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个兵乓球放置于一个大型的封闭的机器内,这个机器有2米左右高,它的宽度也大约为1米,因此,在它的衬托下,显得被置于低部正中间的球体更加渺小。
这个机器周围缠饶着许许多多的电线,而在线路的尽头,与之相接的,是一台台的大型计算机和显示器。
几个穿着实验服的人围在这个机器旁边,他们屏气凝神,紧紧地盯着它,不放过一点变化。
“2”,
在这个机器的正下方有一个屏幕,在上面的,是正在跳动的数字。
“1”,
这一刻,在场的每个人无疑都在心里捏了把汗,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在见证结果的前一瞬。
“0”。
突然,位于机器内部的兵乓球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旋转起来,然而,仅不到10秒钟的时间,原本还在加速的球体忽而降慢了速度,最后慢慢地回归静止,像先前那样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
“又失败了。”一个大约30来岁的女人摇头,遗憾地说道。
“毕华,”她对她左边的头发有些发白的男人说:“所以我们然后怎么办?”
“不知道。”毕华头疼地回答。
他说的是实话,他已经着手弄时间机器快2年了,结果现在的进展却还是微乎其微,甚至连兵乓球这样的小物体都无法传输过去,在经历过一次次的失败后,他真的忍不住怀疑自己发明时间机器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想好点,如果真的成功的话,八成会产生我们都无法预测的事情。”陶雪只能这样安慰道。
“而且制造出可以接进光速的机器本身就很难。”
“说的对,小留。”
“陶雪,我比你大吧?”张留没好气的说。
“你说什么?”陶雪笑着对他露出了拳头。
张留:“……”,他立马摆手,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毕先生”,跟在毕华身后的一个红发的扎着低马尾的女人走向前,用英语对他说,“会不会我们一开始的方向便走错了。”
闻言,原本还在前进的毕华忽然停住了脚步。
实验室外的阳光灿烂如旧,高大的乔木郁郁葱葱,由鹅卵石堆积起来的小路拉开杂草与空地,在远处,高耸入云的建筑让雁雀也难飞越。
迎着春天的绿色,毕华叹了一口气:“我也想过,可是如果我们打算用引力场或负能量之类的话可能会更难,别的不说,仅发明或发现可以承载它们的物质就足以让我们再研究好几年,而且还很可能会不成功。”
“不过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伦娜。”忽而,他话风一转,回头对后面的女人说,“毕竟我们都已经是30,40多岁的人了。”
“对于科研学者来说年龄根本就不大吧。”已经38岁的陶雪吐槽道。
“不过算了,”继而,她又对他笑着说,“我们已经连续待在实验室1个多月了,也该放松一下了。”
外面的骄阳斑斑块块,一步步的铺了下来。
末城,怡回坊。
一排排双人座椅挨着玻璃窗,昏黄的灯光映着白色的墙壁,慵懒又安宁,两个蛋糕架摆放在展示柜的两侧,现成的、已经烤好了的面包置于其上,而一些蛋糕和蛋挞、布丁等则整齐又有序的困于展示柜中。蛋糕的种类很多,然而,尽管自己的母亲以前是店长,毕华还是只可以叫出兰姆糕、德式巧克力蛋糕等总共不超过10个名称。
“毕先生,还是要乳酪蛋糕吗?”一个女人从柜台处走了出来,询问道。
毕华点头:“嗯,还是老样子,还有谢谢了,于店长。”
“还是别这样叫了吧,就和以前一样,叫我乐乐就好了。”于乐乐不好意思地说,“毕竟在我心里,真正的店长还是你母亲,她现在只不过是退休了而已。”
毕华笑道:“那好吧,乐乐。”
然后,就在于乐乐转身准备蛋糕的时候,毕华环顾了一下店面,等发现没有其他客人时,他忍不住问:“怎么感觉最近人不多呢?”
“的确,最近生意不景气,”于乐乐的声音从柜台处传来,“不过也正常,这几天克摩斯症似乎更加严重了,而且好像还没有研发出解药。”
克摩斯症,近几年新发的一种疾病。就像医学上的“回光返照”一样,得了这种病的人丝毫感觉不到痛苦,然而,他的身体内部却在一步步地崩坏。与普通病症不一样的是,尽管这种病人的体检报告可以看出出了问题的部位,可是用相应的办法却无法治疗。就比如,正常人得了糖尿病会展现出“三多一少”的症状,而一般情况下,可以通过饮食控制和加强运动及胰岛素治疗。可是对于克摩斯症病人来说,他或她根本不会表现相关症状,尽管ta的体检报告上和得了糖尿病的人一样,可是用对付糖尿病对方法却无法治好。
而最后,一旦克摩斯症病人感受到身体的不适,不到几天,ta便会死去,或者说,只要得了这种病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亡。
而最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克摩斯症所包含的范围很大,换句话说,一个小小的感冒也可能最后是克摩斯症。
对此,毕华对克摩斯症的评价是:“这种病症也太抽象了。”
“难得你说出这样的话。”
此时,于乐乐已经把蛋糕打包好了,她一边把盒子递给毕华一边叹气:“因为这个,连我都不得不每天去医院检查,很麻烦。”
接着,她看着毕华,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不过真的,毕先生你都43岁了吧?还没成家?”
其实快44岁却仍然单身的毕华:“……”
他面露尴尬:“因为实验室里很忙。”
“知道知道,”于乐乐笑道,“我相信你的实验一定可以成功。”
发明时间机器又一次失败的毕华:……他感觉自己又受到一万点暴击。
“还有……”
“谢谢你的关心。”毕华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离开了。”
“那,再见了。”于乐乐朝他轻轻挥手。
“再见。”
话音刚落,毕华便急不可耐般走出了店,他想:她应该没注意到我刚才的慌张吧。
公寓。
他所住的家位于三楼。一棵高大的槐树正对着它,葱绿的枝叶招摇在春日盛大的闲适中,几只归来的燕子折在这一层的走廊上,叽叽喳喳地把刚走的冬天聊尽。
毕华走到自己家门口,然后从他外套里拿出了钥匙。
伴着门的“吱呀”一声,他进入了自己的公寓。
“妈,我回来了。”他一边说着,同时换上了拖鞋。
没有人回应他。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向客厅,等把灯打开后,等明亮的光芒填满房屋后,他在沙发上找到了他还在沙发上睡觉的母亲。
明明已至春季,可她还穿着厚厚的绵服。许多道皱纹爬在她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疤痕。她的孤身一人地在空旷的房屋里把他等待,衬得她的身影更加娇小。
毕华走向她,同时拿上沙发另一端的薄毯,准备给她披上。
就在毛绒绒的薄层刚触碰到她时,老人的身体稍微地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等看清了来人,她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了不少,她弯眼,嘴里发出“啊啊”的模糊声,同时不断地用手比划着什么。
毕华知道,这是他的母亲在用手语对他说:你终于回家了。
由于聋哑人的缘故,他无法把今天回来的消息告诉她。他还记得自己上一次离开的时候,面对自己也拿不准的未来,他只对她说:我这次会尽快回家的。
于是,不难看出,这段时间里,他的母亲总是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房门,期待着某一时刻,她那个不放心的孩子可以把门推开。
槐树叶落了一片又一片,她也傻傻地等了一日又一日。
我这次会尽快回家的。
短短几个字,却承载了一个母亲长达一个月的思念与期望。
毕华把老人扶起,然后指了指他放在茶几上的蛋糕盒,对她打着手语:我在怡回坊买了乳酪蛋糕,等我洗完手就一起吃吧。
老人笑着点头。
果干与燕麦片铺洒在蛋黄色的乳酪糊表面,柔软且均匀的乳酪像是真的泛着奶香那样,看起来甜腻和美味。
不知何时起,乳酪蛋糕,便已经变为了对他来说,代表“家”的一种重要标志。
由于他的母亲是烘焙师的缘故,在他幼时,他的母亲总是时不时的烤出一些蛋糕和面包给他吃,对那时还只是一个孩子的他来说,放学回家可以看到他母亲烤的蛋糕,放学回家可以看到自己的父母坐在餐桌上欢迎他回家的时候,便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不过的确,在后来的后来,在已经经历过很多事的后来,毕华仍然坚信,在与父母一起享受着母亲亲手做的甜品的时间,的确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在那个时候,在餐桌上出现最多的,就是乳酪蛋糕。
“为什么乳酪蛋糕出现的最多?”年幼的他曾打着手语问过母亲,带着独属于孩子的稚气。
那个时候,不能说话的她脸红了,她悄悄地指了指在后厨洗碗的丈夫,用手比划着:因为你的爸爸最喜欢这个了。
他这才回想起来,每次餐桌上出现乳酪蛋糕时,他父亲好像真的是最高兴的那个。
“那我也最喜欢乳酪蛋糕了!”他大声叫喊着。
“哈哈哈,不愧是我儿子!”这时,他的父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此时,尽管听不到这对父子的对话,可看到他们两人那灿烂的笑脸,他母亲也察觉到了什么,她于是也微笑起来,带着烟火气息,穿梭在往来的弄堂风中。
思及于此,现实中的毕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到自己孩子情绪的变化,对面的老人敲了一下桌面,温柔地注视着他,同时比划:还是先把蛋糕吃完吧。
毕华笑着点点头。
“滴滴滴,滴滴滴……”就在此时,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毕华连忙对她母亲打手势:我去接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老人有些担忧地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等接了电话后,他疑惑地问对面。
“毕华,”陶雪的声音传了过来,“刚才的确是发生了一点事情。”
“什么?”
这一刻,那一边的陶雪有些激动地说:“就在刚才,两个名叫宿谌和伊塔白·蓝斯顿的年轻科学家发表了一篇论文,里面说他们发现了一种新的化学元素,同时用这种元素合成了新物质,我认为,这种物质对我们的实验有很大的帮助!”
其实真正的实现时空穿梭更麻烦,涉及像宇宙弦、时间闭合曲线等太多东西了,不过毕竟是小说,我简化了不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α世界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