接站起来。
“对啊,秋祥远,你别忘了,你在公司现在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他刚来就想住我儿子的房子,他配吗?”简白音这次没有吼,而是抱着手歪着头跟秋祥远说着。
毕竟这次不是他一个人不乐意,秋邵逸好不容易算是跟她站在一条道上,她也算是多了几分底气。
“行!好,好的很,你们母子俩都不同意的话我就在学校附近给他买一套房,以后那就是他的。”秋祥远揉揉眉间。
“秋祥远!你敢!”简白音一声吼过来。
“你怎么安排我不管,但是别想跟我住一起,我看着他就烦!”秋邵逸直接转身摔门就走。
“我先上去了!”周逸承站起来,拿起沙发上的书包。
秋祥远叫住他“小承,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嗯!”
家里又是一堆争吵,早就习惯了的秋邵逸不想在家看着听着,进那个家里就感觉烦躁和厌恶。
第二天早自习踩点进门的周闻发现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的讨论什么,他偏着头听,发现声音太小了,不过听了一句好像是在说言昔泽。
就条件反射的朝言昔泽座位上一扫。
“哎?”
言昔泽居然坐在座位上,他居然就来学校了。
他溜到言昔泽边上“哎,你不是还有两三天吗?怎么就来了?医生和你妈他们同意了?”
“嗯,没事了就来了。”
“行吧!”
周闻刚想走,言昔泽一把抓着他“秋邵逸呢?听班长说他昨天没来被化学老师批了,今天还不来?”
“我也不知道,昨天是他家里打电话把他叫回去的,然后我给他发消息他一直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不会出什么事吗?”言昔泽有点好奇,毕竟消息不回电话不接的,现在有几个人是不看手机的。
“应该不会,秋精得很,一般出不了什么事,不接电话不是在哪上网睡着了就是在哪喝酒呢。”周闻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一看他们就是惯犯。
某人屋里,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旁边还有一堆酒瓶。
处于半昏半睡的秋邵逸不知道班主任因为他没来又一通给他家里打电话。
下午秋祥远带周逸承去学校报道,又去秋邵逸班主任办公室跟朱弘许讲清楚家里这两天的确是有点事,正好张淮阳也在,秋祥远又是一通解释。
解释听完了免不了一通告状,清楚细节的描述了秋邵逸在校的所作所为。
听得秋祥远又是一阵头疼。
醒来随手抓手机一看,十二点半了。
满屏的消息和电话。
不过就两个人的,一个是周闻的,还有一个是言昔泽。
“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电话回拨,那头接了电话“喂?”
“你打我电话干嘛?”秋邵逸揉着眉心。
“没,就问问你还活着没。”
“你大爷,活好好的,你怎么有我电话?”
“之前你打过,就存了。”
“哦!”
“你下午去学校吗?”言昔泽话一出秋邵逸还在好奇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下午去吗?而不是什么时候去?他知道他早上没去?不可能。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