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那个东西吃多了,对您身体不利。”
“嗯,无妨。”他没把话说明白,身体不利是次要,很可能会连命都没有。
只有他弱了,躲在暗处的老鼠才会趁机跳出来,咬上一口。
“可您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若是给大……”
“多嘴,下去。”江淮序面色一凛,哪里还有丝毫温和之气。
那气场简直能将人凌迟,三月立马禁声,悄悄退了下去。
清风眼神飘忽,看左看右,看上看下,就是不敢看自家爷。
苏婉宁只是让管家去通知江淮序一声,就说她要取自己的嫁妆。并非征得江淮序的同意。
她心里很清楚,江淮序对她并无半点情分,能容她,只是因为她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但这点价值,也够苏婉宁用了,她会好好利用这仅有的,对自己有利的点。给自己后面的路,好好谋划一番。
在苏婉宁的精心调养下,宝珠的身体在快速恢复。看着自己的身契,宝珠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从未想过,自己一介奴婢,竟能得自家姑娘如此看重。
“从今往后,无人再敢要挟你。”
“姑娘,呜呜呜……您对我太好啦!奴婢今生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我可不要牛马,我只要你好好活着,照顾好我娘就成。”
“嗯嗯,姑娘放心,奴婢定会全心全意,照顾夫人的。”
苏婉宁把身契给了宝珠,让她自己保管,如今她是自由身了,再也不受人控制。
可宝珠不要,说她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只要姑娘不赶她,今生便赖定自家姑娘了。
苏婉宁原想着,靠嫁妆和从汪氏那里搜刮来的钱财,为自己铺路,可如今又被汪氏夺去。
现下,便只有方氏的嫁妆还握在手里,可苏婉宁查看后才知道。
方氏名下的几间铺子,被汪氏经营得要死不活,根本不赚钱。
怪不得当时汪氏,会那么痛快的答应,让她把娘的嫁妆带走。
原来是不营利啊!
看来她得好好整顿一番了。
苏婉宁是个行动派,想到的事情立马就去执行。
她先是去熟悉了京都中,各个行业的经营模式,以及喜好。还有最热门的行业,最受大众喜爱的行业,都有哪些。
除去龙头行业,钱庄、布庄、茶馆、酒楼等等大行业外。其它的都各自有自己的经营特长。
而她,唯一的优势便是医术,识药、断药、看病、诊疗。
于是,苏婉宁保留了方氏嫁妆中,一间绣品铺子,而其余几间偏僻的铺子,全部盘空,准备开成药铺。
任何事情,从零到一的过程,都是难上加难,但从一到十,便会容易许多。
苏婉宁在忙碌的这几日,镇南王府的门槛都快被人给踏破了。
京都权贵,皆知镇南王府世子爷,从活死人中醒过来了,纷纷上门送礼探望。
从王公贵族,到朝堂众臣,无一缺漏。
江淮序也不推辞,来者不拒。
之前存放苏婉宁嫁妆的那间库房,如今又被各种礼品填满。
不过,正主儿还病着,养病期间,那些个送礼的人,都未曾见过他几面。
这期间,皇上每隔七日,便让太医院的太医前去王府,给世子复诊。
江淮序病情好转,已是半月后了。
明里是皇上天恩,太医院的功劳,可实际上却是苏婉宁三日一次的药浴,两日两次的针灸,一日三次的药汤起了作用。
府里老太君特别高兴,说江家祖宗显灵了,保佑她孙儿活过来。当然,要想让江家恢复往日荣耀。
一家主母的操持,那是万万少不得的。
于是,苏婉宁在替江淮序调理身体的同时,还被老太君安排自己身边的得力管事吴嬷嬷,教授苏婉宁管家之道。
而这作为未来的当家主母,规矩是万万不能不懂的。
之前因为她乃庶出,教养方面,自然不能跟正经的高门大户家的小姐相比。
但老太君念她冲喜,又救她孙子有功,愿意尽心培养她。
苏婉宁被架到火炉上烤着,心头憋屈,她不想当这劳什子世子夫人。
她只想尽快查出凶手,替云家一百三十一口枉死的族人报仇血恨。
可要查线索,非她单打独斗可行的。
仔细想着,这中间要耗费的心力、人力、物力,哪一样能离得开财力的支撑?
若能借助江家这棵百年大树,便会事半功倍。
这么一想,她便不排斥学规矩,学掌家之道了。
“少夫人,不知你在苏家,可有学过基本的妇礼,还有婚后一些夫妻规矩?”
吴嬷嬷手拿戒尺,端得一副严肃派头。
苏婉宁思衬:她乃替嫁之人,原主从小不被看重,养成胆怯怕事又逆来顺受的性子,而自己在云家,父母对她爱护有加,从未以闺阁女子本分去要求她。
这些世家大族,闺阁小姐会学些什么,她还真不太知道。
“三从四德?贤良淑德?”虽说不知道,但苏婉宁根据字面意思回了话。
吴嬷嬷瞧了她一眼,点点头:“嗯,看来少夫人学过。”
苏婉宁有点心虚,但能不学这繁琐的礼节,她到是乐意。
“那咱们就从勤俭修德开始学。”吴嬷嬷转着圈,开始讲解什么是勤俭修德。
“作为主母,需要知孝悌、懂礼仪、守法度、遵常伦……”(此段引用至网页查找。)
苏婉宁:“……”
一个时辰后,吴嬷嬷才结束,并让苏婉宁回去可以读些书,以增加修养。
之后的半个月,吴嬷嬷每日雷打不动,前来教习苏婉宁,作为江家主母,需要懂的事情,需要管理的事务等等。
比如,王府的日常生活、饮食、穿着、作息时间、制定规矩和制度等。
这可比她拿针治人要难上许多,她志不在此,学得异常痛苦。
“吴嬷嬷,您懂得真多。”苏婉宁由衷赞叹一句。
“老奴以前是在宫里当差的,后来年纪大了,被放出宫,就跟着老太君,少夫人聪慧,想来暇以时日,定比老奴懂得更多。”
宫里出来的?难怪啊!
这边教习结束,那头吴嬷嬷便去福安堂复命。
江老太君闭着眼睛,手里转着佛珠,正在静心念经。
吴嬷嬷站在一旁,并未打扰,一刻钟后,老太君结束念经,这才问道:“那丫头学得如何了?”
“少夫人聪慧,但好像志不在此。想来多些时日,便会见成效。”吴嬷嬷说话很有水平。
既回答了苏婉宁这些日子的学习成果,又说出她的不足处,还不至于贬低她。
江老太君起身,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可那下吊的眼眸中,却闪着精明的锐光。
“吴嬷嬷,咱们王府清冷得够久了。”
“太君可是有打算了?”吴嬷嬷最懂老太君的心思。
如今的镇南王府,旁支的不说,若嫡系这支再不开枝散叶,恐怕不过十年,便会被人吞并去。
百年之后,她若下到黄泉,如何面对江家列祖列宗?
“淮序如今大病初愈,是时候摆酒庆贺,答谢宾客了。”
“那老奴这就去办。”
“交给婉宁去办吧!也是时候让她学习如何掌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