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门[无限] 第10章 同事

其实派出所昨天下午余默就去过一趟，因为昨天下午的那桩事件。

说起来，加上这一趟，她已经来警局三次了，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

陈小依的事件在第三中学引起的轩然大波。

尤其出事的当天早上还发生了一场凶案，而凶案的受害人，刚好就是陈小依的叔叔。由于校园里消息闭塞，还没有回到家中的陈小依并不知道当天老师才提及过的凶案受害人就是自己的叔叔。

也因此，余默连着两次都在里面虽显得有些奇怪，但也只能归于巧合，算是误打误撞地从这个事件被摘了出去。虽然只是暂时性，但至少明面上她已经没有了任何问题。

余默依旧去了警局一趟接受调查，因为没有监护人，便通知了校方，当然，还叫来了她的班主任王老师。

毕竟这个案子不像上个案子一样，是外面的刑事案件，学生只是单纯的报案人。这次是直接学校里的学生霸凌学生放学堵人而闹出来的重大事故。

班主任老师接到电话时惊恐极了！根本没想到班会课上的安全问题提了还不到一天，就马上随之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

出事的还是她重点关注让人送回家的学生。

关键是这学生前一天才碰到一个命案，被警方特意送到学校嘱咐过安全问题，结果下午就跟着出事，并且还关系着班上的其他学生！

要早知道会出这么大的问题，她绝对昨天再忙也要亲自把人送回家，谁能想到赵野偏偏一下午都没出现在学校，和余默同路的女生也半路分开了。

余默的笔录没有任何问题，本人也当然没有问题。

她确实是被放学欺负的一方。

只是欺凌方有人突然不知为何发疯，先行攻击他人，而余默作为自卫方，能够头脑清醒的敲晕袭击他人的人，并阻止陈小依的突然性自残，中间也立刻报了警，已经足够冷静了。

只是刚好，这个事情莫名有些巧合的，两次她都在现场而已。

而事实上，她中止了更进一步的严重事态发生，事情调查完确认无误的话，应该还会有功嘉奖。

至于当时面对这么混乱的情况，人高马大的混混，她怎么操作怎么阻止的，也很好解释。

——女孩子独身居住，因为安全问题难免练一练身手，而且当时发疯的人没有太多理智，她也差不多只是敲闷棍，只做这一点反而不需要太过复杂的操作。

虽说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毕竟人高马大的男生手持凶器发疯时，谁还敢往上冲，还是一个女生？但这事儿其中还有其他当事人，他们也会去审问其他人，事实证明她也确实没毛病。

再次出了警局，年轻的班主任穿着一件衬衫加裙子，站在她的面前欲言又止，欲哭无泪：“你……”

她嘴巴动了又动，想问很多问题，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沉默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又道，“……唉，你肯定，也被吓到了吧……”

说还没说完，她又想到好像就是面前的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学生，解决了据说连续发疯的社会人士和陈小依。

想到这些剩下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她只能张张嘴巴又道：“也挺厉害的……哈。”

岂止是厉害！

那么乱，那么十几个人啊！这根本不科学！

“你练的什么防身术呀，以后我也让我女儿练练……”班主任王老师没话找话。

说着她又忍不住看了看警局里面。

这么严重的事当然不只是她来了，一个副校长加一个主任，还有年级组长都还在里面，因为时间还早，还有一个主任还没到。

她能先行出来，还是因为学生没有监护人，她要负责将其送回去，顺便安抚一下，聊一下心理方面有没有什么惊吓问题，虽然她觉得对方没有。

而待会儿她还得跑医院看其中受伤的学生，走访学生家长……

其实眼前的学生别说完全看不出什么被吓到的样子，甚至情绪都好像平静到有些冷漠。就跟以往对方每一天在学校上学一样，被孤立忽视也好像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多少情绪。

现在来看，这个学生之前的样子和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

反而是她这个做大人的被吓得不轻。

天知道她昨天接到警局电话时，吓成什么样了，尤其听到那一死五伤并且里头还有她的学生时，正批改卷子的她，直接魂都给震飞了！

因为太过慌张，起身时，还直接把手边的一整瓶红墨水都给打翻，将面前的一整套卷子给淹得透透的——那是另一个班的卷子，本班的她刚才在昨天发下去。

当然，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现在饭碗保不保得住都是一个问题。但想到学生勾结社会人士造成数人伤亡这么严重的霸凌事件，几位校领导肯定也跑不了责任，她心里又安慰了许多。

想到自己可能会十分短暂的职业生涯，她又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重新望向眼前的学生，想问一问更多细节不知道从何问起，想夸一夸，也不知道从何夸起。

想起那不只是恶劣甚至是有些邪门的霸凌，陈小依脸上那据说是被自己划伤的十多道口子，年轻的王老师甚至都有点抗拒和面前这个看上去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学生相处。

但再抗拒也没有用。

最后她只能扯起难看的笑容，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

送别班主任老师后，余默走到了窗边，微微的掀开窗帘，看到了楼底下接到消息过来打探情况的圈内合伙人。

作为圈里人，来人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本事。但胜在脑子灵活，为人圆滑，做事周到，人脉广，消息灵通，各种人都认识，所以余默和对方有过不少次合作。

似乎是看到了楼上站在窗边的身影，那人靠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小汽车旁，朝着余默所在的窗边方向挥了挥手。

余默转过了身，掏出了手机，播出了号码，开口便道：“上来吧。”

一上来，对方就叼了一根烟，手里头还下意识的想抽一根给她，被余默看了一眼后，又笑嘻嘻的收了回去，然后问道：“怎么样，没出大问题吧？”

余默摇了摇头，然后道：“刚刚怎么直接到警局门口了？”

对方看到她身边有个人，才没有上来，只是一路跟在屁股后面，跟回了老城。

“陈家的人找上我了。”来人笑了笑，道。

余默抬眼看向他。

“哪个陈家？”

“还能有哪个陈家，就出事儿的那个陈家呗！”随后来人看了看上下的楼梯。“小林也快到了，先换个地方聊？”

余默轻点了一下头。

来者姓吴，全名吴全勇，有个名号叫吴全通，大概就是什么消息都通的意思，本人是个三十好几的混子。

是的，混子，没有正当职业，曾经天南地北的各处混，给现在的事业打起了深厚的基底。

之后在入了这一行之后做消息买卖和各种牵头人的工作，或许是天生适合干这个，这一类的生意对方做的是风生水起，非常的不错。

因为客户大多是些有钱人。毕竟有钱人才出得起需求，给得起钱。所以曾经带大金链穿花衬衫的吴全勇也像模像样的也穿起了西装，打起了领带，看着还有那么几分斯文败类。

只是身上的那股当了多年混混的匪气还是有的，时不时的会冒上来，吓一吓小朋友。

吴全通找了一家火锅店，要了个包厢，说是边吃边聊。

鸳鸯锅被端在了桌子中间放好，服务员点了火，很快又陆续上了菜。

没一会儿，大火锅就咕咚咕咚的冒起了泡，一边油一边清，吴全勇夹了几块肉就往红油锅里扔，米饭按了老大一碗，像是饿了八辈子一样。

他一边动作一边道：

“小林还在路上，他差点不敢来见你。以为这件事是他那里出的问题。毕竟按道理来说这么凶残的鬼怨气应该不小。”吴全勇明里暗里的帮着还未到的小林说话。“就算他感觉不到，手里面的家伙什儿也该有点反应。”

对方会说这话，是因为余默当初才看到江小蕾出现时，找过合作伙伴来看过。也就是对方口中的小林，全名林无径，就是可以解决鬼的那一类人，对方手中有个小铃铛。

那个小铃铛来自于自虐把自己埋在地下，变成木乃伊的‘即身佛’。

据说这是佛门中的一种特殊成佛的仪式，在我国藏区还有日本都有过这种。

这种仪式十分的痛苦，因为要持续很长很长的时间，僧侣们会在三年内只吃一些坚果和种子来去除体内脂肪，忍受极度的饥饿。之后的三年，他们开始吃木食，不入谷物，喝另一种毒茶，达到半死不活的状态。

其实就是要在存活期间将脂肪和水份都排出体外，改变身体结构，说是将身体彻底净化。

最后，他们将被埋到地下石室当中‘生入定’，而此时他们还没有死，将继续在黑暗中绝食念经，随之敲钲不止，或不断摇铃。

直到圆寂的那一刻，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还会摇一次铃。直至自然风干成为木乃伊，这样的木乃伊就是即身佛，会被后人摆在庙宇之中供奉。

而林无径手中的小铃铛就是来自于此，据说是祖上从一野僧手中所得，也确实可以感知并吸收一些特殊物质。

吴全通吃的很是畅快。

余默胃口不大，没怎么动。尤其江小蕾还坐在她旁边，血肉模糊的侧脸就对着她，虽然瞳孔依旧没什么变化，但对方第一次有了除了站在一个地方不动以外的其他的动作。

她很怀疑，随着时间的推移，江小蕾作为一个没有神智的魂体，会从蒙昧中清醒过来，重新找回自己属于个体的意识。

这边的吴全通继续道：“至于陈家，好像是有人从昨天下午的事中看出点端倪，所以托关系打听您来着，后面晓得你的身份，就想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