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和张树佑躺在床上的时候,进来的那一刻她的心脏突然绞痛,难受地让她捂着胸口。拧着的眉头不肯松开。
张树佑停下所有的动作,他知道如果濯芷澜不会是这个表情,也不敢动,撑着床问她:“心脏不舒服吗?”
说着慢慢往外撤。
濯芷澜缓过那一会的难受,摇头道:“没事。”
张树佑额头上的汗滴在濯芷澜的下巴处,混着她的汗水随着她仰头的动作往她的脖子下滑,最后到达张树佑正在亲吻的地方。
有点咸。
没有指甲的手指陷入他的肉里,濯芷澜低声叫唤,张树佑也跟着她放低声音哄着她。
“别哭,媳妇别哭。”
最后张树佑实在是狠不下心在听到她声音的时候还折腾她,索性手肘撑着床面,凑过去将她的抽泣声吞没在亲吻里。
濯芷澜躲啊。
躲着躲着脑袋撞到了床头,亲吻中的她闷哼一声,抬起手拍打着张树佑的肩膀,满手的汗让她改为抓床单。
张树佑笑着移开,给她揉脑袋,没停。
濯芷澜气得抓他头发,张树佑只有一只手,又得给濯芷澜揉头,还得控制她的手,最后他将目光放到枕头边刚刚他擦手的纸巾上。
松开掐住濯芷澜双手的那只手,拿过纸巾塞到濯芷澜的脑后,被濯芷澜拿过扔地上,嘴里还骂他:“迟来的,我不要。”
张树佑被逗笑,撤身往后退,就在濯芷澜松一口气的时候,他抓住她的脚腕往后拖,让她远离床头,接着俯身。
在这事上,张树佑分毫不让。
濯芷澜不爱这事,所以也不会纵容他,但是张树佑有的是办法弄她。
激情过后濯芷澜不再拒绝,抓住他肩头的手开始控制不住找施力点,还好她不爱留指甲,否则必然会陷进他的肉里。
张树佑的力道加重,濯芷澜抱着他的肩膀小声说话,张树佑没听清,侧头耳朵贴着她的嘴唇,让她再说一遍,还抹了把濯芷澜脸上的汗水,又或许是泪水,张树佑知道从开始她就哭的挺厉害的。
濯芷澜摇头:“我爱你。”不是这句。
张树佑信,伏在濯芷澜脖颈处,喘息。
“我爱你。”他回答。
他不算是悲观主义者,既然爱和被爱已经发生,他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濯芷澜事后和他躺在客卧的床上,他的手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抬手拉下让他别动手动脚地打扰自己睡觉,张树佑拍着她后背的手一停,变成在她光滑的背上游走,还一下一下的轻轻点着。
濯芷澜受不了撑起身咬了一口他的下巴。
张树佑一手按住她到自己身上,肌肤相贴,濯芷澜身子没忍住一颤,身体再次被填满的那一刻,她还是受不了咬着他的肩头。
“待会要睡沙发了。”
张树佑笑着抖了一下,濯芷澜也随着他抖了下。
“睡我身上。”
濯芷澜懒得和他多说什么,最重要的是说不出来话了。
“明天我有应酬,轻点,别留印。”
“好。”
张树佑说得到做得到,折腾到11点就停了所有动作。
——
翌日,实践再次告诉张树佑,濯芷澜早上是最好说话的时候,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的脸,温声哄着赖床的人:“今天不是有事要谈?”
濯芷澜握住他的手腕:“不要。”带着尾音的拒绝似在撒娇。
“那我陪你睡咯。”
濯芷澜不喜欢舒服的被窝里突然闯入人,所以说这话能让她脑子转一下,整个人清醒点,但是张树佑低估他在濯芷澜心中的地位了。
只见濯芷澜掀开被子,眼睛没睁开:“进来吧。”
张树佑实在是拿她没法,没敢施力揪了把她的脸。
最后濯芷澜还是被张树佑抓起来,坐在床边缓神,衣服是张树佑帮她换的,此刻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正在为自己套袜子,被他搭在膝盖上的另一只脚有些发麻,她抬起来想自己捏着缓解一下,结果一有动作就被张树佑捕捉到,握住她的脚腕偏头亲吻落在她的脚背。
濯芷澜闭上眼。
睡意完全消散,垂在两边的手握成拳抵着床面。
“张树佑,你是不是有点特殊癖好啊?”
从两人第一次醒来的那个早上张树佑对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充满了好奇,不是亲就是摸,每一寸每一处都印下他的印记。
张树佑反问:“是我有吗?”
濯芷澜指着自己:“我?”
张树佑替她套好袜子,又将拖鞋穿好,额头顶着她的,说:“缓会,待会带你去洗漱。”
濯芷澜抬起手,拇指按压着太阳穴,疼痛让她抽回神,踩着拖鞋去浴室。
浴室里,张树佑正撑着洗手台刷牙,他今天穿着很简单的白T内搭,刷牙的时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碎发随意地搭在额前,从镜子里看到濯芷澜推门而进刷牙的动作有些放缓,回头看濯芷澜,眼神似乎在问她为什么这会儿进来了。
濯芷澜走过去环抱着他的腰,脑袋抵着他的背。
“张树佑——”
嘴里的泡沫来不及清理,笑着问她:“怎么还撒娇?”
“不想上班。”
是不是这样张树佑也不清楚,不过没有多问他,嘴里咬着牙刷给她挤好牙膏递给她。
濯芷澜刷牙有个小习惯,她接受不了牙膏的味道,所以每次刷牙都会漱口,顺便将牙膏打湿才开始。
张树佑早她洗漱完,靠着洗手台看她的时候内心是满足的,想到了什么弯腰翻箱倒柜找出自己忘记拿着的相机,调试了半分钟后举起对着镜子拍摄。
“濯芷澜。”
正在漱口的濯芷澜嗯了声,没抬头并不知道他在拍。
“你今天什么工作?”
“见总领馆的领导。”
讲完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的张树佑举着相机,她啊了声伸手去捂镜头,被张树佑躲开。
“快洗脸,送我去上班。”
濯芷澜瞪了他一眼,转身洗脸,不管他拍没拍了。
张树佑通过CCD里面的画面看着濯芷澜,曾经他做梦才有的画面,此刻正被自己记录着,纽约的春天远不及北京的美丽,但是这一年的纽约给了他最美的春色。
两个人收拾完,濯芷澜拿起桌上的早餐和张树佑一同出门,工作的时候濯芷澜都是秘书开车,所以是和张树佑一同坐在后座,低调的黑车穿梭在纽约的街道。
车子停下,张树佑正常地进去上班,濯芷澜由人引导进入会议厅。
今天被约见是被抵制的事,经济封锁、关税提高、科技封闭这对国内局势不容乐观,还是那句老话“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硬道理”,放在哪个时代都适用,过去有牺牲自我的专家,如今也会有为国奉献的年轻人。
濯芷澜就是这类人。
三个小时,结束会谈。
濯芷澜和秘书边走边和领导讲话,抬眼看对面张树佑和一众领导走了过来,路过她们的时候张树佑走到最后,不动声色地伸手用食指勾了下濯芷澜的小指,只一秒。
早在先前他就看到濯芷澜,她化了浓妆,不知道什么色号的口红抹在她唇上,衬的她的肤色更白。
穿着白裙子,拿着手机走在队伍侧边,偏过头和领导讲话。
濯芷澜有些被吓到,手里的手机被他一勾导致没拿稳往下掉,看着未上市的手机就这样与地面接触,眼睛闭上又睁开,回头看到张树佑留下的背影,害羞倒没有,恨自己手残倒是真的。
领导队伍里的张树佑扯了扯领带,今天早上濯芷澜给系的领带,有点紧。
听到声响往后看,就看到濯芷澜用手擦了下手机,继续往前走。
脑子有些空白。
——回家会被骂吗?
其实这一堆的人都知道张树佑和濯芷澜的关系,突破口就是部长指出来的,既然被技术打压,那么就得让握着技术的人站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被华尔街金融日报誉为“科创新秀”的濯芷澜身上。
不确定这个人是否愿意,刚开始都没想能约到。
直到远在北京的领导说:“佑子的女朋友,那是个顶顶有担当的女孩。”
此刻看来。
是的,这位年轻人强大、有思想主见,更有家国情怀。
走出总领馆的大门,跟身后的领导说再见,回头就看到她的车旁靠着一个抽烟的男人,背后是看重自己的领导,身前是控制自己的伯乐。
濯芷澜有些腿软,朝着mark走去。
两个人站在车边,mark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
“我在前面给你留在美国铺路,你回身给我一颗子弹,Rachel——”mark拉开车门将人塞进车子,自己也弯腰进去,继续说:“我发现,你谈了这段恋爱处处和我作对啊。”
濯芷澜看着窗外,沉默了会:“那是我的国家,没有一个人能和我的国家对比,你不能,张树佑不能,我曾经的家人也不能,就连我自己也不能。”
“可是我捧你到这个地位不是让你背叛我的。”
先前她的小动作mark可以当玩闹,被压制久了难免有些反抗,有压迫就有反抗这很正常,但是这次也算变态要和他站在对立面了。
“从始至终,我们就是两个国家的人。”
“那你就成为美国公民。”
“你知道,这不可能。”
“Rachel,我是不会动你,毕竟我对你有感情,但是——”
“他是国家公职人员,通过正规途径来到这里,”濯芷澜打断他,认真和他分析:“他在你手上出事,这是你对东方大国的不尊重,你必将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仰头闭眼:“我说过,我这一生都不会背叛你,在利益面前,可是你有你的国家,我也有我的国家,你想要我入美国国籍,当美国公民,为美国效力,你知道这是在侮辱我坚持这么久的理想,如果我只是为了成为有钱人,那么我可以留在濯家争夺继承权,而不是放弃第二产业基底深厚的家族,选择自己独开一条道。”
“我真的不会因为利益而做出伤害你的事,即使我们说两个国家的公民,但是你永远是我的指向灯,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她继续安抚mark的情绪。
“我要动他,你会跟我反目吗?”
濯芷澜抬眼看他。
“两个多月的感情当真爱惨了?”
濯芷澜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