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肆先生追妻记（火葬场） 第11章 沈朗送粮食

今日是个难得的晴天，这不是下雨就是阴天的日子暂时停了一下。

张圆圆伸着懒腰晒着久违的阳光，心情颇好。丢丢听到动静拖着小短腿跑了过来，在她脚边绕来绕去的。

姚婆婆和好好还没有起来，估计是昨晚圆圆又闹腾婆婆了。

收拾好了，张圆圆去给面馆开门，青石路面已经被晒干，只有偶尔的几处深色还没干。小贩已经在走街串巷，小雨一停，他们出来的都早了些，炊烟升起，伴着鸡鸣狗叫，凉水县城苏醒了。

时间还早，张圆圆没有急着叫姚婆婆和好好起床，让她们再睡一会儿也不迟。

翻动着厨房里的东西，她决定今天早上煮个青菜粥，再蒸个鸡蛋羹，刚把食材准备好，李大仁便来了。

他来送今日的蔬菜，收了钱没走，而是站在原地脚步踌躇。

今早出门的时候他娘又开始催他，拖了好几日他实在是顶不住了。想着出门时他娘那个催促的样子，今天要是再不说，他娘肯定能干出带着媒婆直接上门的事情。

张圆圆收好了菜一回头，就看见李大仁满脸纠结的模样，这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等她开口询问，李大仁下定了决心抬头问道：“张老板，你下午的时候有时间吗？”

张圆圆微愣，心中隐约地不想回答他，也没说自己有没有时间直接问起了：“是有什么事吗？”

他支支吾吾地涨红了脸，眼神瞟了一眼张圆圆便飞速转开，“我...我下午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现在不能说？”张圆圆皱眉，清亮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嗯，下午，下午我再来。”留下这么一句，李大仁拎着背篓转身就走。

张圆圆不明所以挠挠头，莫名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情。

姚婆婆抱着梳洗干净的好好，从后院走进面馆，正看着李大仁的背影。刚才过来的时候听了一耳朵下午再来，她便顺口问道：“他怎么了？”

“不知道。”张圆圆摇头，没把李大仁说的话放在心上，看着锅里的粥也好了，便盛了出来。

蒸好的鸡蛋羹，清香的蔬菜粥，配上腌好的小菜，这顿早食好好吃的特别开心，尤其鸡蛋羹，吃了三大勺。

*

李大仁今日送完了各家客人需要的菜，便没有接着去市场摆摊，而是回了村里。

王娟子正在地里干活，看李大仁没过巳时中便回来了，眉心一紧，拎着锄头匆匆回了家里。

李大仁正坐在院子中喝水，冰凉的井水刚打上来的时候最好了，他跑了一早上的那点热气总算了消下去了。

缓过来准备洗漱换身板正衣服的时候，王娟子的大嗓门在门口响起，“你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她脚步迅速，没几步就窜到了李大仁面前，“你和那姓张的说了？”王娟子双眼放光，想从李大仁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东西。

“还没。”

王娟子听见这话，眉梢吊起立马就要发火，李大仁赶在她开口之前说道：“我和她说好了，下午去和她谈这件事，现在我去收拾一下自己，换身干净衣服。”

“对对，是得板正的去见人家。”王娟子如同表演变脸一般，笑的眼角皱起，“我去给你找衣服，就穿那件去年新做的藏蓝色长衫。”

王娟子走了，李大仁松了口气，有的时候真的不想和他娘说话。

*

今日天色清朗，面馆的生意比阴天的时候好了许多，张圆圆这一天忙忙碌碌的，早就把李大仁说下午有事来找她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

中午的客人高峰过去，沈朗带着米面和一些杂粮送到了面馆。

张圆圆看着地上放着的米面眼神茫然，这是做什么？

沈朗也就那日早上厚着脸皮来蹭了一顿早饭，后来几天没来，毕竟现在对于张圆圆来说，他们只是刚刚认识的朋友，关系没有好到天天蹭早饭的程度。

忍了几天，沈朗可算是想出了一个办法。

“圆圆，我们那边三个大男人也没有会做饭的，我把粮食放在你这里，每日做饭的时候能带我们一份吗？”沈朗问得小心翼翼，话说得还特别可怜，“或者我给你钱，就当我们在你这里定饭食，不论你做什么，带我们一份就行。”

张圆圆本想拒绝的话再听到后半句给钱的时候咽了下去，给钱的就是大爷！

“咱们都是朋友了，说什么给钱不给钱的。”张圆圆义正词严，“但是你要是不给钱的话，我估计你们三个吃的也是有负担，这样，你一个月一结，我包你们每日三餐。”

沈朗悬在嗓子眼儿的心落了下去，幸好，圆圆爱钱这个性子没变。

“那就说好了。”沈朗眼中浮起笑意，多出来的笑容挂在脸上，根本压不下去，“一个月...五两银子你看够吗？”

他注意着张圆圆的神色，五两银子...应该够吧。

沈朗这人本来就长得好看，脸部的线条清晰不失柔和，一双瑞凤眼笑起来的时候像山雀横卧，越发勾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润，不自觉地就让人想要靠近。

张圆圆被他的脸晃了下神，随即清醒过来，眼神诡异地看着沈朗，如同看着一个漏了的钱罐子，一个月五两你们三要吃啥啊？

“当然够了。”张圆圆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声音甜了好几个度，送上门的钱，得挣！“一个月五两，保证你们三吃好喝好！”

沈朗满足了，打蛇随上棍接着说道：“那我要是有空闲就来帮你忙吧，毕竟六个人的饭，要是做起来也挺麻烦的。”

张圆圆：......我开面馆的你知道吧？

天大地大，给钱的最大！

“好啊，你想来就来，不过你那个书肆不用看着吗？”张圆圆当然没意见，就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你还有个书肆呢。

沈朗一挥手，装作听不出来张圆圆话里的意思，“有老徐看着呢，没事。”

两人谈的专注，没注意到腿边磕磕绊绊走过来的好好，直到好好拽住了沈朗的衣角。

拉扯感让沈朗低下了头，正对上了好好那双清澈浑圆的眼睛里。

好好看着沈朗在看她，扯出个大大的笑容，她记得这个漂亮的人。

一只手拉着沈朗的一角，另一只手努力向上伸着，“哥，抱！”

张圆圆瞪圆了眼睛，不是教了叫叔，怎么还叫上哥啦？！眼角偷摸瞥了沈朗一眼，好好可是叫她娘哎，脑子里胡思乱想，这么俊朗的好大儿她可生不出来呦。

好好的声音软软的，突然就将沈朗拉到了从前，那个时候圆圆还小，她看见他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会从远处蹦跳跑来，甜甜地叫他“哥哥”。

他蹲了下去，还高好好一个头，然后双手从好好张开的腋下绕过，将她抱了起来。

好好身子软软的，稍微用力都怕捏痛她。

他将好好抱在怀里，看着张圆圆轻声说道：“我可以带她出去走走吗？”

都是熟人，张圆圆又不怕他把孩子给弄丢了，便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我还得谢谢你帮我看孩子呢。”

不再看他俩，灶台还得好好收拾收拾，晚上用的面也得揉出来，她好忙。

沈朗抱着好好走在清水县城的街上，好好很乖，在他怀里左看右看的，不会吵闹，只有在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的时候会伸出小手指着。

而引起好好注意的，是街边传来的杂耍声，沈朗抱着好好看了半天，好好的眼睛亮晶晶的，还会学着周边的人拍手。

没带着好好走太久，怕圆圆和姚婆婆担心，便抱着她往回走。

日光漫漫，地上的影子斜长。

张圆圆忙着揉面，婆婆让她赶去休息了，都跟着她忙活了一中午了，休息好了才能接着干。

就这时候，李大仁上门了。

不同于往日每天穿着个短打，可哪儿送菜的模样，他这次穿了件藏蓝色长衫，可惜他皮肤黝黑，这藏蓝色和他并不相配。

带着买来的时鲜果子，他在外面做了好半天的努力，这才踏进面馆。

“圆圆。”

张圆圆动作一顿，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除了相熟的人，她其实并不喜欢别人叫她圆圆。

抬眸看去，是李大仁，不过这大下午的他怎么过来了？

这么想的，她也就这么问了：“李兄弟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李大仁一噎，看来张圆圆是已经忘记了他早上说的，下午会过来的事情。

深吸口气平缓情绪，李大仁给自己打气，“圆圆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能耽误你一会儿吗？”

张圆圆看了看自己和了一半的，还粘了满手的面，她看了李大仁一眼，“这面马上就好了，你先坐会儿，等我一下。”

“好好，你先忙，我不着急。”李大仁自然看到了她在做什么，心中正懊恼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应该在晚点来的，听她这么说，忙不迭应和着。

有这么个大活人在旁边等着，张圆圆的动作都快了几分，和好面赶紧去洗了手，这才坐到李大仁对面。

刚坐下便看到了放到了她面前的篮子和李大仁刚收回去的手。

李大仁看到了张圆圆落在果篮上又转走的眼神，憨厚地笑了笑，“这是送给你的。”

张圆圆看了一眼，没接，无功不受禄。将篮子往李大仁那边推了推，“李兄弟是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