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生叶长 第69章 番外青春行旅

沉默的夜里，几个少年人开着车从夜市游荡到城西。

“哎，去学校看看吧。”杨文华开在最前头，回头对几人说。

“去学校干嘛？”赵梓琪开上去并排。

“没什么，就看看。”杨文华先开走。

赵梓琪载着蓝原舟，见他走了，急忙喊：“急什么，等等我。”

杨文华去和门卫交涉，发现门卫不是“铁鹰”们了，比“铁鹰”他们好讲给他们放进去了。

学校现在是放假，唯有美术楼上面还亮着灯。蓝原舟让他俩抬头看：“哎，美术生挺辛苦啊，听说他们没什么假期。”

“想学的都在，不想学的有的是办法出去。”毕业一年多，杨文华对当初的事情还记忆犹新。

“那条路都一样。”赵梓琪开车先从食堂那条道走。

发现爱满楼拆了，食堂也改了，黄军华高三的时候就开始整改食堂，现在福让学弟学妹们享上。

在教学楼停下，三人悄摸进去，发现墙壁矗立许多柜子，杨文华打开手电筒照，柜子是用来装手机、充电，他抱怨道：“我的天，当初我怎么没有这个东西。”

“啧啧啧”赵梓琪一路上去都是这个台词，蓝原舟则是拍了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许幸评论说：“你们可真有心，大晚上的还要去见鬼还是见老鼠。”

周雅：“还是回去吧，学校没人你不怕吗？”

黎海生看到从店面跑上楼你，找叶桓灵，叶桓灵正在洗澡，他挤进去：“叶子给你看个好东西。”

叶桓灵关了水，先把人踹出去：“给你脸了是吧。”

冲完水出来，他抢过黎海生的手机：“我还以为什么东西，大晚上的去学校探险啊。”

“他们说爱满楼拆了。”黎海生趴在叶桓灵的背上，叶桓灵刚出来，身上水气还没散。

“虽然那栋楼很好看，但是它连厕所都没有，拆了也正常。”叶桓灵丢下手机。

爱满楼背靠学校的小树林，墙上爬满爬山虎，走廊还有花花草草。就实验来说，真的不太符合学校的风格，其他黄色、绿色墙体的活力与文满满的楼，倏生一栋古堡感的楼，一楼德育处，试卷房，二三楼都是办公室，太闻风丧胆了。

叶桓灵本科期间去了好几处学校实习，不管别的学校有多好，他总觉得恐惧，是学生对学校的原始恐惧，也是没有朋友的无味。

本科毕业的冬季，叶桓灵在福利院范围内的小学教书，福利院适龄的孩子都分到那个学校，元旦晚他和老友见面。

他们在杨文华家聚头，杨文华几年没回家探亲，所以他们这帮老友就来了。

谭丽和几位男生在厨房处理鸡鸭鱼肉，杨爸说：“你们是老师同学，不用你们忙，我和他妈来就好了。”

蓝原舟说：“不行不行，我们答应华子了，而且我们那么多人在外面聊天多不好。”

“是啊是啊，让他们练练吧，男孩子嘛。”谭丽正忙拔鸡毛，杨妈去烧热水。

李彩霞在房子里打扫卫生，摆凳子，周雅和杨爸说：“杨文华今年也回不来，我们这次就当过年了。”

叶桓灵去接刚下火车的覃英姿和庞琳，顺道买了礼品和水果饮料。一进门覃英姿就喊：“谁要过来帮我们抬一下东西。”

天色还没暗，大家伙加把劲赶紧干。杨文华是独子，母亲今年还失业，原本忙碌的生活一下空闲了，说不想儿子是假。他儿子的同学来家里热闹热闹，她不免在厨房角落抹眼泪，用水拍拍脸，切好水果端出去：“大家也累了，吃点水果先吧，饭马上就好。”

见他们还在礼品箱去捣鼓，她过去拉他们去吃水果：“别弄了，快吃水果。”

“好勒。”众人作鸟兽散。

吃饭期间一直道家常，蓝原舟赵梓琪从警察学院毕业后就去参加招录考试，坎坷的道路终于顺利通过，赵梓琪给大家分享他遇到的奇葩事件。

“我们队里的警察便衣真是唯妙唯俏，要不是我知道他是我同事，我都不敢相信一个穿着杀马特服装，还一头乱七八糟头发的人‘哗’冲出来抓人，嘴里还嚼口香糖。”

赵梓琪手舞足蹈的演示当时的场景，要是在蹲几天，估计他都分不出来那个是他同事。

“现在还有杀马特服装吗？”周雅问。

“反正那什么衣服我也不知道，街溜子穿的那种。”

全部人围在饭桌前含饭狂笑，差点噎死。

李彩霞说：“我在医院也不好混，你都不知道，大爷大妈有多难管，晚上不让出去，还趁值班护士没注意偷偷溜出去，拄拐杖半道给拦回来了，都这样了还坚持不懈，哎。”

“小的也不好管，现在的小朋友都会上网，打游戏都比我厉害。”叶桓灵附和。

“我教了那么久不一样是过来了，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教法，我教高中生压力更大，我带高三，想用心又怕学生压力大，想不开。不用心又怕学生考不好，进退两难。”谭丽脱离了老师的身份，也会和他们分享工作。

“哎，叶哥，黎哥去法国了吧。”蓝原舟问。

“去了。”

“黎哥速度很快啊，”周雅给谭丽倒果汁，“大艺术家就是不一样，今年回来过年吗？”

“谁知道他呢，元旦我刚好几天假，我准备去法国一趟。”

“哇哦，千里迢迢。”众人唏嘘。

“祝你旅途愉快，帮我带点心意。”蓝原舟说。

“好好好，一定一定。”

黎海生毕业后飞往父亲身边，在法国进修。他大学一边忙创作一边上课，忙起来一年半载见不到。

那么久以来，一想到要飞向另一个人的身边，心不自然的悸动。

他们吃饱喝足，留下来打扫卫生才走，赵梓琪就在城西，他让二老常联系。

杨妈见庞琳几位女生要走，给她们拿礼品。周雅先开口：“不用的，就是拿来给你们的就当过年了，我们很快又要开始新的旅途了，像我过几天就要我外省了，拿着吧。”

“给个利事，利事拿着总行了吧。”

“好了好了，拜拜，”蓝原舟最后出的门，“我送老师回去了。”

他们在礼品里塞了红包，并在账上给杨文华记上一笔。

毕业之后，很多人都奔向社会，忙忙碌碌，很少能聚，当晚来的人不多，但能见到熟悉的面孔也算另一种慰藉。

叶桓灵在路口与好友挥手告别。手机黑屏，黑暗中的面孔，一如高考毕业，他们前往云南，进入隧道，他落在动车窗户的面孔一样。

黎海生出发前抱着叶桓灵激动一整晚，导致他一坐到开往云南的动车就靠在叶桓灵身上睡死过去。

一下昆明，雨也停，昆明四季如春，一场雨过后，看到四季的衣服都有人穿。黎海生连打几个喷嚏：“你又骂我？”

“谁理你。”

叶桓灵上到酒店房间翻出卫衣：“穿上外套出去吃饭，回来再吃冲剂。”

“我身体好得很，一点点小风而已。”

叶桓灵呵呵几声，拿上钱包在酒店前的公交车站等车去闹市区。

“晚上吃什么？”叶桓灵回头去问黎海生。

“海底捞？”

“你确定你是出来旅游的吗？”

“火锅？”

“去丽江的时候吃菌锅。”

黎海生跟在叶桓灵屁股后面上车，车上坐满大爷大妈。他们两个小年轻一瞬间安静下来，抓着扶手。

车内很安静，叶桓灵衣摆后被人扯住，他欲骂黎海生，只见黎海生呆望他，扯他的是一位老奶奶，老奶奶让他坐到自己位置里面。

“谢谢。”他尴尬一笑。

车两边的商贸愈多，人下愈多，没有打开导航，跟路人走，蹲在商业街边喝奶茶。人群朝一个方向移动，黎海生拉叶桓灵起来：“去看看？”

马家大院里面有戏剧表演，二人端详广告牌，终于下定决心要进去看时，买票的说：“位置不够了，不好意思。”

“我可以趴在墙头上看——”

叶桓灵拽黎海生走，街道里面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出售，大多数银饰。一家叫“巧犁”的店面古香古色，橱窗摆上许多银项圈。

黎海生站立在店门：“进去看看。”

“买银饰到丽江再买。”

叶杉薇此前来过云南，他们这趟出行不算无攻略。

叶桓灵和他坐在一家小店吃炒饭，夜间昆明点上金黄的灯，离开闹市区，世界便安静下来。

他们牵手走回酒店，黑灯瞎火，狂风骤起，他们订的房间在玫瑰区，出来的时候没记路线，在酒店绕了好几圈。

黎海生吸鼻涕：“要不随便找个门进去，说不定是互通的。”

从一个金碧辉煌的门口进去，几个大字写着“薰衣草区”，酒店安保很好，他们不刷卡压根进不了电梯。

叶桓灵拖起黎海生接着找，路过喷泉，黎海生连打喷嚏。叶桓灵刷卡进房间：“去冲冲剂喝了，幸好我带了药。”

飞机上很安静，叶桓灵身上盖着毛毯，黑夜就他一个人醒着。

在昆明的第一晚，他记得也是第一次。

黎海生那个性子，不给点甜头怎么可能会喝药。昆明的夜晚很冷，没有空调也要盖棉被。而他们的躯体炽热、重叠在一起。

“你感觉怎么样？”

“你怎么连做这个事情也要那么多话？”

叶桓灵腰和头垫上枕头，窗外下雨，体内也下雨，他一脚踢开黎海生，骂道：

“姓黎的，你怎么没买？”

“我不好意思去买。”

叶桓灵踢翻黎海生下床，黎海生手抓着他一脚踝，他笑骂：“你又好意思干这事。”

黎海生抱他去浴室洗澡：“下次一定。”

“你自己滚出去。”

叶桓灵疼了几天，他看到黎海生得逞的暗爽，从昆明踢到丽江。

玉龙雪山登上4680的石碑，呆了两分钟黎海生嚷嚷要下去了。路上他又清醒了：“我应该在大理的寸四银铺买戒指跟你求婚，在今天。”

“银饰？我才不要和你结。”

“那你和谁？”

黎海生从背后抱住叶桓灵，一级一级地下阶梯，浓雾氤氲在雪山间。

“看我心情。”

玉龙雪山下来，他们坐上大巴车直去蓝月谷，铜蓝色的湖水静静流淌。

黎海生又说：“为什么我没有买下来，我应该今天和你求婚的。”

叶桓灵笑着远离他，有姑娘坐上牦牛拍照，而他心里早就嫁给黎海生了。

丽江的一个古镇，内里静谧没有过多商业化，街道空旷，街边的店里出售一些民俗物件。黎海生带他进去银铺买长命锁。

雪花银很亮，不管是杯子还是碗，雪花银的亮度都让人眼一眩晕。叶桓灵挑了一个做旧处理的长命锁，上面密密麻麻刻有藏文。

吃过火锅，拐进巷道，又去他们订的民宿。

黎海生从背后摸着叶桓灵胸口的长命锁：“哥对你好吗？要一跟着哥吃香喝辣吗？”

“我十七岁就跟了你，你怎么不说我好不好。”

“你好啊，最好了。”

叶桓灵摸着长命锁打开车门。那次是他第一次出远门，从名不经传的小镇去到陌生的城市，他还记得回家动车玻璃清晰印上黎海生画画的样子，那个人教他不害怕。

回家和父母见面，赶着时间差，叶桓灵收拾东西飞往巴黎。

黎海生站在图书馆的门口和来自世界各国的同学讨论几日后的艺术展。

“Your husband？”

黎海生听到女生看他身后说。他回过头去看到叶桓灵正风尘仆仆地站在那。

黎海生告别几位朋友，迎上去说：“你怎么来了。”

“允许你回国，不允许我出国？”

二人回到黎海生租的房子，黎海生先在厨忙碌，叶桓灵在洗手间。

叶桓灵闻到味道出来：“你不会又想把房子炸了吧。”

“我可在这练了一手好厨艺。”黎海生中餐西餐都无所谓，执意学中餐主要是过年要回家秀厨艺。

叶桓灵坐在沙发上，拿起旁边的画集。黎海生的父亲黎凡，过几天有个画展，作为他儿子，黎海生也有几副画作上展，也算是推荐了吧。

汤端出来，黎海生炒了一碟西红柿炒鸡蛋，叶桓灵微笑地看向他：“你的好厨艺就是西红柿炒鸡蛋？”

他喝了一口汤，汤还不错。

“你根本不懂。”

黎海生跑进卧室，他的动作根本瞒不住叶桓灵。叶桓灵一踏进这间房子，黎海生就像高一时候，无事献殷勤，脱外套倒水，下厨还不让帮手。

叶桓灵走进卧室，黎海生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盒子，还没等他单膝下跪，叶桓灵就说：“别跪，快带上。”

叶桓灵也从口袋丢出一个盒子，黎海生非要说：“你能不能让我成为你的余生……”

“你求婚也不要说那么老土的台词好吗？让我根本提不起兴趣。”叶桓灵给他套上戒指。

“很老土吗，我觉得别人求婚的时候很浪漫，”二人带着戒指在餐桌前落座，“再说了求婚不都是这样？”

“黎海生，我们之间经历过的事情已经很浪漫了，为什么连求婚这点小事也要浪漫。”

这几年的恋爱，没有甜的掉牙的情节，没有无时无刻的粘连。彼此之间平淡充实，激情澎湃的情节过后，能守住琐事，大步踏过，就已经很浪漫了。

戒指不过是一个耽搁、小小的事情。

叶桓灵从口袋掏出一枚金戒指给他戴上：“钻戒丢了，也别丢金的，以后被偷光了，把金子买了买票回家。”

“被偷光了，金子还给我留着吗？”黎海生笑嘻嘻的模样，让人想给他两拳。

“那你吞了，放肚子里。我在家里等你，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此文还要修加，番外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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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番外青春行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