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西楼一阵心烦意乱,她想到王府那还不知姓名的小厮,想到卫之清,又想到眼前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卫弄影。
见她不说话,卫弄影倒是又说了:“愚弟专程来拜访贤兄,怕是要叨扰贤兄一阵了,还望贤兄尽一尽地主之谊。”
“你就住在东启好吗?再说东启城又不是贤兄家的,贤兄能尽什么谊,愚弟确实叨扰到贤兄我了。”姜西楼顺着他的话说,就差对卫弄影做个鬼脸了。
“贤兄怎能如此冷漠,真是让愚弟心寒呐。”卫弄影摇着扇子,眼睛弯弯的,他长相本就柔美,笑起来却是比女子还要美上十分。
本是男儿身,却貌比美娇娘。
姜西楼看卫弄影凭白就吸引了这么多人的目光,没有再理他,径直往前走了。
卫弄影也不恼,就这么摇着扇子跟在她身后,明明是纨绔子弟做的事,到他这儿似乎就成了风流倜傥。
好看的人也许做什么都是对的吧,姜西楼有些郁闷。
碎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明明该让姜西楼回去,莫要怠慢了王世子,可谁知现在又搅进来一个小公子,现在回去不是,不回去也不是,便也跟在姜西楼后面。
青时也觉得略有些尴尬,悄悄地附在姜西楼的耳边,说道“小姐,我们去哪里呀?”
“我去拿我的银簪子和佩剑。”姜西楼手里拿着一串花枝,她把花枝一指,指向东边的方向。
卫弄影就这样跟着姜西楼走走停停,看她一会儿买了串糖葫芦,一会儿去买了个大风车玩,方才又去挑了个糖人,现在又端了碗雪花酪。
“要论起雪花酪来,还是宁州的雪花酪更胜一筹。”姜西楼转身端给卫弄影一碗,快要步入盛夏,街头骄阳的温度也渐渐起来了。
“宁州遥远,我只去往羌州的时候路过,当时还是大冬天,未曾有机会吃上这雪花酪,还不知宁州与东启的雪花酪有何不同。”卫弄影知道姜西楼的外祖父在宁州,便不觉奇怪她知道这些。
“盛夏里,宁州雪花酪是为一绝,用去年夏存下来的梅子干做成红果酪,再用极浓的酸梅汤浇入,啧,”姜西楼眯着眼,想起了从前在宁州吃的吃食,“东启的雪花酪是青团搅拌在里面的,虽然嚼着好吃,解暑却是差了点。”
“贤兄在吃上的学问真是高深,令愚弟佩服。”卫弄影瞧她的样子,悠然自得,觉得盛世之下,再多一点像她一般的人便好了。
姜西楼总是颠覆他对女子的看法,从前他总觉得女子生来柔弱娇小,常年待在闺中,只学得些女红,本该就是由男子捧在手心里保护的。
可姜西楼不一样,她父亲是大司马,朝中的将军,习得些功夫本领,又生来喜闹,无论在哪里都是风风火火的存在,在她身上找不到半分寻常女子的娇弱。
“愚弟自是愚,往后要多跟在贤兄后头学学才好。”姜西楼一勺一勺的吃着雪花酪,看看四周,已是到了银匠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