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曜即起 第5章 收费歌曲

月考结束后是国庆。

月考的那一个星期大家都在专心复习。

程希灿的前桌和后桌还是和往常一样让程希灿帮忙在自习的时候传字条，从修车店回来后，她们聊关于关曜的事情少了。

在她们的交谈中，程希灿知道G&P出新歌了，她们把重心放在了在新歌评论区打黑粉。

在她们眼中，任何黑G&P的男的都是现实中的丑逼。

程希灿看了看林浩杰。他皮肤黝黑，脸上是现在大部分高中男生都会有的青春痘，长痘还会导致脸油腻，五官粗糙宽大，鼻子被眼镜压得很塌。听他黑G&P黑得话很难听的时候，程希灿会觉得崔忻怡讲的有点道理。

现在不用磁带听歌了，可以在电脑和手机上听，那是要开通VIP才能听的歌。她们去网吧拜托老板帮忙充Q币，然后再用Q币买音乐会员。

月考的成绩公布了。林浩杰和程希灿一起去看，崔忻怡和后桌躲在厕所听G&P的新歌，她偷偷带了手机和耳机来学校。

这个时候刚出了最新款的智能机，她爸爸在发售第一天就托朋友给她买到了，崔忻怡还在企鹅空间发了条说说“炫父”。程希灿给她点了赞，这是崔忻怡要求的，必须给她发的说说点赞。

程希灿问过为什么，崔忻怡说赞多才厉害。

很奇怪。崔忻怡的好友列表里没有删掉之前嘲笑她的女生。

这是高二的第一次月考，全校高二生有四百多个，程希灿庆幸自己没有退步，还是平常平凡的中游排名。

这一点林浩杰还是很佩服她的，不管考试难度高低，程希灿似乎都能稳定在一个水平不动如山。

“关曜年级第二名诶。”林浩杰在前三名黑体大写里看到熟悉的名字。

每次前三的学生几乎都是他们高一火箭班的，关曜成绩不错，之前一直拍在年级十几，这次考第二突破还是很大。

程希灿也看到了。他学习这么好吗？程希灿卡在一个排名里，进步一名都寸步难行。

离程希灿最近的好学生就是班长林浩杰，其实这些年级先锋的好学生对程希灿来说很遥远。她不会为他们起波澜，一心维持着自己的生活和成绩都自顾不暇。

程希灿挤出重重人潮，多亏了林浩杰高大的身躯才为她开出一条路来。

公告栏前，几层人外，关曜正站在人外那看，他目光落在成绩纸上，一米八的身高给他带来了优势。

“关曜？”林浩杰走去打招呼，热心地告诉他，“你第二，我看到了。”

“哦，看到了。”看林浩杰时，关曜余光瞥了程希灿一秒。

“视力这么好？”林浩杰扶了扶眼镜。

林浩杰搭着关曜的肩膀和他一起走回教学楼，关曜不动声色地移开他的手。林浩杰也不在意这点小细节，继续和关曜讲游戏机的新出的游戏有多难过，请求关曜帮他过一下关。

程希灿被落在后面，为了不跟他们同路，她干脆去厕所找崔忻怡和后桌。

崔忻怡分了一只耳机给程希灿听G&P的新歌，节奏感很强，旋律也很好听。程希灿问了她歌名。

崔忻怡告诉程希灿这首歌叫《No one but you.》,还问她要不要加入粉丝群。

“那加一个吧。”

这倒都无所谓。

回家打开电脑登录企鹅的时候因为网卡等了很久，企鹅刚登上就“滴滴滴——”地响起好几条群通知。

【G&P粉丝群4（123群人满）管理员“小崔爱P哥”邀请你加入本群。】

【G&P后援团管理员“小崔爱P哥”邀请你加入本群。】

【G&P家族俱乐部管理员“小崔爱P哥”邀请你加入本群。】

【......】

“小崔爱P哥”是崔忻怡的企鹅网名。

程希灿依次同意入群，有群员发了【欢迎！】、【新人爆照！】、【你是GG还是MM？】什么的。

程希灿飞快打上字：【算了我丑。】，然后关闭了群聊。

群消息还在疯狂“滴滴滴”响个不停。

程希灿点开音乐软件搜索了《No one but you.》，她没有会员只能听三十秒前奏和两句开头。加起来不到五十秒可以听，程希灿反反复复听了二十几遍，直到电脑卡到只能关机。

她这破电脑，充了会员也是浪费钱。

国庆作业多。饭店人也多。老板娘专门跑到程希灿家里问她能不能过去帮忙，说了前三天给她三倍工资，拜托她来救个场。

爸爸去钓鱼了不在，妈妈说随便她，程希灿禁不住三倍工资的诱惑答应了。

国庆的饭店确实忙，几乎没有停下来喘息的机会。程希灿干了两天,端盘子端到手抖，大腿也走得很酸痛。

最后一天的时候。程希灿又遇到了关曜，这次他不是和他爸一起来的，是一个人来的。

他不是来吃饭的。关曜看到程希灿第一句话是，“就知道你在这。”

“干嘛？”程希灿正在扫地。

刚才有一个领导模样的客人喝多吐了，空气里都是呕吐物混着酒的腐臭味道，地上还有呕吐物。

关曜皱眉。

“有话，出来说。”

“在这说啊。”饭点正忙着，程希灿一刻都抽不开身，哪有空。

“在这说不了。”

“我出去不了。”

“还要多久结束？”

“三小时。”现在才五点，起码要到八点。

“好，我在外面等你。”关曜受不了呕吐物的味道。

国庆到了第三天，来饭店吃饭的人只增不减。好在是最后一天了，程希灿想到这一点轻松了许多，剩下的几个小时里干活也有了动力。

老板娘给程希灿结算了三天的工资，程希灿打算一半给妈妈，一半留着买新自行车。

爸爸之前总说要给她买自行车，程希灿知道爸爸没有收入来源，很难实现。外公病了，家里的支出又多了一笔。

关曜在饭店外的红色塑料凳上坐着，两只小狗绕着他蹦跶，关曜挠一只白色小狗的脑袋逗它。

饭店每天会有剩饭，老板娘喂了几次流浪狗，久而久之就有一条好相处的黑白流浪狗留下来做看门犬。老板娘让程希灿给它起个名字，程希灿起了个很随便的名字，叫小花。

一个月前，小花生了两只小狗，一黑一白。

“你还没走？”程希灿以为关曜已经走了。

“嗯。”关曜捡了地上一块鸡腿骨头问程希灿，“它能吃吗？”

“可以啊。”

关曜把骨头丢在地上，小白狗嚼了几下吞下去，看着关曜开心地摇尾巴。关曜又丢了几块鸡骨头给它。

关曜丢的离小白狗近，每次小黑狗跑过来都抢不到，分不到骨头只能委屈巴巴地发出呜咽声。

“你给它吃一点啊。”程希灿看不下去，也捡了一块小骨头给小黑狗。

“它丑。”

小黑狗看起来憨厚黢黑，不像小白狗干净纯粹。

“别这样说小狗。”程希灿捂住了小黑狗的耳朵。

关曜看到，“蠢不蠢？”

月亮很圆，快入秋了，蝉鸣少了。两道有树，丛生的杂草间还有田鸡在叫。

路灯不是很亮，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放假了，程希灿穿的是T恤，黄色的印着卡通图案。关曜里面穿了黑色T恤，外面穿了校服外套。

“不热吗？”

在程希灿印象里，关曜一直穿着外套。

“体寒。”

程希灿笑出声了。

还没听说过男的体寒。

“到底来干嘛呀？”到底是什么事，在饭店里不能直说的事。

“明天有空？”

“有吧。干嘛？我要写作业。”剩下的四天程希灿在家写作业。

“出来写。”

“去哪写？”

“图书馆，顺便陪我去玩一玩。”

“为什么要我陪？你怎么不找林浩杰？”程希灿没觉得自己和他很熟。

“别废话。到底行不行？”

他讲着讲着，语气不耐烦起来。

“啊？”程希灿看着关曜的侧脸，从额头到下巴都是完美流畅的弧度，皮肤光洁，没有痘痘没有痣。

关曜扭头正视她，五官精致又带有少年独特的攻击性。第一次和帅的男生这么近对视，把程希灿吓得一跳，突然心跳变快，脸上烫烫的。

“行不行啊？”关曜没察觉她的变化，语气强硬。

“行......啊。”程希灿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就我们两个吗？”

“人多，烦。”他说。

程希灿的家离饭店不远，双方知根知底，所以能长期把兼职干下去。

关曜陪着程希灿回家。

“其实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

“下次再干到这么晚和我说，我过来。”

“......”过来干嘛？

关曜看程希灿没反应。“听见没啊？”

“听见了啊。”

这么暴躁干嘛？

程希灿到家了，她问了关曜明天几点。关曜说明天七点来她家楼下接她。

妈妈七点可能还没出门上班，程希灿让他站远点，别被妈妈看见。关曜笑了。

一楼的灯亮着，是黄色的灯泡。

爸爸妈妈在说什么，程希灿钥匙开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回来了。”爸爸笑着说，他今天没有在医院陪护。

妈妈愁眉苦脸的表情分明在告诉她家里有事。“怎么了妈？”

“外公手术要钱，妈妈想下班后晚上再去超市收银。”

妈妈话音刚落就被爸爸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小灿一个人在家谁照顾？”

一下子，夫妻俩吵起来。

“没事的，我能照顾好自己。只是妈妈这样会不会很辛苦？”程希灿打断他们。

“不会，就是客人结账收收钱。”妈妈说。

“那你去吧，我这么大了，一个人在家没什么的。”

爸爸妈妈没讲话。

程希灿上楼的时候，他们又继续小声地商量。

二楼有前后两个房间，程希灿的房间在前面。她去了后面的房间，在衣架上取下妈妈挂着的钱包，把今天发的工资都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