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曜即起 第11章 再熬一熬

“怎么这么多人在讲话？”程希灿好奇地去看程雨微的手机。

“这个是群聊天，可以多人语音。”程雨微正在和一男一女同学群聊语音。

程希灿的手机响了。

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连程希灿都想不起来是谁了，只当是陌生来电。

“喂，你好，哪位？”

“新年快乐。”他一开口她就知道是谁了。

“噢噢，新年快乐。”

“你们放烟花了吗？”关曜的电话那头还有烟花炸开的声音。

“放了。”

“怎么还有男的声音？”关曜听到了一个年轻男生的声音。

是程雨微手机里传出来的。

程雨微听到程希灿在和一个男的打电话，立马按了手机静音，八卦地贴在她身边听关曜讲话。

她嘴型一直问程希灿，“谁啊？谁啊？”

“我在我表妹家。她和朋友打电话，智能机可以群聊语音。”程希灿说。

“你用的不是智能机？”

“不是啊。”

“土。”

“呵呵。”

“骂我姐，找死呢你！”程雨微抢着手机骂他。

然后关曜和她互喷了十几分钟。

程雨微平时上网多了，总说一些网络语录骂人，比如“草履虫”，关曜叫她“小屁孩”。程希灿在边上听他们讲话笑得不行。

“草履虫行不行啊？单细胞生物。”

“跟我讲生物，小屁孩初中毕业没？”

“跟我讲学习，知道我哥什么大学毕业的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

表哥推门警告程雨微，“程雨微！我忍你很久了！”

“知道了知道了。”程雨微瞬间像蔫了的茄子，把手机还给程希灿滑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表哥看在程希灿的面子上没有揍程雨微，“别打扰你姐睡觉。”

表哥走后。

程希灿看手机，关曜还没有挂掉。

“喂？”

“在。”他回应。

“那我挂了？”

“好。”

“那，晚安。”程希灿挂了电话。

“他是谁呀？”程雨微重新从被窝里坐起来，一股冷风钻进被窝里，冷得程希灿抖了抖。

程希灿想了想该怎么跟她介绍关曜。他们不是同学。

“朋友吧。”

“你怎么和这么坏的男生交朋友？真的嘴欠。”程雨微翻了个白眼，她还没骂尽兴，觉得自己刚才没发挥好。

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因为他长得帅学习好吧。

程雨微说了一句。不过他声音挺好听的。

事不过三。程雨微不敢再惹亲哥过来敲门，抱着程希灿睡了。

《声音的秘密》海选定在县城最大的商场。

现场很多看热闹的大妈和大爷，他们对于外面来的新事物很好奇。

也有人排斥，“搞这些花头干什么呢？”

报名的人简单登记一下然后领一个号码牌。

五个评委戴着墨镜坐在台下，台上有两只新音响和麦克风。

程雨微和程希灿用加名字和年龄登记，一个“陈微微”，一个“陈灿灿”。

海选通过的人可以去首都参加综艺，正式上电视的那种。

“来回车票呢？报不报销？”程希灿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脖子上挂着工作牌，年龄看起来不大，她也不是很懂这些规则，“报销吧。”

程雨微和程希灿前后两个上台。程雨微先上去，她唱了精心准备的《Fly》，结果只有两个评委给了通过。

五个评委需要四个通过才行。

轮到程希灿了，她唱了《当》。五个评委都给了通过，他们赞不绝口，说程希灿是目前见到唱得最好的素人。

《当》这首歌知名度高，台下观众有很多叔叔阿姨是《还珠格格》的影迷，他们一直叫好。“这小姑娘唱得不错。”

程希灿下了台。

其中一个评委和助理咬耳朵说了什么，助理蹲在地上听着点头。

等程希灿出来，助理小跑着追上她，还递上了刚才那位评委的名片。

程希灿看到名片上写着音乐制作人文鸿茂。

“文老师请你一定要来《声音的秘密》。”助理诚恳地邀请，她刚才也听到程希灿唱歌了。没想到小县城还有这样的声音。

那些工作人员说程希灿是蒙尘的珍珠，参加《声音的秘密》一定会被公司签下。

他们围着程希灿夸奖，把程希灿说得不好意思了。

不过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了。

他们失望地发现程希灿登记的年龄是假的，她还没有成年。

按照节目组的规定，未成年是不能参加节目的。

“明年还有第二季，你可以来试试。”

程希灿把音乐制作人的名片夹在日记本的首页。

“不过明年可能不能来这里海选了，你可以去首都吗？”助理和程希灿这样说。

“可以吧。”

两个让程希灿去首都的人都给了她对将来日子的期盼。

心里有一个声音愈来愈强烈地告诉程希灿去首都，那是她自己的声音。现在是三个人告诉她要去首都。

快开学了。

程希灿的新自行车还没有着落。

家里的借款是有还款日期，实在扣不出多余的钱来。

程希灿打工的钱和压岁钱全给妈妈应了急。妈妈告诉程希灿，再还完一万块，他们就解放了。

“顶多两个月，再熬一熬。”

上一次也是怎么说的，这一次是真的。

程希灿心酸，她不怪任何人。只是没想到一万块钱对一家人来说这么煎熬困难。

寒假她和关曜的见面并不多，关曜似乎也在忙，他在他叔叔的修车店工作。

开学前一天他们通了电话。

程希灿说她还没有买自行车，打算早起走路去上学。

关曜沉默了一会，“我可以接送你。”

第二天一早，程希灿就看见关曜在楼下。

每天早上关曜起很早来接她，每天下午她又等关曜放学坐他的车回去。

路上风冷，春寒料峭。是刺骨的寒。

关曜让她把手放到他校服外套的口袋里，里面温温的。有时候不小心会隔着衣料碰到关曜的腰，程希灿都会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耳朵也在冷天滚烫起来。

不知道关曜有没有察觉过。

自崔忻怡上学期期末“教训”了林浩杰后，林浩杰收敛了很多。

程希灿开学又有了新同桌。新同桌是一个成绩中上的女生，戴着黑框圆形眼镜，比较文静，和她的名字一样。

她叫卢文静。

崔忻怡和卓蓝樱的成绩越来越差了，已经坐到倒数第二排了。

她们偶尔下课坐到程希灿位置边上聊天。

卢文静好心提醒程希灿，“离她们远点吧，她们考不上大学的。”

程希灿点点头。卢文静说得有道理。

程希灿和她们也聊不到一起去，她们只是希望身边有一个什么赞同她们的老好人。

直到崔忻怡知道了程希灿和关曜有来往。

她特地下课了来问程希灿，“你和关曜关系还挺好的啊？你怎么都不和我们说这些事？”

“所以你拒绝张涛也是因为关曜？他是你男朋友啊？”卓蓝樱也跟着问。

她们来势汹汹。有种捉.奸的既视感，好像程希灿背叛了她们。

“表面上和我们打成一片，实际上和姐妹以前看上的男的搞在一起了。”卓蓝樱讲话向来直接难听。

“你想怎么样？”程希灿出乎意料地没有怕她们。

“哟哟哟，我们能把你怎么样呀？现在你厉害了，真是没想到你是这种恶心的人！”崔忻怡阴阳怪气。

程希灿被她们莫名其妙整出的一场戏弄懵住了。

学习要紧，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社交。

不好就不好吧。

班里议论声纷纷，隔壁班也有人在说。程希灿猜是崔忻怡在企鹅空间发说说了，这是她的惯用手段。

意外的是，卢文静没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好像什么风声都没听到似的，还是照常和程希灿讨论学习问题。

卢文静的成绩基础比她好。程希灿是超常发挥考到了这个位置，卢文静是略微滑坡考到这个位置。

学习上面，卢文静给了她很大的帮助。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和好的人在一起进步会很快。

崔忻怡和卓蓝樱的事。程希灿没有告诉关曜，关曜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件事。

“她们有病。”他骂，这话像在安慰程希灿。

听了关曜的话，程希灿笑了，她本来就不在意。

“嘴这么碎。”

是班里的同学有崔忻怡的企鹅好友，他告诉了关曜这件事。

“对呀对呀。她们搞得我们好像在偷.情，然后她们来抓.奸的感觉。”程希灿用她的语文水平来形容当时这种窘迫诡异的感觉。

“......”

关曜沉默了，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又不是我老婆，抓屁个奸。你也有病。”他说。

“好吧，你说得对。”程希灿也发现自己这样说不恰当。

“管她们怎么说，你有我就够了。”

“你说什么？”风有点大，吹的树叶颤抖。

程希灿坐在后座，关曜让她抓紧，然后骑得很快。

程希灿又怕又刺激，下坡时惯性使然她下意识地抱了关曜。

自行车一路直行，他像卖力的车夫，明明累了，还是克制着呼吸说还能再拉着程希灿骑十公里。

程希灿没有揭穿他，她到家了。

“总是麻烦你，觉得好不好意思噢。”

“这也叫麻烦？以后你上班了，就不开这车接你了。”

“那开什么车？”程希灿顺着问。

“轿车啊。”关曜修过很多轿车，知道牌子和款式，“敞篷的。”

程希灿在偶像剧里见过，她一辈子都不敢想做那样的车。站着傻笑。

“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