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生叶长 第22章 春日游园

升旗仪式领导讲话，提到高一星期六春游。

蓝原舟双手搭在赵梓琪肩上，激动得唾沫星子四溅，“星期六！这么说不用考试了？”

赵梓琪被晃得头晕，“怎么可能，你忘记下周期中了，人长得不美，想挺美。”

叶桓灵距离半米笔直地站在他们的身后，他们动静有点大，谭丽走过来。

“你俩想站舞台表演兄弟情深吗？给我安静点，你在下面干什么，上面看得清清楚楚。”

噤若寒蝉的两人闭上嘴，黎海生头低下靠着叶桓灵的肩上，叶桓灵动动肩膀，以示抗议。

“我跟你可不是兄弟情深，快起开。”

早晨的气温不高，耐不住一群青春热血的人挤在一块，叶桓灵拉开衣服外套让空气吹进，黎海生在后面用手给他扇风：“是挺热的，脾气也会大。”

周六春游，一周都有干劲。春游早上破例的全班同学提前二十分钟到齐，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期待。

叶桓灵排在上车队伍最后，上到大巴车就往车尾走，女生们伸前仰后地嬉笑，给自己的好朋友盘头发，扎辫子。叶桓灵还没到车尾，一只手拉住他的衣服，不用想都知道是黎海生。

黎海生挪开位置上的书包，让他靠窗。

九点钟，大巴车第一站是烈士园林，每层班级的第一站都不同，六楼班级的他们要在这的烈士纪念碑下除草，进到纪念馆游览。

叶桓灵走到哪，黎海生跟到哪，他俩负责的草地杂草都被叶桓灵一人化烦恼为力量清除。他站在水池边的水龙头排队洗手：“跟着我干嘛，去另一边。”

“我排你后面怎么了。”

顶天的木棉花树屹立在纪念馆的楼梯两侧，烈火的木棉花飘落一地，蔓延至馆前，树下有一牌子，上面写着：木棉树又名英雄树，烈士子女xxx2000年赠。

叶桓灵抬头，几朵木棉花飞落，来到这片地方，大家不由得严肃起来，不打闹静静的走。

黎海生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洗完手的同学按身高排好队，女生在前男生在后，慢慢走不要推。”

谭丽带着她的小蜜蜂在队伍的前面，长长的队伍从天上看很壮观。

“馆里有烈士的遗物，大家不要用手碰。”

跟随队伍一路来到纪念馆的后门，后门是树木林立的院子，闹市里的静谧祥和。

蓝原舟在后面看得入迷脱离队伍，身后有人叫住他，他回头一看，朦朦胧胧看到一身警服，他没等那人讲话，先开了口：“我要跟上了，拜拜。”

同学们带着热血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

下一站，陶瓷小镇。

方才烈士园林还在巴东市，这下车上一睡醒就在南流市边郊。

暖日当空，女生们打着伞准备到陶瓷小镇的休息区吃午饭。

叶桓灵扣上拉起后衣领盖住头，强烈的太阳光使人睁不开眼，中午一下接近夏日。一片阴影笼罩在头上，他回头，又是黎海生。

“没想到你还带伞。”

黎海生拽下他的校服，“我借的，许辛和周雅撑一把伞，许辛把她的给我了。”

“精致boy，就是不一样。”叶桓灵脱了校服外套，系在腰间。

吃完午餐，当地的导游带队来到镇内的陶瓷展览馆。

从古到今介绍南流市的陶瓷文化，导游说：“同学们跟着我的步伐，走出这个门，就可以进到我们的制作室，大家可以体验一下。”

叶桓灵坐在小板凳上，面对拉坯机上一坨泥无从下手，“你会吗？”

对面的黎海生百度，“不会，但是我可以上百度，你等一下。”

手工视频看了三遍后，黎海生自信满满，着手操作。只见黎海生踩下开关，拉坯机转动起来，双手中的泥团渐渐变成一个圆坯。

“接下来有一定的专业性，我让你瞧瞧我的本事。”

叶桓灵冷脸等待。

拉薄壁有一定的技术性，要脚下的开关控制速度才能完成，黎海生拈花一笑，信手拈来，圆坯在他的手里慢慢变成也一坨泥。

“哇哦，好，厉，害。”叶桓灵语气不带一丝情感，一字一顿。

黎海生垒了垒泥团，“失误，纯属失误，换一个简单的。”

叶桓灵扣出一小团泥，在拉坯机上擀面。

“不就是玩泥巴，我捏一个小鸡。”黎海生也扣出一团泥。

“别转了，做的东西像屎一样。”叶桓灵看别人玩挺好的，蓝原舟能转出个碗来。

黎海生：“我发现你说话好不文明。”

“行行行，做得像五谷轮回出来的一样。”叶桓灵改口。

叶桓灵缝缝补补捏成一个小盘子，黎海生捏了一堆面目全非的鸡群。

黎海生手捧鸡群，“你觉得那个更像你那只小鸡？”

叶桓灵思考一分钟，开口：“不要浪费东西，伤眼。”

赵梓琪拿着自己的小水杯走遍制作室，“黎哥，你觉得我的艺术造诣怎么样？”

黎海生捂扁手中的废泥，“挺好，我在和叶哥说点事，你先一边玩去。”

导游说：“同学们，要是大家有想带走的陶土可以来这边登记。”

黎海生看着叶桓灵的盘子说：“你要不要去......”

叶桓灵大手拍扁，起身去洗手，“不要。”

沤珠槿艳，走马观花。离开陶瓷小镇回到巴东市最大的湿地公园附近不过下午三点。

按班次排好长队，男女各一排。

蓝原舟伸长脖子，一抹熟悉的身影，“嗳，陆嘉年分到四班去了？”

赵梓琪看了一眼确认是陆嘉年，“你没听说吗，一班的班主任不当了，有没有人想当，班级纪律不行，学校把一班拆了重建了。”

“我又不是你，怎么听说。一班班主任真勇，”蓝原舟唏嘘，“我说的是原来的和现在的。”

两人挤来挤去，叶桓灵想离他们远远的，想后退又撞到黎海生怀里，陷入进退两难境地。

叶桓灵后脚跟踩到一物，“你往后退退。”

“你踩我脚了，还让我退退，我都快到别班去了。”黎海生往前推推。

叶桓灵拉黎海生站到他前面，“你站我前面，费劲。”

“不行，老师说了，高的排后面。”黎海生好似小学的纪律委员，满脸傲娇。

“能不能不要那么小学生，毕业好几年了，该拿出男人的气质了。”叶桓灵摆摆头，心想这人无药可救。

谭丽吹吹小蜜蜂，小蜜蜂刺耳的声音刺破旁边两名同学，“安静，排好，我们到湿地公园自由活动。”

蓝原舟在后面大喊：“老师，这哪里是湿地公园啊？”

谭丽说：“快到了，响应校领导的号召，为了锻炼你们的身体，铭记历史，我们徒步到湿地公园。”

“啊？”

叫归叫，他们还是兴致勃勃。队伍前举着班牌，路过一片桑葚园，看着风吹动树叶的样子，莫名使人放松。叶桓灵四处张望景况，双手抱在头上。

前面的两个吵闹的家伙，一路上喋喋不休。

女生队列里的周雅，带起耳机，“你们两个，走那么久都不累吗，嘴巴都没停下来过。”

许辛喝一口矿泉水，“别理他们，男生心智还没发育，体谅一下吧。”打开书包，放好水瓶，“吃点东西吧，不然低血糖。”

李彩霞不要饼干，许辛给了她一颗糖，周雅水喝完了，口干舌燥，吃不下饼干，含一颗酸糖在嘴里。

“给，我的矿泉水没开封，你们几个女生分一下吧。”黎海生递上自己的水。

李彩霞摆手，“你把水给我们了，你喝什么？”

黎海生拍拍叶桓灵的书包，“老叶有水和牛奶，我俩不怎么渴，湿地公园也会有水买的，我们俩男的体力能撑到。”

“再说了，你刚刚不是借我们俩伞了吗。”他晃了晃手里的伞。

赵梓琪跑到队伍后面，“黎哥，你们带吃的了吗,我快饿的不行了。”

许辛戴上耳机，调侃:“饿的不行，还有力气讲那么多话，多稀奇。”

“好男不跟女斗。”赵梓琪攀上黎海生。

“好厉害啊，good boy。”许辛说。

黎海生挪开赵梓琪放在他身上的手，“有是有，不过是老叶的。”

赵梓琪看了一眼叶桓灵，他察觉，反应过来，打开书包：“哦，没事，背都背出来了，你们分了吧，我就不用背回去了。”

黎海生给赵梓琪看，挑，里面的零食，饼干各不相同，皆是叶杉薇送过来的关爱。

赵梓琪对叶桓灵不敢说太多，对黎海生就不一样，用起少女热恋时的小把戏，娇嗔：“呵，你最好了。”

黎海生微笑地点点头：“不客气。”

赵梓琪拿着零食分给身旁的女生男生，“叶哥赏的。”

“谢谢。”女生们中规中矩。

“谢谢再生父母，”男生比较直接，拆开包装给他，“叶哥吃点。”

叶桓灵摆手谢绝，“我不吃，你们分吧。”

只有黎海生敢在叶桓灵耳边学起赵梓琪刚刚那套，“谢谢叶哥。”

黎海生吃叶桓灵一记，叶桓灵每次打他都不痛，黎海生还是佯装吃痛的表情。

蓝原舟见了担忧：“黎哥，你没事吧，你可是我们班的中流砥柱。你是不是没吃东西，饿坏了。”正想将零食给他。

“没事，你们吃吧，”叶桓灵打圆场，“包里还有。”

蓝原舟扶住他：“……真的没事吗？”

黎海生恢复表情：“没事，我装的，想让叶哥理理我。”

蓝原舟：“……”

说完就黎海生挽住叶桓灵的胳膊，“你理理我。”

叶桓灵甩开黎海生挽上来的手，留给黎海生一个白眼：“你觉得我想理你吗？”

蓝原舟见如此恩爱的二人，拿了几片薯片说：“传上去分一分。”

男女两队向上传递零食，后面的人统一向前面的人都说一句:叶哥给的。

包括谭丽在内的三班学子都吃到了零食，向叶桓灵投来真挚的目光，竖起大拇指。

叶桓灵本以为是一件小事，没想到引来全班都注目，头撇到一边。

蓝原舟嚼着薯片，开心：“没想到叶哥零食那么多啊。”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叶桓灵言简意赅，蓝原舟看不出别人脸色，以为人和他讲话就是想讲话。

赵梓琪凑过来一起，“叶哥，怎么多零食得花不少钱吧，等会到了湿地公园，我们请你吃雪糕。”

“嘘，丽姐说了，这个天气吃雪糕有风险，要想吃要偷偷的。”蓝原舟悄咪咪的说。

两个人用“我都懂的眼神”对视两秒，笑盈盈地点点头。

“你们不用请我，零食我姐拿过来的，谁吃都一样，省得我背回去。”叶桓灵及时止损，叶杉薇拿那么多零食过来本意就想让他分给同学。

“别生分，吃呗，都别抢，我请客。”杨文华换下撑班牌的位置，回到后面。

踩在小石头路上徒步四十分钟，踏上了湿地公园的石板路。

叶桓灵穿了一双帆布鞋，鞋底薄，清楚点感受到石子按摩脚底的酸楚，踏上平整度地面，脚底放松。

谭丽带领在一片大草坪的斜坡安营扎寨，同学们卸下包袱，瘫坐在柔软的绿毯上。

女生们集群在一起，垫着东西坐下。一些男生歇了一下，起身欢乐奔腾。

谭丽片刻不敢歇息，管理班级，“三班的，2103班的，不要跑太远，杨文华说的就是你，你跑那么远干嘛，必须留在我的视线内，我还没点完人数。”

杨文华跑过来，气喘吁吁，“丽姐，我想上厕所。”

谭丽看见谁就逮谁，“蓝原舟，带他去上厕所，不要丢了。”

叶桓灵坐在草坪上，想玩手机小游戏，连连看玩腻，换一种，挑挑拣拣，也没找到。

谭丽高喊，“2103班的，在湿地公园可以自由活动了，保管好贵重物品，我会在班级群发布集合信息，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黎海生站在一块石头上，“叶桓灵接住我。”

“你幼不幼稚......”叶桓灵还没有说完，黎海生倒下来。

叶桓灵不堪重负，双双倒地。叶桓灵感受到黎海生呼出的热流袭卷他的脸，黎海生压他在身上，使他翻不了身。

“你知道你多少斤吗？一头牛一样。”

黎海生也感受到他的气息，别过脸，翻身躺在草坪上，不巧硌到背部脊骨，黎海生叫了一声哎哟。

“扶朕起来，我腰好痛。”

叶桓灵缓慢起身，舒缓一下，拍开黎海生伸出来的僵尸手，“压的是我，你能有什么问题，快起开。”

黎海生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怎么可能，我刚刚硌到一块石头，你看看我的背怎么样了。”

叶桓灵打断黎海生脱衣，“这是公园，不是厕所，这里那么多人，你脱什么衣服。”

“那你掀起衣服帮我看看，”黎海生撩起衣服，“我感觉火烧一样。”

叶桓灵向他确认位置，探头一看，红了一块，“我只带了万花油，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死不了。”

周雅与几个女生在坡上拍照，李彩霞换了发型，穿了那次去百货商场买的小洋裙，搭配一件小外套，令人耳目一新。

谭丽给她们拍照，“许辛，头发吹到嘴里了，庞琳笑一笑......对就是这样。茄子。”

谭丽拍好照片，“彩霞剪了头发，看起来更漂亮了，女孩子就是要干干净净的。”

“没有吧，感觉和以前一样。”李彩霞说。

叶桓灵呆坐在一旁，黎海生的东西都放在叶桓灵的书包，也没什么东西，就一支笔和一个图画簿。

“叶啊，你说我画什么好呢？”

“我怎么知道，这是你的事吧。”

“画你吧。”

叶桓灵抢了他的笔：“这个不行。”

班长覃英姿与杨文华在打羽毛球，羽毛球在天空留下划线。黎海生看着眼前杂乱的场景发呆，从包里再掏出一支笔，手里的笔不轻不重地敲打下巴。

庞琳旁边靠在树下看书，蓝原舟过去打扰：“庞琳语文成绩那么好，看什么书呢，指教一下呗。”

“《如何让烦人的人闭嘴》，你要看吗？”庞琳说。

“想看。”

“下次吧。”庞琳收好书去找许幸拍照。

周雅跑过来，“叶桓灵同学，有空帮我们和丽姐拍个照片吗？”

叶桓灵看了黎海生一眼，点点头，接过相机。他没少帮叶杉薇拍照，相机基操他懂。

黎海生练习几个人头，每天画不一定进步，不画必定退步，每日定量练习成了他的习惯。可惜没有灵感，他在一棵树下躺平，枕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