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薰得游人醉。
房小娘子又出府“游玩”啦。
只是,这次摊上了——
“欸,我说,你莫不是要不认账?”一店家质问着老头。
“店家莫要血口喷人!”老头气愤的回应着。
“哦?怎的?你吃了俺家的炊饼,又让你家崽子扒了两张去,怎的,欺负我们没本事?”
“胡说,先前我与孙儿的炊饼是付了钱的,至于你说的后面的炊饼我不知是怎的!”
“真是敢不认账,先前的帐你们也是未付清,不如我们去官府。”
说着两股势力就推搡起来。
街上人群聚集起来。
喜爱冰糖葫芦的房小娘子恰巧路过,见着人多,也没上前,只远远的看着。
众说纷纭着也了解了大概,人多眼杂没必要管闲事,就走开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碍着她,恰巧那老头跌在她身上,丢车保帅,也不能等着让人扑倒,便将冰糖葫芦一甩,结果甩掉在地上。
好好的几个铜子儿买的,就这么糟蹋了。也不知怎的,一向知书达理的大小姐,气不打一处来,许是为了向老头伸张正义?立马出手。
可是还没阻止的了,双方又缠在一起,就这样,大伙一道去了府衙。
知县看这簇拥而来的一团人也是头疼。
询问双方之后就觉房予舒站在一旁很突兀,问他是谁。
房予舒便随口称道自己是万年县方家庄人士,在家中排行老三名曰房老三。
述说了来龙去脉之后,各方开始为自己,店家依旧如方才那副说辞,老汉亦是,可都无凭无据。
店家又说自己有人证,隔壁看茶的李四,他亲眼多见。
带人证上来可又被说是串通好的。
老汉这儿是打死也不认。
待知县一拍板儿,老汉他孙直接“哇”一下哭了出来,这让厅堂更闹了,无奈,知县只好派人去案发当地询问,可人来人往都只说不知未见。
不过也是打听了一些,前些日子类似的事情也发生过。那店家讹了那厮几两银子呢,只是不是这个摊子。
知县一番考究决定判老汉有错,赔付店家双倍银两,并且赔付房老三所失双倍。
这下,店家可乐坏了,一旁老汉趴地叫苦,对所判不满:哎呦,皇天你怎的欺负我穷苦人家。大儿南征留孙与我老朽相依……命比黄连苦!……”
知县似怒非怒,装腔朝他吼去:“莫要在这公正厅堂胡闹!”
正要派人将他拖出去,店家在一旁洋洋得意。不巧,腰包里的铜钱洒了一地,只听“哗啦”,堂外观望的人若不是有衙役拦着,怕是要进来抢了。
知县一看这般情境,有些怒,“啪”醒木一拍。
“王胡东(店家名),你斯有欺瞒我?”手掌一拍桌子,接着“如实招来!”
那厮吓得扑通跪地,一地铜钱还未来得及收拾,跪在地上身体发抖,不知所言,口齿不清。
房予舒只管看戏,可眼看耳听这一幕,她看向脚上的铜钱,第一眼不觉什么,可是越看越奇怪,这铜钱的一角花纹,怎么有些不同。
他不敢捡起,只盯着,待厅堂气氛缓和。
这时,外面探寻的衙役归来禀报。
“王胡东,你还不招来嘛?”知县这次真是怒了。
眼看满地铜钱,知县边说边走下去“你若不说,我便说了——”
那厮还想挣扎:“额……小人只是集市上一小贩,靠卖炊饼为生,这来吃的……”
知县直接发问:“你何时来这儿?”
答曰:“早了。”
“还敢狡辩,分明才来半月不到。”
接下来不等他说,知县便说:“近一月我县此类事情出现了三次,其中你家出现两次,只不过未闹至厅堂之上,最后都以店家获利为果,今日闹到府衙,怕是你们太过骄傲,蔑视我朝法度,以为今日告状成功便可随意坑害百姓。”
“老爷你说的是甚,俺怎听不懂?”
“王胡东,你如今无法抵赖,带人证物证。”
来人名叫杨六儿,大前日在他摊贩买了两张炊饼坐下吃了,又是被讹,无奈,好汉不吃眼前亏,便把身上的刀赠了,这刀是杨六儿家特有的。杨六儿家祖传铁匠工艺,若是客人买刀则与本家个人用的款式不同,而杨家特有刀,上面的花纹与之不同,这点街坊四邻都可作证,杨六儿既然把刀给他了,那就证明刀在王胡东那儿,他人在厅堂,势在必得告状成功,自然没时间藏赃物。衙役随杨六儿在摊子那一翻便找到了。
杨六儿为人正直诚恳,街壁邻右都相信他,那日被讹钱大伙儿也都晓得。
王胡东这下有口难辩,便认了罪。
最后将原判结果对调。并打了王胡东十大板。
房予舒在退堂时留了下来,捡起地上铜钱递交给知县,说道:“大人,您看这两枚铜钱,为何花纹有些残缺,略有不同?”
知县还并未接过铜钱便说:“铸造时模子出了问题也是有可能的。”
“那我朝铸造铜钱,想必分量也有所规定。”
“那是自然,如你所言,难道?——”
接过铜钱,掂量掂量,他觉不到,眼仁一转,便说:“这一两枚怎能有明显感觉,这差不多。”
房予舒便说:“一两枚太少,好说好说,我们再找及枚便知。找来三百枚,我们放在天平上。”
知县见这年轻人都这般说了,索性花费点时间陪他看看。
叫人找来一贯铜钱,卸下三百枚,衙役欲直接放在天平上,被房予舒阻止了。
房予舒问:“敢问大人,这一吊钱是何而来?何时而来?”
知县有些不满的反问:“怎的,难道本大人会用赃款来做?”
房予舒眼看对方误会自己了,便连忙否认:“不不,大人误会了,小的认为,若我们要看问题在哪儿,要用市井上流通的货币,您这若是府衙积压多年的,怕无法进行查看,依小的看,这三百枚铜钱要从百姓手里借。”
知县摩挲了几下胡子,答应这个请求,考量一番,决定可以去借,几个衙役换上便服回家去拿钱,房予舒则买个乖,主动与方才的人证杨六儿交往,见他为人友善,便向他借,杨六儿,不出意外,答应了,借来了五十个铜板。
不多时,衙役们也回来。
接过这沉甸甸的铜板,房予舒觉得应该在三十枚中分出沉重,可这一分,便有了新发现。
欲知后情,请看下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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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迸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