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宛月 第11章 子女情分

那日之后，宛月便经常躲着陆宴离，每日待他出门早朝的时候才起，酉时回来便回屋休息。她还没办法勉对处理这段关系。

府上女人均为老妈子丫鬟，适合宛月穿的衣服也就刚来府上做的一两件。丫鬟海棠早上帮江宛月梳洗的时候说，王爷叫她出去多挑点衣服胭脂水粉。

宛月还是第一次自己挑选布料胭脂水粉，所以还挺感兴趣，以往在江家都是阮玉珠送什么用什么，吃穿用度自然比不上江淑月，平日就靠着自己积攒下来的月钱维持着体面。

海棠带着宛月出了王府大门，直奔常去的铺子。铺子在临街，楼上挂着个白底粉字的“胭”字，后面靠着东巷子。

“哎呀，是海棠姐姐啊。”铺子的老板娘看见海棠便上来打招呼，脸上堆满笑脸。

“这是我家姑娘。你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货都拿出来吧。”海棠道。

“好嘞，楼上坐。”老板娘带着江宛月和海棠上了楼。

老板娘看着宛月虽然带着面纱，但是眼睛如阳光照射雪山清亮，寻思是不是王爷未婚妻首辅千金，但首富千金还未过门，出门也会带着自己的丫鬟，便好奇道：“这位姑娘是王府的吗，怎么以前没见过？”

海棠剜了老板娘一眼道：“不该问的别问。”

老板娘恍然大悟道：“海棠姑娘说的是，不问，不问。”

宛月暗暗在心里叹气，这个时候除了沉默最好什么都别讲，幸好戴着面纱别人认不出。

“这里都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杭州锦缎，姑娘先挑选，等下我叫伙计把胭脂水粉端上来让你们挑选。”

“老板娘，有个人也要买杭州锦缎。”楼下传来伙计声音。

“那还愣着干什么，带上来啊。”老板娘声音硬邦邦。

说着，伙计带着两个顾客上楼了，老板娘和海棠看了这个顾客的脸一惊，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来买什么布料？江宛月这时正背身低头认真的挑选布料。

“全都在这里了，你们自己选吧。”老板娘冷冷地说道。

那顾客站着一动不动，一直盯着宛月。突然，从袖口拿出尖刀，一脚踢开老板娘，往宛月背后刺去，宛月翻身一躲，刺客刀扎在布匹上。这时宛月来到窗户旁跳下，摔倒在地，刺客跟着从窗户跳出来，用手抓住江宛月的胳膊，正要抬手刺下去之际，刀被一把剑打掉了，抬头一看一名黑衣侍卫正用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接着又有五六黑衣侍卫立马从巷子口两边涌出，将他捆了起来。

宛月的脚只是轻微扭了一下，在王府修养两日便可以自由行动了。刺客被抓起来，很快供出是茗鸳找他刺杀宛月，顺藤摸瓜查出来阮玉珠。按律例，应该杖责五十关大牢10年。但是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杖责五十已经不可能活下来。

“本来阮玉珠想再找色族人，但上次刺杀已经害他们损失了一名族人，他们没有接。要不然这次也问不出所以。”陆宴离告诉宛月。

“要抓住她可真不容易。”宛月道。

“还有一个事情，你父亲以让出大理寺少卿一职求我，饶过阮玉珠。”

“你答应了吗？”

陆宴离没有说话，低头端起茶盏。

“你想用自己的人顶替？”

“那也不是不行。”

“我是该感谢你，还是该为父亲说情？”

“对你都没有什么影响。”

宛月冷漠地看着前方，道：“我不想让阮玉珠死。可以打发她去田家沟的庄子，每日派人看守送饭，对她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已是最大的惩罚了。”

江正白居然对阮玉珠感情如此深厚，她真为她那早逝的母亲不值。不过目前宛月确实不想让她死，她要让她每日关在房间里，每天以泪洗面，不见天日，绝望到底。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但是，如果以后有一天，她不耐烦了，阮玉珠想没有就没有，没有人会在意她了。

“我给你父亲回话，让她过几日去接阮玉珠出来。还必须按你刚才说的做。”陆宴离道。

“那现在事情完了了，我该回去了。”

“你不是不想回去吗？”

“再不愿意，那也是我的家。”宛月根本就不想踏入江家半步，但想起自己也是江家人，凭什么要离开，要离开的也是其他人。

“我亲自送你回去吧。”

“嗯。”

陆宴离送宛月回去的时候，家丁已经开始在门口拆白布了。那几日，阮玉珠哭啼啼回家告诉江正白，宛月在海上失足落水，家派人在海边打捞几日寻不到尸体，便拿了宛月平日穿的衣服放进棺材准备下葬。

花园中，江正白对陆宴离拱手行礼道：“这次的事情多谢王爷了，既救了宛月，又饶恕了拙荆，说起来惭愧，都是我治家不严，才弄出这样的事情。”

后又上前拉住宛月的手，哭丧着脸道，“你在外面受苦了，都是大娘的错，还好你没事。”

宛月想起他为阮玉珠求情的事情，忍住一阵恶心，说道：“我还以为爹爹不想我回来呢？看见你这样担心我心里过意不去。”

江正白见宛月这样说，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陆宴离，接着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大娘的能够轻罚还多亏你不计较。以后爹会补偿你的。”

不计较？补偿？宛月在心底冷笑，脸上却丝毫不露。

“爹爹说重了。我都是看在爹爹份上。”

“嗯嗯，今日，我已打发你大娘去庄子上，让刘妈看管。”

宛月垂眸没有说话。

看宛月没有说话，江正白又对陆宴离道：“劳烦今日王爷送小女回来，不如在家中吃个便饭再走。”

“不客气了，朝堂还有公务要处理。”陆宴离道，接着又转身轻声对江宛月道：“我就不多留了，这几日在府中受了点伤，之后还需多加料理。”

宛月点点头，看着陆宴离和江正白行礼后离开。

江栩时和楚月听说江宛月回来了，立马跑过来，一人抱住江宛月一只手。江宛月看见他们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

“你回来了，太好了，这几天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楚月道。

“我福大命大，不用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这几天我去海边好多次，就差没钻进海里。”江栩时道，“还有许临安，这几天都没来上学，担心极了，带了几拨人坐船去海上找，每日都很晚才回来。”

“他？可以跟他说我回来了，不用找了。”

“我一会儿就派人去说。说起来都怪娘不好，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江栩时顿时脸上堆满了愁容。

楚月道：“他这几天每日跪在大爹寝室门外，求大爹救大娘，身子虚弱了不少。这个江淑月，却吃得好睡得好，一句话都没说。大娘平日对她这么好。”

宛月心头冷笑，阮玉珠尚且护犊，淑月无情地像条冰冷的蛇，只朝着有利益的方向去。父母子女的情分，很多时候都是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