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师尊今天又摆烂了吗 > 第167章 我有点害怕

师尊今天又摆烂了吗 第167章 我有点害怕

作者:蜿蜒晚宴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3-06-04 05:47:48 来源:文学城

不知为何,老乔大叔近日又夜夜难眠。距离他上次失眠已经过了将近十年。当他有了家庭、有了牵挂之后,那些遥远的恐怖的回忆似乎也慢慢在岁月里消弭。但尽管消失,却绝不会绝迹,他的神思貌似已经不记得,心却仍记得。

君守月同穆瑾儿睡在一处。女儿家的闺房在最里端,绕着院子散步时总少不了路过。屋内已经烛熄,但依旧隐隐传来嘻嘻哈哈的交谈声。

好朋友长久不见,是必然不会睡太早的。老乔大叔心中了然。他睡不着,便起身绕墙而走,直走了三圈。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回想起那些陈年旧事——它们本应已消散在记忆里多年了。

“我是要去死的。”

一个孩童的声音从脑中响起。左耳到右耳,直穿过脑髓。他感到有些头疼。脑袋不舒服,便下意识思索。回忆像河水一样卷过侧脸,如同风声击碎他的颅骨。

老乔大叔的手从身侧放到了心口处。他没有受伤,但却在这个凉风阵阵的夜晚感到一阵由骨而生的激烈的不安。月亮悬挂在楼头,天空却灰沉沉的。用手一揩,仿佛能撇下一段余灰一般脏兮兮的根系。甘棠村安静无息,一盏油灯也看不见。老乔大叔仿佛行走在梦境中,一走一个趔趄。脚下虚浮,可眼前却清晰,仿佛又已在数年之后穿越岁月的风霜,走到古战场的黄沙、以及满天的血雾与肉骨横飞中。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疑问。他已经离开那些日子很多年,有了一个圆满的家,从拖着这些孩子经过一道道被寒风封存的冻土,走到这一片春暖开花之地。他不能明白是谁不愿意放过他。是谁打算让他再回到数十年前?好像要击碎他的家庭,打破他的幻想。告诉他现今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如同火焰烧灼心口,再被一阵风吹散。他不能理解、不能体会。但战场上练出来的直觉让他察觉到此事必然不容小觑。不要小瞧一个人的感知。梦中的人所说的话往往不会是胡言乱语。人生将它封存,命运把它埋葬,有些真话只有在世界之外才能窥得,现在就是揭开谜底的时刻。

老乔大叔走到院中一道石阶旁,坐了下来。他抬头望着天空,宛如初次被回风带到甘棠村时仰望山门。振鹭山建于万丈悬崖之上,像由前人一刀一石雕刻出来的冰雕,甘棠村里听不到山上的声音,但只要一看到那些熟悉的衣衫,便瞬间被春风融化。哪怕如千万个这样的今夜,站立在山脚下,也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老乔大叔穿得单薄,被这夜风吹得身上微微发凉。但他却站立在明亮的月光下,冲着振鹭山双手轻合,口中念念有词。一到这个时候,他便会走到这里来,为回风祈福,希望他好眠。双手合起的瞬间,也像是点亮了脑中明烛,眼前灰暗,心中却一片敞亮。他迅速地平静下来,像数年前得到救赎的那一刻,当他抬起头看到那辆马车慢慢停了步子时,他的心中便有着这样隐秘的直觉:旧的事物即将被焚毁,新世界就要到来了。

-----

这一夜柳轻绮早早地睡下。他似乎自云城回来后就总是特别累,话本和小人书也不看了,太阳刚落山时便哈欠连天。他早早地铺了床,早早地一头栽上去,早早地像铺开一层纸一样将自己塞上去。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时已近深夜。一人蹲在他的床榻边,气息不稳。柳轻绮不用睁眼都知道身边一定有人。他非常困倦,只伸出手到旁侧去摸了摸,正巧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随之一只冰凉的手便握了上来,将他的手轻轻捏在掌心,试探性地扣了扣手背。

“你醒了?”

压抑着声响的问话像麦芽破土。柳轻绮没睁眼,翻了个身对着这人,将脸埋在枕头下面,胡乱冲着那人脸上抹了一把,迷迷糊糊地说:“别缠我。”

那人小声说:“我想你了。”

“别想我。”

这回答草率粗暴,非常柳轻绮。耳畔传来一阵轻簌的衣料翕动声。随即榻上一挤,有人不管不顾地塞了上来,硬把他往里推。柳轻绮烦得要命,强撑着最后一丝神智往里面滚了滚,好歹给这人留出一点空间来。随之一只手就搭上了他的腰侧,像要把他搂在怀里,却迟迟不敢动作。

身后那人犹豫着喊他:“师尊……”

柳轻绮虽然困,但这样折腾一番,劲儿也到底消了三成。被扰了好眠,剩下的就只有烦:

“睡觉去。”

那人说:“你睡着了吗?”

“……别在这犯病,”若不是囿于夜深困倦,柳轻绮绝对就已经抬起胳膊要揍他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那人却不依不饶:“你睡了,会梦到我吗?”

“……”

柳轻绮感到自己又清醒了一分。他艰难地转过身,冷冷地与此人对视。一片漆黑中,方濯的眼睛熠熠如星,分明一点睡意也没有。他身上带着振鹭山的夜晚特有的露水气息,整个人像是刚从泥土里刨出来那样新鲜。

柳轻绮强忍着不让自己发脾气。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干什么去了?”

“我睡不着,出去走了几圈。”

“……毛病,”柳轻绮无语万分,“你睡不着,来找我干什么?”

方濯道:“我想你。”

“别想我。”

方濯笑了:“不行啊。”

他的神情看上去也称得上是一句柔情蜜意。可惜柳轻绮郎心似铁,想睡觉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吃他这套:“再不闭嘴以后就别说话了。”

他又翻身过去,背对方濯,抄起枕头盖住耳朵,心烦意乱地再次准备入睡。腰上那手却收紧两分,把他往怀里捞了捞。柳轻绮一点也不觉得感动。他恼怒万分。特别是那声音刻意低着,跟蚊子似的一刻不停地在耳边响起:

“师尊,我有点害怕。”

“……”

柳轻绮用枕头狠狠盖住脸,挣脱了他的手臂,人几乎贴在墙上。

方濯扭扭捏捏地凑过去,又从背后抱住他。柳轻绮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震撼人心的气音。他忍了片刻,终是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来,彻底清醒了:

“你什么毛病?”

方濯依旧只说:“我有点害怕。”

柳轻绮恼怒万分:“你怕什么?振鹭山上你怕什么?滚回屋里睡觉去,别来烦我。”

“我有点害怕。”

方濯将脸塞进他的脖颈里,突然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柳轻绮这才发觉他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人家睡觉都宽衣解带、换上寝衣,他却一身正气凛然,连衣领都整得好好的。身上泛着些许寒气,手指冰凉而僵硬,分明是连榻都没上过。柳轻绮低头,方见他穿了一身黑衣。熨熨贴贴地翻在这儿,赖着他,神情却不似以往那般轻松。

方濯两只手紧紧捞着他的后背。他发丝微乱,在枕上一卷,更是不可收拾。当柳轻绮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不自觉地抬手轻轻梳理了一下他鬓角的发丝。他低声道:

“身上怎么这么凉?”

方濯轻声说:“我出门走了几圈。”

……最终还是落回了车轱辘话的怪圈。柳轻绮沉默半晌,还是心下不忍,闭眼叹道:“到底山高,出门也要多穿些。”

“所以这不是找你来了么。”

方濯抬头一笑。手却悄悄地缠上来,拉住他的手掌,手指挤进去,与之十指相扣。声音混如吐着雾,虚虚渺渺地响在耳边。

“师尊,我害怕。”

那声音里是没有一点笑模样。柳轻绮顺着他发丝的手顿了一下:“做噩梦了?”

方濯紧紧抱着他,长叹一声。柳轻绮道:“不要叹气。把今日的好运气都叹走了。”

方濯笑道:“你不赶我走,便是今日的好运气。”

“你不来扰我,就是我今日的好运气,”柳轻绮叹了口气,“说吧,怎么了?”

手掌压在他的手腕上,已经尽力放松,可还是有些压抑。方濯紧贴着他尝试翻了翻身,让自己一半都压在柳轻绮身上。趁他不注意时,柳轻绮微微偏了头,调整了一下神色。他的手指仿佛松软而没有力气,全靠方濯主导,实际上他的心已经变得非常僵硬。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有着这样亲密的动作,一时有些无法接受,甚至下意识赶到恐慌。若是方濯早同他说一句还好,可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心上,让他忍不住僵成一尊木雕。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不示弱的唯一方法便是假装自己弱势。柳轻绮任由方濯枕着他,一只手搭在他的后背,也像没骨头似的松垮地揽着。可却依旧不妨碍他胸腔紧绷、喉头堵塞。

方濯偏过头来,两人便在黑夜里静静对视。柳轻绮倒从没想到这孩子陷入爱河之后竟然这么难缠。他白日里赖在这里三个时辰,晚上却又偷偷跑了来。说是害怕,可问起来,最终回答竟也只是一句:

“你爱我吗?”

柳轻绮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那一刻,他想把方濯丢到地上当地毯,闲来无事就踩两脚。可他的沉默却仿佛叫他理解成了犹豫。方濯更紧张地凑上前来,几乎贴上他的面颊,小心翼翼地说:

“你爱我吗?”

柳轻绮憋着,闭上眼睛不理他。方濯摇摇他的手臂:“别睡,师尊。你跟我说说行不行?回答我这个问题行不行?”

见他不吭声,一直拖拖沓沓的方濯终于急了,整个人猛地紧绷起来,柳轻绮登时感到自己身上仿佛压了一块木板。随之,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突然把他整个人都拖了过来。腰上一道力量像是要把他彻底横切,柳轻绮愣了一下,方濯却已经翻身而上,跪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他。

柳轻绮彻底震惊了。好半天,他才能颤颤巍巍地说一句:“你、你是不是瞒着我被传染了什么病?”

方濯的脸被夜色蒸得通红。尽管屋里没有点灯,却依旧仿佛能够看到从他头上嗖的一声探出来的热气。这就是逞强的典范。柳轻绮用一种观看疑难杂症的目光研究他。方濯也不管他,锁住他的四肢不让他跑掉,小声问道: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你爱的类型?你喜欢什么样的?”

“……”柳轻绮憋了半天,才虚弱地憋出一句,“其实我以前幻想的道侣,是可以心照不宣的那种……不过具体的标准也没有。但不会动不动就问我我是否爱他。”

方濯沉默了。他被触及到了灵魂,怔了好一会儿。顷刻才说:

“我就是有点魔怔了。”

他眨了会儿眼,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突然直起身来,红着脸道:“对不起,师尊,以后我再也不这么问了。”

他眼皮轻掀,声音温柔,语气却分外小心,仿佛害怕惊扰了什么美梦。柳轻绮看他这样,心突然就软了。他摸摸徒弟的头,又绕过去揉了揉他的后脑:“做噩梦了?十金一次,包治百病。和师父说说。”

方濯慢慢地放下身来,把自己沉沉地压上去。他的动作始终带着收敛,甚至有些瑟瑟,并没有感受到柳轻绮的回避之后才堪堪敢让自己完全压下。他试探着这一夜的底细,但对着师尊的问题,却只摇头。

“没做噩梦。”

“没睡?”

“……嗯。”

方濯抱着他翻了个身。柳轻绮拢着他,像烟云包裹万川。他拍拍他的脸。方濯驯顺地让他拍,犹豫了一阵,又往前凑了凑,说:

“亲亲我吧。”

柳轻绮道:“你怎么不主动?”

“我不敢。”

“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

方濯抿唇一笑,分外羞涩,近在咫尺的面颊烧得能煎鸡蛋:“我怕你不喜欢。”

“……”柳轻绮锐评道,“你今夜真怪。”

方濯哀求他:“亲亲我吧,求你了。”

于是在短暂的安静后,一双嘴唇轻轻贴上了他的。柳轻绮空出一只手来扶着他的脸,沉默不语的,加深了这个吻。方濯始终侧躺在身旁,没有回应也没有别的动作,将自己完全送给面前的人掌控。手指摸过侧脸,落上脖颈,掌心之下突突直跳,昭示着年轻的蓬勃高昂的生命。方濯只是稍稍紧了紧手臂,但随刻便勒令自己隐忍不发。夜里湿热而宁静,突然枕席似乎也溢出些许露水的滋味。柳轻绮离开他,低声说:“你怎么不理我?”

方濯按住他的手,贴在脸上。嘴唇上温度未散,他却只能闭着眼睛,心头波涛涌动,嗓子一抖。

“我害怕。”

柳轻绮搂住他。方濯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眼角往下一溜,便湿透了一片发根。他咬着牙说:“我害怕,师尊。我真的好害怕。”

“……你怕什么?说说。”

方濯不语。柳轻绮道:“说出来,不说我怎么知道?”

方濯道:“我说了,怕你要笑我。更怕你要跟我生气。”

柳轻绮先笑了:“你不会是怕黑吧?先说好,装的我不管。为师可以勉为其难哄孩子,但是不管小骗子。”

他拧了方濯侧脸一把:“到底怎么了?”

方濯闭上眼。他面上沉静,可也不难看出有犹豫与孤注一掷两种神情交错不歇。柳轻绮不动声色地观察他,发觉方濯的眉头一直微微皱着,这是此前所难有的。

他当即道:“算了,当我没问。你大晚上的跑来,不便是要和我一起睡么?让你就得了。不过,被子不能与我盖同一条。”

方濯道:“你帮我去找。”

话这样说着,手上却半分力气不卸,不让他走。嘴巴紧抿着,依旧沉思不语,却分毫没有卸力的意思。

柳轻绮被他气笑了:“到底要干什么啊,方少侠?有话就说,有觉就睡。我没你精力那么丰富。半时辰不睡,明日就又要早课打瞌睡。”

方濯喃喃道:“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就一件?不开玩笑的话,千件万件也能答应,”柳轻绮笑道,“这也值得害怕?”

方濯却猛地抬头,忽的道:“若我说我要你一辈子也不离开我,这你能做到吗?”

柳轻绮愣在原地。方濯仿佛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脱口而出这句话,面上也一白,但顷刻间便收拾好心绪,眉宇间沉沉,手指却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他的手腕,破罐子破摔道:

“不,算了。反正你不能离开我,我也不会让你这样做。我明白我的心,但我还是害怕。师尊,你不能离开我,我求你。你要相信我,我把你放在这里、这里,和这里——或者你想让我放到哪都行,我什么都听你的。但是——”

方濯拉着他的手,匆忙地往自己胸膛上按了按,按完心脏又按肺,看得出来是太过于紧张而导致的乱摸一气。可他的神色那样认真,甚至让人不忍与他开玩笑。他急切地说:

“但是你一生、你一生——你一生都要对我好?成么?我没别的奢求,就这一点。你这辈子都好好爱爱我,行吗?”

柳轻绮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像是被他吓到了。方濯已经尽力压制,胸腔却还是不自觉地一起一伏,最后猛地扑上前去,一把握住他的肩膀,低声催促道:“你说话呀,师尊?你别不说话,你这样我害怕,我真害怕,师尊,师尊……”

“你别说了,别喊我。”柳轻绮打断他,“你这么一说,我也害怕。”

方濯这回突然又变得呆头呆脑。他以那几百年也难收到他身上的焦虑与迫切启开嘴唇,愣愣地问:“你怕什么?”

柳轻绮的手还贴在他的脸上。掌心冒汗,人与人之间似乎也充斥了些许水气。柳轻绮张张嘴,想说的话突然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方濯焦躁却诚挚的目光像一只手掐住脖颈,宛如泪水横流入心口。五脏六腑都被泡发,一股热流从头顶直冲而下,逼得他生生咽下了喉咙里的话。凝视半晌后,舌头才与牙齿打了一段架,磕碰了半天,才终于从胃里掏了出来:

“你这么喜欢我,以后若是吵架了,只怕你会伤心死。”

方濯脱口而出:“我不死。”

柳轻绮的脸色彻底僵住了。他本意只是说一句缓和气氛的话,顺便给方濯一个台阶下,现在的他无异于空中楼阁,无论回复什么,总有一人会摔落于地粉身碎骨,他今夜就不用睡了。可此话一出,他却猛地猜到了全部真相,当即头皮一麻。冷汗出了一身,如坠冰窟。

他一口气堵到喉头,想问话,却问不出来。方濯握着他的手,放到嘴唇边抵了半晌,突然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柳轻绮嘴唇勾勾,僵硬地笑了一下。舌头宛如被折断的枯木,半天才堪堪捋直,声音都不自觉温柔了些许:

“好呀,你不死。”

方濯说:“你也不死。”

柳轻绮说:“好呀,我也不死。”

两人黑暗中静静对视。半晌,方濯拥上前来,抱住了他。他的心脏跳得极重,看不清他的神情,也能感知到在那颗心脏里所蕴含着的极度的紧张与兴奋。一对温软贴上他的鬓角,轻轻亲了亲。方濯还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没留意,因为在这人刻意放平了的声线与低沉的絮语中,他听到他的胸腔在抽泣。一声一声,像木槌敲鼓,不重,却深深嵌上他的心。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