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西楼今日穿的是鹅黄的衣裳,她在阳光里走着,仿佛就融进了那光里。
银匠见他来了,吩咐自己的小孙女取来簪子,“本是该给您送去,但小茹去了好几次都没见到,才知道您病了,如今您病好正好给您送个彩头。”
卫弄影看那簪子,不过是把桃花的干花镶在上头,连珠翠都不曾点,称赞一声小巧都实属勉强,偏姜西楼当个宝似的捧在手上。
“贤兄喜好真是别致,寻常贵家女子都是戴珠串玉,独贤兄喜这小朵细花。”
铺里有半方铜镜,平常由那些姑娘婆子挑选试戴。姜西楼对镜簪花,她笑语嫣然,旁人看了,一时竟不知是花美还是人美。
“珠玉在侧,也没有娇花可贵。”那簪子镶着小朵的粉花,粉花下又带了一条花穗,细细垂下,又随着风动。姜西楼十分喜爱。
“贤兄说什么都对。”卫弄影一直顺着她的话说,可劲儿的夸她。
看他如此好欺负,多多少少让姜西楼有一些膨胀。
今日天气十足得好,阳光虽灼眼,却让人心底升腾起暖意,姜西楼眯着眼,看了看太阳,她好像什么都不用担忧,什么也都用不着她操心,良人遇不遇得到又如何,天下是谁做主又如何。她只需要睡醒有饭吃,天冷有衣穿便足够了。
她拿了簪子和佩剑,和卫弄影一路说说笑笑的回去,也不愁家里有什么大事等着她。
还未走到家门口,姜西楼就远远的看着两匹马像闪电一般,绝尘而去。
“看来兄长是先行一步了。”卫弄影同姜西楼一样看见了那远去的背影。
远去的那人仿若天神降临般,背影被日光晕染,有着威严,也有着说不清的冷漠。她的眼里一直都是他。
“上回伤我那人,今日也来了吧。”姜西楼的声音轻轻的,卫弄影听的有些不太真切。
“是了。”他知道姜西楼许是发现了什么,但他不语,姜西楼不问,这个名为谎言的幌子,仿佛谁先打破谁就触碰了禁忌。
“跟在王世子后头的人是他吧,他叫什么名字?”姜西楼不管那人的身份是什么,她从不在乎这些,但是好歹她得知道下那人的名字吧。
“景湛,他伤了大小姐,今日本该是让他来受大小姐的罚,但他跟着王兄如此急的走了,许是有紧急的事处理,还望大小姐海涵。”卫弄影仍然带着笑意,那双眼睛,弯起来就像狐狸一样。
“改日让他独自向我赔罪吧。”姜西楼有些闷闷不乐。
她回到府中的时候,看到那些红在一点一点的升腾。这才知道,白月明的婚事将近了。
皇室族人娶亲,自是不同于常人,六礼皆未被落下。白月明的身份明面上是姜家的义女,她就是姜家的二小姐。
前三礼已过,卫王府的人早些时候就拿了王世子和姜二小姐的生辰八字去占卜,今日宗祠里的人传来消息,说是大吉。
聘礼陆陆续续的也送过来了,卫王府只等择了婚期迎亲过门。王世子今日来姜府实属是商量婚期的,姜靖在远疆来往书信颇多不便,便同长女姜西楼商量。
她一回来,谢婉卓就开始数落她,派了人去找她,也磨磨蹭蹭的到现在才回来,王世子前脚刚走,她后步就回来了,赶得真是好时辰。
谢婉卓没发现站在碎瓜身后的卫弄影,一条一条的给姜西楼列罪状。
姜西楼深知让卫弄影给看了个笑话,她使劲的给自家姨母使眼色,却被谢婉卓敲了个栗子,“你现在还学会拿眼睛瞪我了,姨母对你这般好,你就如此待姨母……”
实在没办法,姜西楼扯过谢婉卓的袖子,“姨母,小公子看着呢,您像什么话…”
这时谢婉卓才看到被碎瓜挡住的卫弄影,忙让碎瓜起开,“未想小公子和侄女一同回来了,倒是招待不周。”
“夫人言重了,在下与大小姐交情颇深,未曾放在心上。”卫弄影对谢婉卓行了一礼。
看卫弄影如此规矩的样子,谢婉卓想着不愧是大家公子。
只待他走后,谢婉卓将姜西楼叫到一旁,同她讲道:“你爹临走前都吩咐我了,他这一去怕是又得几年,让我给你寻个好人家。”
“姜府不就是咱这十里八乡的好人家吗,我就待在家里不是挺好的吗。”姜西楼嘴贫着。
“你爹同我都商量过了,觉得将你许配给小公子,是再合适不过了。”谢婉卓拉着她的手,细细的讲着。
“姨母同我说有何用,人家身边那么多红颜知己,眼光不知多高,哪里瞧得上西楼半分。”
卫弄影娶她的可能,好比皇帝突然娶了卫之清。姜西楼没敢说这句话,只在心里打了个哈哈。
“月明不是要嫁过去了吗,往后你借着看她的名头多去卫王府走走,再让月明同他说说,说不定就成了。”
见姜西楼捂着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谢婉卓凑到她面前,又说:“你父亲说姜府两小姐嫁给卫府两公子,这等美事,相信在王妃那里也是说的开的。”
“再说吧,楼儿还不想嫁人。”
“不嫁人迟早要变成老姑娘的。”
姜西楼撑着脸,谢婉卓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要开虐了|??ω?`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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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姨母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