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柒的比赛结束后被风月要求在房中调养,无奈他只能回到院中修炼,而风月便在院子里无事闲逛。
远远的风月便瞧见了自家老大的身影,调笑道:“老大,这是第二次了吧,不陪你的美娇娥了?”
析无无视他的话语,“查的如何?”
“确实有人动过水牢,不过那人也挺聪明的,知道直接破了水牢会被你察觉,便只是在水牢上动了点手脚,是以水;牢才会这般不堪一击。”
风月顿了一下,继续道:“只怕那人目的不简单,也不知他到底想干嘛。”居然敢找老大的麻烦,找死吧这是。
不管他到底有何目的,析无都不畏惧,在他看来,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若非正巧让知夜遇上了,析无都不会理会这些事。
前方隐隐传来纷乱声,风月对这些不感兴趣,自个回了房中,析无却是朝着比赛场走去。
纷闹的原因是知夜胜了,胜了映榕小师妹!
人人皆知,映榕小师妹映雪,是祁临上仙的养女,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同为上仙的之女的映雪和知夜,时常被放在一起相比较。
虽说知夜修为比上不如映雪,可那气度却是让后者望尘莫及。
心高气傲的映雪早已不满,恰逢两人赛场相遇,映雪本意是想羞辱知夜,是以她说她不用仙术,欲仅凭自己的剑术取胜。
知夜本已打算认输,映雪瞧出她的打算,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便迎了上去。
原本她是想完败知夜,可谁知,她竟反被知夜压着打,等她欲施法时,早已被知夜挑下了台。
与前不久的鸦雀无声如出一辙,可这次却无人提及作弊。
因为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知夜那变幻莫测的剑术,让他们无一不敬佩不已。
“刚……刚才那个……好厉害……”
“对啊,映雪师姐那般刁钻的招式,竟被知夜师姐这么轻易就化解了。”
而且,说话的弟子感觉到了,他手中的剑在知夜出剑之时,不住的颤抖。
只可惜她收剑太快了,压根未瞧见那究竟是什么剑,只觉得锋利不已。
映雪坐在地上,愣了半天,良久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知夜愤愤不平,吼到:“不算不算,方才我压根没有用法术。”作势欲重新上台。
台下弟子皆无语于她的厚脸,可奈何人家后台高,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心中却有了比较。
看看映雪的浮躁,再看知夜胜而不喜,被指着叫骂也不争辩,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两人当真是天壤之别。
嘴上不说可众人心中却不禁道:“果然山鸡只能是山鸡,即使飞上了枝头,也没有凤凰那份高贵。”
知夜俯视映雪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映雪在她眼中看见了怜悯与不懈。
“一个连失败都不能坦然接受的人,你妄为仙子。”知夜的话毫不留情,可却是真实的理。
映雪气急了,你了半天也说不出半句话来,竟是气急败坏的欲御剑而上。
飞致半空的剑被人打下。
“映雪,输了便是输了。”闻讯而来的君言开口便是训斥,原本便不服气的映雪更委屈了,“师兄,分明是她……”
一向宠着映雪的君言竟是一反常态冷着脸呵斥道:“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能赖别人?回去好好修炼。”
“师兄,我怎么可能会输给这种废物,刚刚若不是我大意……”
“住口,输了便是输了,你的教养哪去了?”
生气的君言吓得映雪一愣,“你,你吼我!”双目一红,滚烫的泪便流了下来,撞开君言就跑了。她不敢相信,师兄竟会为了一个废物凶她。
君言轻叹一声,并未追去,而是转向知夜道:“映雪被在下与师尊惯坏了,性子娇纵,还请仙子见谅,君言在此代师妹向仙子道歉。”
说完拱手就是一礼,却被知夜侧身躲过。
“此事与你何干?况且她说的也没错。”知夜全然无所谓,轻笑道:“我的确是个废物,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她不过实话实话。”
没说错可不代表就无事,再者她的账可不是旁人的一句道歉便可抵消的,自己欠的债,可得自己还才行。
“这才是真正上仙之女该有的气度。”
不知知夜心中所想的人,皆被她的大度所折服,想到以前说的那些有关她的坏话,不禁羞愧得红了脸。
知夜在一众炙热的目光中坦荡离去,走向倚在树旁的析无。
“你倒是大度。”这句话赤.裸.裸的讽刺,别人不知,可析无却是知道,这小丫头可不会这般大度。
知夜侧眸,随意勾了勾嘴角,“我可从来不是大度之人。”有些账得慢慢算。
今夜的月色很美,今夜映雪仙子的殿内很热闹……
两个老头立在床前,一位留着长长的胡子,一位矮小精练。
一道法障阻挡了外界的声响。
两老头皆撑着下颚,纠结的望着床上衣衫不整的女子。
“现在的女子都这般毫无姿态吗?”南桥侧头望着身旁的栖云,嫌弃之意毫不掩饰。
栖云也望着他,“也许这位是个意外!”
两人皆赞同的点点头,自欺欺人也好,自我安慰也罢,反正他俩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门从外面打开,书戚从外边进来,手中还端着个墨盘,盘中红黑墨汁各占一半,另一支手中握着几支毛笔。
南桥用笔沾了点墨汁,左瞧瞧右瞧瞧,嫌弃的撇了一眼书戚上仙,“怎的就这些东西,待到明日一早这泼辣丫头一洗脸不就发现了吗?不行不行。”
栖云也紧皱眉头,应声和道:“确实太便宜她了,敢说姝丫头是废物,得好好给点教训才行。”
书戚无奈,原本准备入睡的他被这两尊突然闯进的大佛架到了映雪的房中,还非要收拾一下这小丫头。
想他作为上仙,却沦落到替人跑腿的地步,唉,谁让他辈分小呢!不过今日这丫头确实过分了。
“两位上仙放心,这墨是从文录上仙那取来的,没那般容易洗掉。”当然这取的时候本人是否知晓,栖云与南桥并不关心。
文录上仙记录的是每位仙者的功过,一但记录上了一般是轻易改不得。
历代文录上仙以星辰碾磨,引天池之水养了上千年才形成墨池,也只有文录上仙一人有法洗去墨色。
方才还嫌弃的两人,此时正围在映雪塌前。
栖云托着盘子,与南桥一人握着一支毛笔,严肃而又郑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商量什么天下大事呢。
“老头,你说画点什么好?”栖云经过深思熟虑,依旧难以抉择,实在是想画的太多了,可这脸也太小了,估计装不下,这倒是着实让他为难了。
南桥手握毛笔,凑在她脸上东比比,西比比,一本正经道:“画虎吧,这丫头脾气不正跟虎一样吗?”
语罢,提笔欲下,却被栖云反手拦住,冲他摇摇头。
南桥面露不解,挑眉,毫不留情的问道:“怎的,莫不是瞧这丫头水灵,下不去手了?”
栖云气急,涨红着脸反呵到:“你这叫什么话,老头子我比她曾曾曾祖的年龄还大,你搁这瞎说什么胡话呢?”
白眉一挑,继续道:“我是觉得画虎太不文雅了,咱们都是文明人,画些花花草草便可,画那些个畜牲干甚。”
“畜牲怎么了,总比你那些花花草草的好,你当你在做画呢,是不是还得给你找张纸来预下笔?”
“我作画何时需要预笔了?老头子我落笔既是名画,你这种莽夫是不会懂的。”
栖云与南桥一文一武,以前便时常意见不合,栖云觉着南桥太过鲁莽,而南桥却认为栖云古板,两人三天两头便会因为一些芝麻小事争个不休。
这事书戚早有耳闻,如今亲眼瞧见两人竟因这种事一度有种要争个你死我活之势,也不免震惊。
许是争论次数多了,他们也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既然论不出个结果,那便老办法吧!”两人严肃对视,竟是一人就映雪的半张脸做起画来。
书戚好奇不已,奈何窗前已被两人完全占据,不留一丝缝隙,着实插不进去,只得耐心等待。
一刻钟之后,栖云与南桥几乎同时停笔,皆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冲对方冷哼一声,同时负手离去。
“这俩人倒是默契。”书戚不禁摇了摇头,走近床前。
床上女子发丝凌乱,衣衫不整,露出了里面红色的里衣,饱满呼之欲出,隐约瞧见一片肉色,嘴角还挂着一抹银丝。
只一眼书戚便难再多看一眼。
映雪的脸上左右对分,左边一株娇懒的花儿羞涩的开了一半,柳枝从额间随意垂至下颚,笔触严密,线条优美,似乎真的在作画一般。
而另一边,豪放的几笔勾出了一只简易不知是何物种的动物,只是那动物额间的一个“王”字,勉强能看出,那是只虎,虎口大张,咬住了从鼻尖过来的柳枝。
下方有块石头,石头旁趴着一只懒散的乌龟。
两人虽意见不合,却十分默契啊,这幅画竟是没有一丝违和感。
书戚默默退了回来,放下床帘收拾完残局方才离去,走时还不忘将门关上。
待到无人之后,另外两人这才显出了身。
惊华迫不及待的冲到床前,丝毫不顾男女之别,一把掀开床帘,望着那张画得五花八门的脸,不厚道的大笑起来。
“不愧是两位老爷子,这手法简直了,哈哈。”惊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若非温寻提前结了阵,将屋内与外面隔开了来,还不知会吵醒多少人。
“不行,我可不能输给两位老爷子。”惊华从怀中摸出好些个瓶瓶罐罐,挨个思索起来。
“这个是痒痒粉,不行不行,太普通了。”又换了另一个小瓷瓶,“这个不错,诡树汁。”惊华打开了瓶子凑了上去,只一下,便忍不住捂上了鼻子。
“果真够臭,倒是和这恶毒的小丫头挺配的。”惊华满意极了,施法取了一滴滴在了映雪的身上,霎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散发出来,就连温寻也不禁捂上了口鼻。
惊华拍拍手,扯着温寻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