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月光,风月悠悠的醒来,第一感觉便是脑袋疼痛不已,十分不适,他想伸手揉揉额头,手伸了一半后却不能再动弹,一阵清脆的铁链碰撞的声音令风月一愣。
风月机械的转头,看见自己手上锁着的细长铁链,一时竟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狠狠甩了甩沉沉的脑袋,依稀记得午时他被邀请到城主府参加家宴,然后……然后他似乎喝醉了,再然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时,门被人从外推开,黑漆漆的屋子被月光照亮。因为背着光,风月没有认出进门的人是谁。
谢延玉含笑走进屋内,他随意的拉了旁边的一把椅子摆在风月的面前从容的坐下。
风月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
“大公子……”
谢延玉一只手指竖在嘴前,阻止了风月说话,“别叫我大公子,叫哥哥。”
风月看着眼前熟悉又令他陌生的谢延玉,眼里是迷惑和恐惧。
“为什么……”
为什么要锁着他,为什么要叫哥哥,为什么……他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竟不知道从何问起。
谢延玉却看出了他的想法,他邪魅一笑,丝毫不掩饰眼里的**,“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呀!”
“风月,多美的名字啊,跟人一样美。”
谢延玉优雅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品了一口才又继续说道:“从见你的第一眼我便深深的被你吸引,想把你占为己有,想把你藏起来。”
他抬头看着风月,“那时候你才比这个桌子高不了多少,你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多久了吗?”
谢延玉似在对风月述说,又似在自言自语,“我等北柒离开,等你病好,等你长大,我等得太久了,终于,他离开了,你也长大了。”他勾起一抹笑,放肆的笑着。
谢延玉毫不掩饰的疯狂,让风月不敢相信。
那个对他关怀备至,把他从病魔之中解救出来的人,竟也是个魔鬼。
“可是,我是男子啊!”
“呵呵,”在风月的注视下,谢延玉起身,手指轻抚风月白净的脸,风月偏头想躲,被他捏住了两颊,手指一下一下的抚摸。
他缓缓说出了令风月恶心又绝望的话,“男子,又如何?只要我喜欢,男人女人都可以。风月,我可喜欢你了。”
风月只觉得脸上的手令他恶心不已,他剧烈挣扎着,丝毫不在意会不会被谢延玉的手指伤到脸。
但是他不在意,谢延玉却在意啊,他松开手,一点也不着急,反正今夜还长。
风月恶心极了,“呸,人渣,我告诉你,你关着我,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怎么会呢,既然我出了手,那便一定万无一失,”
“你说,我告诉那些个老婆子们,你的亲生父母找到了你并把你带走了,她们是信还是不信呢?”
风月沉默了,因为那些邻里乡亲们都知道他是被北柒捡来的,若是谢延玉这般说她们必定会相信。
谢延玉得逞的笑了,他又坐了回去,侧头仰望这被锁链套着的风月惋惜道:“我可真舍不得这般锁着你,可是谁让风月你是个急性子呢,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乖乖待着的,所以没办法,只能让你吃吃苦咯。”还有一点他没说,这铁索加上他早时服用的仙药,能改善风月的体制,形成受伤自愈的身体。
风月冷笑:“你隐藏的可真好,我竟半分没瞧出你是只披着人皮的畜牲。”
谢延玉不怒反笑,“畜牲?呵。”
他起身,走近风月,指腹从风月的脸颊一直滑到腰间,最后在腰上反复摩擦。
风月挣扎着,却被谢延玉用另一只手掐住了下颚动弹不得。
“想试试点刺激的吗?”
谢延玉含笑,腰间手指挑开风月的腰带,衣衫松散,微微露出了他白皙的胸膛。
他的眼中满是贪婪,无时无刻不想着霸占风月。
风月苦苦挣扎,可越是挣扎,谢延玉却越是兴奋。
他笑如鬼魅,一只手扒开风月的衣服,一时香肩半露。
风月剧烈挣扎,弄的铁链铮铮作响,他抗拒着,祈求着,最后上天终究没能听见他的求救。他知道挣扎无用,望着窗外的月亮,淡淡一笑。
哥哥,对不起,阿月要先走了。他宁愿死也不想便宜了某些禽兽。
他猛的咬开舌头,鲜血瞬间留了出去,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还不待他再用力,下颚却被人狠狠擒住。
谢延玉不似方才的温柔,他眼中满是阴翳,恶狠狠的盯着风月,手上的力道好像下一秒就要捏碎风月的骨头一般。
“你想死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我告诉你,你若是敢死,我就让北柒生不如死,你可以试试。”
当他提到北柒,风月涣散的瞳孔瞬间凝聚,急切的开口,牵扯到嘴里的伤他也顾不上,“你别动他。”
谢延玉看见风月不再那般死气沉沉,终于满意的放下了手。“只要你听话,我就不动他。”
谢延玉的手再次扶上风月的脸颊,风月下意识的一躲,想起刚刚的话又强制自己不动。
谢延玉满意的笑了,他温柔的吻了一下风月的肩,那样的温柔,可在风月看来却是恶心不已,风月认命的闭眼,谢延玉却没有了动作。
他皱着眉头,退开了去。
眼前的风月一袭红衣,露出白皙的胸膛,香肩半露,伴着月光和那绝世的模样,当真诱人得很。
可是他发现,不论他对风月做了些什么,不论眼前的人多么诱人,尽管他□□焚烧,他的体温上升可下身竟没有丝毫的反应。不应该啊,他对风月窥探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到手了,他竟不行了?
谢延玉阴沉着眸子,仔细回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端起方才喝过的茶杯,嗅了嗅,一股浓烈的茶香中带着一丝清淡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药香,气急败坏的谢延玉猛地摔碎了茶杯,瓷片溅的到处都是。
他冷笑着,好像地狱爬出的饿鬼一般,“没想到,府中竟有吃里扒外的东西啊。”
他转向风月,笑得狰狞,“今天就先放过你,等我把老鼠揪出来了再来好好陪你玩玩。”
对着风月勾了勾唇,他转身离开。
伴随着门关上的声音,月光也被隔绝在了外边。
等到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了,风月这才敢放松下来。他愣愣的望着窗外,窗外一片黑暗,月亮被乌云掩盖,就像他被黑暗笼罩一样。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什么菩萨心肠,什么天赐良机都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
小时候家人不要他,被捡走了又体弱多病,好不容易病治好了,却又遇到了魔鬼。
可不就是魔鬼吗?
风月静静的望着,自嘲一笑,任凭眼泪滚落。
晚风吹冷了他的身体,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任凭寒风再冷,也抵不过心凉。
良久,外面又响起了动静,风月本能的一颤,紧紧盯着门外,窗却被人推开了。
在他诧异之下,一个女子笨拙的从窗子翻进来,期间还不小心滑了脚差点踢到了一旁的花瓶。
风月怔了怔,看着女子转过身来,他却看不清来者是谁。
他张了张嘴,对面女子却先一步示意他别说话。
风月这才看清来人。
来的是二少妇人。
张倚娟看清屋中情形一时竟没忍住红了眼,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不小心惊呼出了声。
她小心翼翼上前,动作轻柔的帮风月整理凌乱的衣服,眼底是掩不住的心疼。
风月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如果竟被如此对待,她的心中怒火不断,却又无能为力。
“娟姐怎知我在此?”风月声音嘶哑,嘴角带血,说话间扯到了嘴里的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看着他这个样子,张倚娟心疼极了。
张倚娟轻轻擦去风月嘴角的血迹,一举一动都轻轻的,怕弄疼了风月也怕弄出了声响。
“我听见大公子与我相公谈话,才知道你被关了起来。”
她看见风月唇色发白,直接略过桌上的茶壶,直直向屋内走去。从里屋端了杯水出来。
风月从刚刚谢延玉的反应中也知晓桌上茶水有问题,可是娟姐是如何得知的呢?难道……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张倚娟将水递到他嘴前,一边看他一点点喝下,一边小声说道:“我听见他们说这铁链是仙界的神器,是千年玄铁所制,虽然极细,却比任何锁链都要坚硬,我不知如何才能打开。对不起风月,是我害了你。”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才知道,竟是因我成亲之事,才害的你遇见了那畜牲,”张倚娟越说越气,竟将自己气哭了。
“我知晓大公子好美色,却不知他竟连男子也不放过。”
她眼泪直落,风月扯起嘴角微微一笑,安慰道:“不怪娟姐,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那一笑,很凄美。
张倚娟见他喝完了,将茶杯放下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阿月你放心,我知道那畜牲对你有意,我在那茶水中下了药,他这一时就是想做什么也是做不了的。”
原来真是她下的药。
风月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一旦被查了出来,那畜牲一定不会放过娟姐的。
张倚娟似乎看出了风月的担忧,轻笑道:“阿月不用担心,他就算发现了也动不了我。”她的脸上还有泪痕,眼睛也微微泛红,又哭又笑的,风月却觉得娟姐好看极了,比以前什么时候都好看,因为她不但人好看,心也好看。
因为不知谢延玉何时会回来,张倚娟也不敢久待,“阿月你放心,大公子这次只能在山下待十五日,我下的那药没有个把月他是好不了的。”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得意,惹得风月也不住笑了起来。
“阿月,等我,我会找人来救你的。”
张倚娟又小心翼翼的从窗子翻出去。
她这一来一往没把风月救出去,风月却觉得安心了不少。
每每当黑夜将他笼罩,总会有人给他带来光明,哥哥是,娟姐也是。
他再次望向窗外,月已经破除了乌云明亮的悬挂在正中。
他相信会有人来救他的,只需要再坚持几天,再坚持坚持。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