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之桑榆 第16章 窗户

看着难过的卢红英，秦谢怀榆有些不知所措。这种事他也经历过，所以知道卢红英的心情。最终也只能干巴巴的安慰道：“英姨，节哀。”

陆方停完车也走了过来，看到这样的场面沉默的站在一旁。

“我们先去看看。”秦桑沉声道。这件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警察那边不久后应该也会过来找他们问话，毕竟昨天单身楼里不少人都看到他们去找了李素丽。

几人迅速到了现场，警察还在忙碌。秦桑上前交涉，“您好，我们是李素丽的朋友。”

正说着，刑警大队队长余弛从楼里走了出来。看上去和他们差不多大，却年少有为。

“秦桑？！”对方惊了一下。

秦桑冲他挑了挑眉：“好巧。”

急人就这样被带了进去，谢怀榆一脸抓奸的表情。低声道：“这是谁？你们很熟吗？”

秦桑失笑：“一个朋友，回去告诉你。”

余弛回头好奇的问道：“这就你是对象？你小子还有这福气？”

谢怀榆眼观鼻鼻观心，偷偷瞥了眼旁边的陆方。

“不用嫉妒，你这辈子也找不到这样好的。”大概是在熟悉的朋友面前，秦桑又恢复了往常吊儿郎当的样子。

“切。”余弛翻了个白眼，开始说正事：“你们和李素丽认识？”

“嗯，她在熟人那里打工。”

谢怀榆没想到再次来到这间屋子，会是这样的光景。

“尸体已经被抬走了，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谢怀榆打量着这里，房间里和昨天基本没什么不同，一样的脏乱，只是味道更加的难闻和奇怪。

“死因是什么？”秦桑问道。

余弛叹了口气，“吸D过量。”

“怎么可能？”谢怀榆不信。

“我们也觉得还有很多疑点，周围的邻居都说没发现她有这种爱好，平时除了工作时候出门，其余时间几乎都待在房间里。而且……”余弛打量了一下这里，“就这条件，她还有钱吸D？”

谢怀榆撇过头去，目光从那扇小窗前划过，突然停住。

“秦桑！快看！”他指着那扇窗户，秦桑顺着他的手看去。

“怎么了？”余弛问道。

“那扇窗户，变干净了。”秦桑表情严肃的看着余弛道：“昨天我们来的时候，李素丽一直在看着扇窗户，但窗户上的污垢太多，根本看不到外面。”

余弛靠近床沿，通过窗户看着外面。“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普通的楼。”

“让我看看。”谢怀榆示意他让开，蹲到了与床齐平的高度向外看去。这个位置正好可以避开周边巷子里那些低层建筑，层层叠叠的高楼里唯一醒目的就是写着“龙港湾”的巨大招牌。

“那里是什么地方？”谢怀榆问到。

“我看看。”余弛弯腰瞅了两眼。“啊，龙港湾啊，一家会所。以前是个酒吧，后来老板做大了就变成会所了，有什么特别？”

谢怀榆和秦桑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昨天李素丽为什么不停的看向窗外了，也知道她为什么要住在条件这么差的屋子里。只是……

“有一点我还想不通。”谢怀榆低头托着下巴思考道：“为什么她之前不擦玻璃呢？”

余弛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两个打哑谜。

“喂喂喂！有线索不能欺瞒人民警察啊，要不我们回局里说？”

秦桑一把掌拍开他的脑袋：“去酒吧说吧，你应该还有别的事要问英姨吧？”

余弛安排好后续工作，就跟着秦桑她们去了酒吧继续了解情况。自从冯腾来闹过后酒吧就再也没有营业过。之前那些损坏的东西卢红英已经让人处理的，新的还没到，所以整个酒吧看起来格外空旷。

“这是你之前给的那个监控里的地方吧？现在可以说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谢怀榆抓住了关键词，“你拿的监控就是为了给他？”

秦桑握着他的手笑了笑：“嗯，当时想让他帮忙查查冯腾。”

“现在这件案子的性质你们也知道，我就不再过多赘述了。上次的事我原本是当成普通案子去查的，但是搜集到的信息显示，冯腾这个人显然不只是个老大这么简单。我们的人也跟了他一段时间，却一无所获。”余弛显然很头疼。

“你把这些事拿出来跟我们说，不怕受处分？”秦桑打趣道。

余弛瞪他一眼：“先把案子破了再说吧。”

“行，那这件事还要从头开始说……”

秦桑的叙述条理清晰，逻辑分明，很快就把整件事说了个清楚。除余弛外，卢红英和陆方也静静地听着。

“真是个人渣！”卢红英拍桌骂道：“这个冯腾真是丧尽天良！狗娘养的东西！老娘￥%@#%@…@#*#@*……”

“咳……英姨，你先别激动。”秦桑无奈的按住她。

卢红英这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外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别介意哈小余，我这人就这样。”

余弛无奈，他还是第一次出任务被人喊小余。果然只要沾上秦桑，他就是个服务的劳碌命。

“你们现在有掌握到的线索吗？”余弛问。

一旁沉默的陆方突然开了口：“亲子鉴定出来了，叶芯苒和叶士诚没有血缘关系。”

“既然叶士诚这边解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冯腾的犯罪证据。”秦桑说道。

“没错。”余弛也赞同，“冯腾这几年干了不少违法犯罪的事，你们说的那个司机我回去查查，应该能找到他的下落。”

“不一定。”秦桑沉声道：“依冯腾的性格，很有可能他已经被灭口了。”

酒吧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总之，你们先跟我回去做个笔录。后续有什么进展我再通知你们。”余弛对几人说道。

“我就不去了。”陆方起身道：“我去给叶士诚送份惊喜。”

……

叶家，李素馨一整天都过得极度焦虑，因为她突然联系不到冯腾了。以前只要她主动联系，冯腾就一定会在短时间里给她回复，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叮咚——！”门铃的声音下了李素馨一跳，她知道是谁来了，但她却不敢去开门。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声不断的响着，李素馨的冷汗越来越多。

“谁啊？”叶士诚被门铃声惊动，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门口的李素馨一愣，随即皱起眉：“怎么不开门？”

门被打开，外面果不其然是等候多时的陆方。

李素馨吓得差点瘫倒在地，她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身形，道：“你又来做什么？你还嫌我们家被你害的不够吗？”

陆方笑道：“你放心，很快你就不用再见到我了。”他举起手里的亲子鉴定晃了晃。“叶士诚，替别人养女儿的滋味如何？”

叶士诚瞪大了眼睛，正要上前，李素馨突然抢过那份亲子鉴定撕了个稀碎。

她歇斯底里的吼道：“滚！你到底有什么居心？要这样来破坏我的家庭！”

陆方嘲讽的看着她：“你的家庭？这个家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李素馨愣住，突然想到第一次来叶家的时候。那天叶士诚正在家里陪谢千雪，她挺着肚子站在门外哭着哀求叶士诚。是谢千雪出来请她进了屋，为她准备了热牛奶。

她当时嘴上说着谢，心里却觉得她真傻。在一个出轨的丈夫面前，还要扮演一个贴心的妻子。后来她才明白，谢千雪不是傻，是根本不在乎。她不爱叶士诚，所以不在乎他是否出轨，更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叶士诚的。

现在这个曾经她觉得悲哀的角色变成了她自己，甚至还不如谢千雪。

“李素馨，你应该还不知道吧。”陆方看着她冷冷地说道：“李素丽死了。”

“你……说什么？”李素馨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李素馨，我猜你一定联系过冯腾想让他帮帮你。但你有收到他的回信吗？”陆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么多年，你为了他赌上了一切，他为你做过什么？你以为他帮你杀人，让你进入叶家就是爱你的表现？醒醒吧，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是绝对不可能让她成为别人的老婆的。”

李素馨狼狈的坐在地上，低着头喃喃自语：“不可能，不会的，他会回来找我的，他说过只要他赚够了钱……”

“你真可悲。”陆方直接打断她：“这么多年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冯腾了，没钱只是他的借口。”

说着，陆方拿出一张账单。“看看吧，这些年冯腾在拉斯维加斯的消费流水。别说带你走，就是买家小公司他也是绰绰有余。”

李素馨一把夺过账单，颤抖的看着，“不可能！他说过的！他的生意出了点问题，解决以后就会带走我和芯芯，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陆方没有理她，走到叶士诚面前，从包里重新拿出一个文件袋交给叶士诚。

“这是什么？”叶士诚问。

“看看吧，这么多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