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这几日都忙着查案,他被委以重任,太子还在诏狱里面,二皇子三皇子一党虎视眈眈,时刻准备截杀他。
光是杀手都派了四波,虽然这是他与太子商议好的,可江逾白却无端觉得烦躁。
他自小便生了七窍玲珑心,莫说是这样难的时刻,便是九死一生也是有的,可那时他从未厌倦。
他今日竟生出在京都不若当初在抚远镇时自在的想法,嗤笑了一声,觉得自己是忙昏了头,竟生出了如此念头。
带着侍从往刑部查案卷的路上,他见一老妇在路边支着摊子,叫卖簪子,
“大人可要看一看,家里若是有小娘子在,配同心簪是最好的。”
同心簪,是姻缘庙里流传出的说法,若是一对有情人,男子赠送女子同心簪,女子收下便能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江逾白不信这些,却也听过京中传闻。
他目光落到同心簪上,这簪子与旁的没甚不同,只是有两片重叠起来的祥云,样式倒是简单大方。
顺着他的目光,那老妇会意,
“大人可是要送心上人同心簪,我这里还有更好的,大人可要看看?”
心上人,江逾白在心里默读了一遍这三个字,他确实对白芷有些在意的,可若说心上人,倒也不是。
日后他会为白芷寻个好归宿,但与他永结同心,还是算了。
想到此,他不再看同心簪,拂袖离开。
.
自那日不欢而散后,白芷和江逾白已有半月未见面了。
白芷不是小气之人,可以说得上对江逾白予取予求,可对方这样轻贱她的情意,她到底是伤心了,故而也没做理会。
在抚远镇上时,有地痞无赖见她药堂内主事的是位年轻女子,便三不五时上门打秋风,甚至还言语侮辱她。
那时江逾白同朝她说污言秽语之人打了起来,虽说人失了忆,可底子还在,却不想那群无赖输了蛮不讲理,直接偷袭,江逾白被砸破了头,好在后来没什么大碍。
那时的江逾白甚至安慰她伤不要紧,谁能想到此时对她恶语相加的是同一个人。
心中的落差太大,白芷沐浴完直接穿着里衣出来了,头发还湿漉漉的没干,刚从屏风出来,便见江逾白坐在她里屋床榻上。
似乎是刚办完事回来,他身上还穿着朝服,紫色窄袖鱼纹服上扎着同色金丝攒竹腰带,腰间缀着玉佩和一只不伦不类的香囊,香囊上绣着红梅。
身姿挺拔,金玉束发,说不出的俊逸,晦暗的烛火下也能看清楚他明朗的轮廓。
白芷的目光在那只不相称的香囊上打转,叹了口气,她有些恨自己,每次都能这般轻易原谅江逾白。
每次只要江逾白微微示好,她便丢盔弃甲。
她实在太过喜欢江逾白,也只有江逾白了,以至于对方轻轻一勾手,她便如同飞蛾扑火般扑了上去,不知疲倦,也不怕被灼伤。
屋里的飞蛾应景一般扑在烛灯上,扑棱着翅膀往外罩的糯米纸上撞了一下又一下。
白芷没再往前,两人间泾渭分明。
江逾白没给她避开的机会,直接上前拿起干燥的布巾,为她一下下擦干湿透的乌发。
她的头发乌黑,垂至腰际,因为方才洗过,还有一阵好闻的皂角香。
白芷用的东西都是自己调配的,她喜欢做这些东西,即便是到了京都也还是未舍弃这些。
两人挨得如此之近,江逾白想起之前他们躲在山洞里,白芷离他也是这般近,他鼻息间都是另一个人的气息,却不觉得排斥。
想到此,江逾白拦住她的腰肢。
她的腰很细,只需要他一只手便能圈住,只要略微用些力气,白芷便会整个倒在他怀里,他将下巴贴在白芷的颈窝处,不自觉贴近她白皙的肌肤,很香。
他今日似乎有些贪恋她身上的味道,直到白芷挣扎才拿出准备好的木簪。
不是同心簪,而是一支上面雕刻着梅花的白桃木簪。
上面的梅花倒是栩栩如生,异常亮眼。
“送我的?”
白芷有些惊讶,江逾白已好久未送过她东西了。
她不是京都人,自然不知晓什么同心簪的事,可不论京都还是青州,都有送女子簪子是表明心意之说。
没等她反应,江逾白便直接将人抱起来,掠至床榻上。
他轻松地攥住白芷的两只皓腕,将人压在身下,而后又给了她一个吻,
这个吻极其温柔,从唇边吻至她颈侧,白芷被亲得软了身子,可到底还是有些气得,她踹了踹江逾白,推拒地让他走开,可江逾白不依不饶,偏要折磨她。
且今夜不如以往那般浅尝辄止,江逾白像是发了狂,怎么都不肯放过她,甚至还用手指箍住她的腰,不让她逃。
直到月上三竿,她才将将被放过。
屋里没燃烛火,她看不清江逾白的表情,便也不知晓向来于这世上冷清之人,今夜眼眸里满是**,
昔日那些克制尽数消散,江逾白觉得,日后白芷嫁于他当个贵妾也是好的,他会找个宽和的主母,他会厚待她的。
靖远侯府如今独木难支,若是想拥护太子走上至高之位,便免不了其他氏族的势力。
他是在意白芷的,可也不愿为她舍弃自己多年筹谋,
念至此,他骨节分明的手落在白芷脸颊,将她眼角那一点泪痕擦了擦,力道温柔得不像话。
.
第二日刚起,白芷只觉浑身酸软的厉害,嗓子也干渴得紧,发不出一点声音,
以为江逾白走了,她想叫莺兰倒杯水却气若游丝,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皱了皱眉,她只能拖着酸软的腿站起来,
床榻旁便有桌案,桌案上的茶水凉透了,可好在还有,顾不上凉不凉,白芷刚想倒,就听屏风后传出一道再熟悉不过的人声,
“日后叫母亲不必送避子汤来了。”
“是。”
说话的是江逾白和照旧来送避子汤的徐嬷嬷。
白芷捏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她以为江逾白不知晓避子汤的事,可……他竟是知道的。
她慌得六神无主,在江逾白要从屏风后过来时,竟鬼使神差地躲回榻上,甚至装出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
见她还未醒,江逾白小心翼翼动作,静静坐在了她床沿,不知看了多久,才伸出手摩挲了一下她发红的眼角,
这是他昨夜太过放肆留下的,他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要想到秦云徽对白芷有觊觎之心,心中便有股难以消散的戾气,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对白芷恶语相加。
罢了,反正白芷如今心里满是他,便是秦云徽再从中作梗,白芷也不可能喜欢上旁人的。
温柔地捏了捏白芷的脸颊,感受到手心那一点柔软光滑的肌肤,江逾白觉得这样乖巧躺在床榻上的白芷实在有些可爱。
他也鬼使神差地在白芷额头落下了一个吻,今日也不知怎的了,明明知晓妾室先诞下孩子不好,可他竟有些期待他们的孩子是何模样。
而且若是白芷做他的妻,那他们是时候要一个孩子了。
不待他再留,就听江一用暗哨在呼唤他。
江逾白眼神一凌,不再耽误,直接换上衣服便走,他走得匆忙,也就没注意到白芷在他转身后睁开了眼。
江逾白:我会给她找个好归宿的
还是江逾白:做贵妾也好
又是江逾白:如果我和阿芷成婚的话……
最后的江逾白:我就是好归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