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破摊养夫郎 第15章 考试当日逛个街

奉书见桌上有多出来的碎银，急道：“少爷，李公子钱掉了，要我帮忙送过去吗？”人还没走远，应该追得上。

这么想着，奉书被赏了个响亮的脑瓜蹦。

“送什么送，这是你少爷我今日赚的。”苏无倦弹完人接着看书，抓紧把李发.浪费的时间给补上。

奉书别的没多想，只说：“恭喜少爷你终于不赔钱了！”

苏无倦：······

什么小厮，会不会说话！

敞开的窗框旁，苏无倦正认真看书。

贺鹊儿见状心里快慰，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瞧少爷信心满满的样，这回进书院八成是十拿九稳了。”春雨道。

“可不是嘛。”贺鹊儿高兴道，“这念书都念到请大夫了，看来这次他是下了狠心了。”

贺鹊儿倒也不是乐意苏无倦读书累坏身子，她只是高兴苏无倦请大夫，不是因为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脏病。

得知苏无倦采了不知名野花后，贺鹊儿心里便暗自担心那事。

本想请个大夫给苏无倦看看，她顾虑儿子大了不好直说。

想和苏铁商量一下吧，她又怕增添怒火害儿子又挨一顿打。

就这么纠结着，春雨跑来跟她说苏无倦请了大夫。

贺鹊儿乍听此事可吓坏了，好在她跑去询问才知道，她儿竟是读书读累了才请大夫来看看。

这可真是令她又惊又喜。

“多亏贯之教得好。”贺鹊儿望着长身玉立的儿子感慨，“原先总听他熬夜苦读，却未曾见他像如今这般意气风发的模样。”

从前原身摆出用功的样子毕竟是假的，贺鹊儿不像苏铁常年不在家，虽被原身叮嘱过读书时不喜打扰，但她多少还是见过原身萎靡不振的样子，作为母亲的她不免多想。

原身苦读多年却学识不涨是事实，贺鹊儿自认原身不笨，内心多少是有点怀疑的。

只是她到底抵不过亲儿子的卖乖，被原身给忽悠过去了。

私下里问过荀择术教学进度，又见了苏无倦成竹在胸的学习状态，此刻的贺鹊儿心中只有欢喜。

她认定闭门造车总归不如良师指导，以往让原身自学真是大错特错、走了弯路。

苏无倦眺望窗外绿竹洗眼，猝不及防差点被两张慈母笑刺瞎双目。

乖巧一笑，苏无倦招手将贺鹊儿唤来：“鹊仙子，哪阵香风把你吹来了。”

贺鹊儿一愣，嗔怒道：“你这孩子，读书也没个正经，亏我还以为你有事找我。”

若非如此，贺鹊儿也不会过来打扰，而是默默挥手离去。

此时见他这般浪子姿态，贺鹊儿一会儿高兴孩子开窍，离她抱孙子的愿望怕是不远了，一会儿忧愁这孩子变化太大，也不知是不是被那个无礼浪.女给带坏了。

电光火石间，贺鹊儿表面不显却心思百转。

“有事，怎么没事了。”

苏无倦毫无所察，靠着窗框问，“近来夫子严肃许多，不如往日那般爱笑，我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是不是我夫子最近有何困难？”

“夫子？”贺鹊儿琢磨了会反应过来，“你说贯之？”

见苏无倦点头称对，贺鹊儿想了想道，“前几日我和小柔带了些衣食去看他，听他朋友说一切都好，没什么问题啊。”

“对了！”

想到回家时听到路旁学子讨论殿试的事，贺鹊儿恍然大悟道，“这几日是他父亲忌日，具体哪天我倒是记不清了，好像是殿试前两日的事吧。”

苏无倦本是看到贺鹊儿顺口问问，没想到贺鹊儿真给了他一个答案。

殿试前两日，那大概就是今日了。

送走贺鹊儿后，苏无倦左思右想，还是放弃了翻墙哄人的打算。

毕竟以他们目前的关系，增怨的概率远高于降忧，何况上午他还手欠惹人生气呢。

循序渐进，先把后日的考试过了再说。

入门测试那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苏无倦吃了两笼蒸包一碗豆浆，辞别了忧心目送的贺鹊儿，领着辅助的奉书，悠悠然步出大门。

云锦书院和苏府之间步行需三十分钟，路途正好经过东街早市。

第一次出门，苏无倦想顺路领略一番当地的风土人情。

街边固定摊位吆喝的馄饨馒头、瓜果蔬菜等都很寻常，有趣的是四周高低错落的青砖黛瓦、亭台楼阁、榭舫廊桥，以及粗布短褐、荆钗布裙、巾帻长衫的来往行人。

原汁原味的古色古香，是前世仿古街所不能清晰描摹的。

“公子，买个烧饼吧，五文一个大肉饼，管你整个白天都不会饿！”

香喷喷、热腾腾、金灿灿的煎饼近在眼前，苏无倦有点想买来尝尝。

“少爷，夫人说你今天不能吃外面的东西。”奉书打开食盒示意，“你要是饿了，就吃点桃花酥吧。”

贺鹊儿觉得街边的小吃不干净，平时她也不拦着家里人吃，但今天是入院考核的关键日子，所以她特意叮嘱奉书带上食盒，为的就是防止苏无倦走饿了去买路边摊的东西吃。

若不是苏无倦坚持，贺鹊儿本想让人驾车送他去书院，哪舍得让他自己走去累着。

苏无倦不饿只是想尝个味，被奉书这么一打断，他顿时也没了品尝的兴味。

在苏府禁足一个月，乍然来到喧嚣的街道，苏无倦两耳嗡鸣一时不适。

习惯过后，被此地生机勃勃的朝气所感染，苏无倦才真的觉得重活了一次，不似打卡游戏般飘浮不真实。

在苏府除了吃饭睡觉外，也只有和荀择术学习时，才能令苏无倦感觉到踏实。其余时候，他总有种角色扮演的过客感。

如今直面热闹的烟火人海，接触着擦肩而过的路人，却意外地让他感到脚踏实地的真实。

右前方，风韵犹存的大婶挎着菜篮，正对着摊主激情地讨价还价。

左前方，一脸横肉的屠户举着菜刀剁肉，随后利落地将肉条递给眼前驼背的老妇人。

身侧，挑着担子的货郎停下脚步，微笑着回答垂髫小儿的询问。

东南西北，四面八方，无不锣鼓喧天，灿烂明媚。

僻静的地方待得久了，一遇到欢腾的景象便忍不住多看一眼。

“少爷，回来再看吧，香都燃尽了，等会要赶不及去书院了。”

贺鹊儿怕苏无倦把握不好时辰，命奉书捧着香炉随时注意时间。

奉书见铜炉里的香已熄灭，又点燃一个塔香放进去计时。

约定时间是辰时末，也就是早上九点。

边走边逛外加三十分钟，辰初七点出发，预计辰正八点到书院门口，空出的一小时留给意外状况。

如今一个塔香燃尽，离约定时间还剩半个时辰。

此刻前往云锦书院时间足够不会迟到，但若是继续停留在这逛一会儿，却怕一不小心错过了时辰。

首次出门赴约还是要认真点的，再说这场考试还关系着他接下来的自由问题。

超过预计逛街时间些许，苏无倦也不贪玩，收起心思专心赶路。

“呦，这不是苏大少爷吗？”

一尖嘴猴腮的男子凑过来搭肩，被苏无倦后退避开，脸色不善道，“苏少能耐啊，欠了钱不见人影，这会儿连个好脸都不肯给，是有钱发达不用求老子了？”

苏无倦抱胸而立，上下扫了来人两眼，想起这人是赌坊打手，帮过原身借钱，还管着催债的事。

“能耐不敢，只是不小心被条恶狗挡了道，有点败兴罢了。”苏无倦似笑非笑道。

“苏无倦！”刘麻听懂讽刺怒冲脑门，“你别给脸不要脸！”

“怪不得！”

苏无倦惊叹地看着对方，“难怪你长的如此一言难尽，原来是喜欢给人脸啊！”

“可惜人的脸都是自己长的，你就是扯皮倒贴也没人要啊。”苏无倦真诚地建议，“你还是把脸皮捡回去补补，没准还能像点人样，省得出门吓着孩子。”

“少爷，你还要考试呢！”奉书担心耽误事，扯着苏无倦的袖子小声提醒。

大好日子，苏无倦也懒得和个混混掰扯，他直截了当地说：“还钱日子还没到，少来我面前瞎逼逼，再舞到我跟前脏了我的眼，爷挥手就让人押你去衙门打大板，理由就是你当街撒泼骚扰良民。”

丢下被震在原地的小喽啰，苏无倦带着奉书潇洒走人。

原身因欠钱一直对其唯唯诺诺的，刘麻未曾想苏无倦竟会用衙门威胁人，他不敢真的得罪人，只好对着苏无倦的背影吐了口唾沫。

转头刘麻就去找李发回禀任务，顺便诉苦：“大发哥，你是不知道，他神气的那样，活像衙门是他家开的！”

“整个府城都归他舅舅管，你说衙门是不是他家开的。”李发嗤笑道。

刘麻傻笑两声：“这不是见惯了他的怂样，一时没反应过来吗。”

原身怕他的舅舅，别说用衙门吓人了，他没事恨不得绕着衙门走，就怕不小心碰上贺柏，挨他一顿说教。

熟知原身性格的李发对此感到奇怪，喃喃自语：“难道是刺激过头开窍了？”

“大发哥，你说啥？”

“没什么。”李发警告道，“怎么说他也是知府的外甥，说话注意点分寸，别真把人给惹急了。”

“明白明白。”刘麻点头哈腰道。

李发不相信苏无倦真有本事，能通过云锦书院的入学考核。

可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于是李发安排刘麻去催债给苏无倦施加压力，想着多少能影响他的心态，没准还能打乱苏无倦的发挥状态。

苏无倦没深思这场找茬是偶遇还是刻意，总之他骂完人就走，心情是半点没被影响。

这点小事甚至都没耽搁他太多时间，到达云锦书院大门前，苏无倦还有富足的时间和门夫闲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