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距离 第1章 真心话大冒险

“你降临所以我欣喜，你快乐所以我快乐，你笑了我会流泪，你幸福我会沉默地鼓掌，你看不见我在哭，你不需要知道。”

简泉的手指停在软件的每日推荐一句话上，在他还纳闷今天的推荐为什么一下子画风突变时，江港元的消息弹了出来。

“阿泉，包间在912，刚刚没联系到你我就先进来了，你到了二楼的话给我发个消息，我出去接你。”

他动了动手指回了句好。

把手机塞回大衣口袋里，他缩了缩脖子把头埋在围巾里，有些长了的头发扎在他的脖子上，但他又怕冷不想把手伸出去，只好扭来扭去和那不适的痒意做抗争，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去剪个头发。

尽管现在才十月，A市也早已冷得如已到深冬一般。

本该是穿卫衣的季节，满大街的人都裹着风衣甚至是棉袄，冷风在街上横冲直撞，掀起店面的门帘和一些小姑娘的裙子。天灰灰的，太阳没露出几秒又被云遮住了，像是老天爷给今年冬天选好了滤镜奠定了基调般。

这几年的天气真是越来越极端了，简泉想，这座城市好像已经没有春秋，只有冬夏了。

又一阵强风迎面扑来后他忍不住看了看地图，离黑兔还有个一二百米，简泉冷得实在受不了，在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匆匆钻了进去。逛热饮区时余光看到有个还穿着卫衣外套的男生，背影瘦瘦高高的，肩很宽，大大的、甚至称得上空旷的衣服会随着他的动作显出他瘦削的腰部。

简泉找到了自己爱喝的那一种热巧克力牛奶，收回眼神后动作迅速地去结了账，出门前在心里给自己加油，一鼓作气，这次就直接到包厢了。

-

包厢里已经开始在进行第二项活动了，江港元准备给简泉发信息询问他现在到哪了时收到对方已到包厢门口的消息。

他穿过有些拥挤的人群，打开门时只看见一个低着的头，暖黄的灯打在他头顶上像是动画片里天使的光环，江港元差点鬼使神差地就要摸上去。

“来了？我们进去吧。”简泉一脸淡定地抬起头，视野里是那张被自己夸了不知多少次好看的脸。他自然地走进去，然后让江港元帮他拿着手机和牛奶，“外面好冷……现在没进来几分钟又热得出细汗。”

简泉里面穿了一件黑毛衣，包裹在他纤细的上半身上，随着脱下大衣的动作起伏着好看的、流畅的线条。

“不出我意料的话，学长一定占到最里面的位置了吧？”简泉略带笑意。

听到这个称呼，江港元面上带上了点无奈的笑，“好像真的已经成一种刻板印象了。”

从二人一同进入包厢众人视线里的那一刻起，气氛就逐渐开始躁动，一些女生更是压抑不住声音开始讨论起来。毕竟谁都心里清楚今天参加这个联谊就是为了三个人。

先说严大这两位。江、简二人在高中时就以相当优异的成绩闻名于A市的几大名校，几乎次次联考两人都相当霸道地占据了文理科的第一名。

江港元，新学生会会长，在初选时就以压倒性的票数直接稳坐这个位置的候选人，后面几轮的竞选更是直接与诸位学长学姐坐在一起挑选其它部门的新干事。简泉虽不及前者横空出世一般迅速坐下领导位，却也在其组织一位大二学长退出时被其他部长推举，越级成为部长，与一个月前还是同事的同级干事们划开了阶层。

如果只是以上两点，还不足够让他们能受到这么高的关注度。

军训时江港元扎起头发的照片在学校论坛掀起一阵讨论，直到有大胆的女生去表白时才得到对方的一句，“谢谢，但是非常抱歉，我性冷淡。”

几乎是住在热帖里一般，不知何时大家又发现这两位人物时常在一起，举止亲密、氛围也神似情侣应该有的，至少江港元一点也没有什么他自己说的“性冷淡”的感觉。不知何时起又兴起了港泉cp楼。久而久之，更是有人顶着“江港元迷妹”这种id大哭道“如果是简泉，那我心甘情愿祝福”这种话。

二人从未回应过种消息，不过似乎只要亲眼看过他们在一起时的样子，就会默认那些帖子的说法完全正确。

“我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你手机上的这个每日推荐，感觉还挺有意思的，能发给我吗阿泉？”把简泉领到最里面的沙发上，江港元坐在了外面给他递过去牛奶。

“嗯，好。”他稍稍动了下手指，那边就发出了提示音。

“挺奇怪的，平常这个软件分享的都是一些名人名言，今天突然走这个风格……一开始还有些反应不上来。”

江港元轻笑了几声，“可能是算法适应了下天气，也换了赛道。”

“可能吧……”简泉往人群里瞥了一眼，熟练地捕捉到他们的名字，说道，“他们又在聊了。”

“你应该不会意外的，只要我们在一块就会听到这种讨论。”

“也对……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现在是第二轮，可能快到真心话大冒险环节了。”

“这样啊，看来今晚我们都逃不掉了。”他突然瘫软了身子，因为有些热的原因脸颊红了两片。他和江港元都是不爱参加聚会的人，但这周刚结束军训，组织里有人提起要不聚会培养一下感情。毕竟是组织的活动，再加上他俩能在一起作个伴，就双双点头答应了。哪知昨天通知时间地点的时候又变成和隔壁L大同组织联谊了。

“说起来，‘三个人’的话……”

“看到这个，突然想问问阿泉有没有听过那首……”

一阵沉默后两人同时开口，他们在暗处交换了个眼神后又同时笑起来，简泉估计江港元也不清楚第三位是谁就让他先说完。

“这首歌吗？有听说过歌名，但没完整听完过。”

“这样啊……我听过，很不错，希望有人点了，一会你刚好听听。”

简泉听到江港元这么高的评价，没忍住问他，“那要是没人点，港元学长是不是就会亲自去唱啊。”他现在俨然已经放松下来，用着高中时对江港元的称呼聊着天，他眉眼弯弯，紧盯着江港元。

江港元想起自己总被简泉说长得好看，甚至是漂亮，可能因为自己身上的气质，让简泉总是说“已经好看到雌雄莫辨了”。可是江港元却在想，这人真是没好好看过自己吗？

眼睛细长又大还有神，像用毛笔最后定势的那一笔。眼尾轻微上挑，睫毛浓密但不翘，是很乖的像扇子一样直直落下来的，看着总让人心生怜爱，半阖上眼睛时总有一层阴影铺在眼睛下，鼻子小巧精致，嘴巴也是。

江港元又在脑海里细细描摹起了他的长相，脑子里不知不觉地响起了那首歌的旋律，被简泉这么盯着，江港元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掉进了酒里，整个人仿佛被空灵轻巧的女声包裹着。所以他说不出什么拒绝，尤其是被他这么看着时。

“当然了，因为看到这句话就想到那首歌，想让阿泉也听听……”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迟了。”一道慵懒、听起来又有些冷的男声传进包厢。没有故意说的很大声，但也足够吸引人向门外看去。

“港元？”简泉没太往门口那位放去太多注意力。尽管他也挺好奇这人，但他现在有点困，所以懒得动，只想听江港元把他的话说完。

没有想到的是，这人给的效果的确有些给力，刚才还闹哄哄的空间现在只能听到不知哪位点的最新的热榜歌曲。直到江港元也抬起了头看向前方，简泉才舍得坐直身体看清楚来人。

对方似乎考虑过了逆光看不清楚这一点，在简泉转过头后三步并两步地大步走向他，然后在他面前蹲下。

“小泉。”

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一瓶热巧克力牛奶。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这里，简泉想甚至可能有人恨不得现在就去开灯好好吃完这场瓜。

在对面屏幕上的MV一个镜头的转换后，简泉突然就借着那亮起来的光看清楚了此人眼睛上连着的两颗小痣。

然后是整张脸——这人懒懒的眼睛上就是他最夺目的两颗小痣，被眼皮和上目线夹在中间，一双狗狗眼看起来很乖但眸子总是装着没睡醒勿扰，突出的、挺直的山根向下走是总紧抿着的嘴，连嘴角都是下垂的，此时却无法掩盖住欣喜地对着他笑。

“Take me back 'cause I wanna stay.”

歌曲播到这一句时，那人用牛奶瓶底点了点简泉的小腹，触感传来的那一瞬间，他的视线朝那人的手腕看去，果不其然看见那个东西，曾经还被简泉戏称为是他的防伪标记。

那是一片浅褐色的、像云一样的胎记。

歌曲结束，屏幕变黑的一瞬间，简泉却觉得有好多画面在自己还尚不清醒的脑袋里闪来闪去。

不知从何时起就一起上下学、总是待在面前这人的家里甚至晚上睡在他的床上、和他躲在被窝里在什么概念都没有的年纪里交换初吻、总是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以及只要对视就会流出眼泪的最后的那个暑假还有约好的一定要做到的承诺。

千千万万，在下一首歌的前奏闯进来之前，化成了简泉好久没说过的两个字：

“阿灼。”

蹲着的人像是等了很久、又没想到简泉会说出这个称呼一样的睁大了眼睛，连身子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但仍笑着应他，“是我。”

随着一阵狂傲的电吉他音一同躁动起来的还有几步之外的人群，在大脑一片空白、惨白的光打在他们脸上让简泉足够把记忆里的那张脸对上去时，他终于听到了他的名字。

——“这就是那位夏云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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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过神时，简泉已经做到了游戏位上，被江港元和夏云塘一右一左地包围着。活动进行到第三项真心话大冒险环节，顺时针一位一位抽取卡牌并做出相应回答或挑战，如果不做则需喝三小杯白酒。

游戏已过两轮，目前为止大家都很保守地进行着，几乎抽取的都是真心话，问的问题也无非是什么“有没有喜欢的人”、“做过最蠢的事是什么”诸如此类的一些问题。简泉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对每个人都大概有个印象，想和江港元说几句时想起身边还有个突然出现的发小，不想冷落任何一方只好乖乖坐着。

等到江港元的真心话回答完后，在大家都以为可能要这样“真心话”直到此环节结束了时，简泉的一句“我选大冒险”毫无疑问地让他接受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有人开始兴奋起来，几个胆大的女生压低了声音讨论，“不愧是简泉啊！”

简泉在之前聚会的时候也看过别人玩这个，对于大冒险的内容心里也大概有个数，他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抽到什么奇葩内容，毕竟选择大冒险只是为了调动气氛，实在完成不了的话，喝三杯白酒就好……

——卡牌翻过，上面赫然印着几个大字：请和你身边的人接吻三秒。

众人见简泉的表情一瞬之间变得僵硬，不禁好奇地催促他让他念出来。

夏云塘见他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自暴自弃一般地把卡按在桌子上，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没差别，但只有他知道简泉在极度不自然时左手小拇指会颤抖，然后他很快地握了一下拳，说出了内容，在众人还来不及作何反应时为自己倒好酒说他接受惩罚。

他注意到简泉在往自己这边贴，连身子都倾斜了一半，好像在避着江港元。脸上因为喝完酒出现了红晕，大片的渲染着，连耳朵都红了。他身子稍微后仰也试图去观察江港元，可惜对方和坐在这里的大多数时间的状态没有任何不同，只是直直地坐着，然后静静盯着不知哪处，与周围人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简泉动作太快，喝完后就立马坐下，大家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打了个猝不及防，一时间也没人说话。

这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出来，“小泉酒量好了这么多啊？不过话说，卡牌内容是‘和身边人’，没有规定是左还是右，我长得不赖，下次再抽到了，你勉为其难让我配合一下你，喝那么多酒，还好明天不上课，不然我想你肯定爬不起来吧？”

似是为这气氛找到了突破口，一边的双创部部长孙览也很快地接上了话茬，他和简泉是一个部门的，虽然比他大一级，但为人很是亲切，也很欣赏他，他先是笑了几声，然后说，“这还是简泉第一次在我们面前喝酒呢，没想到还挺猛的。”

见这位学长说话，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地插着话，“是啊，简泉这酒量还不错啊。”

“看来以后得多拉着简泉出来聚聚啊，身上有好多惊喜呢！”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啊，我还想着我的港泉cp是不是真的呢……”

“姐我求你小声点……”

一位没见过的学姐突然说，“不过云塘你怎么知道简泉明天没课啊？”

看样子似乎是严大的学姐，简泉也有些好奇，一同朝夏云塘看去。

“偶然间刷到严大的帖子，想起小泉上的是计算机专业，就去那里要了一份课表准备什么时候去找他。”

“这样啊……那……”

“现在该你了吧，抽一张。”简泉突然冷不丁提醒道。

“对。”他吃了口西瓜放下牙签，把手搭在面前的两种卡上，“感谢简泉同学给的教训提醒，我酒量不太好，所以还是选真心话。”

简泉挑了下眉，在众人的起哄声里想，夏云塘就用这么几句话给了这些人他很容易接近打趣的错觉吗？

夏云塘用两根手指夹起一张卡，然后利索地翻了个面，眉头轻皱，不经任何人催就念出了问题，“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简泉在一边心想这算什么问题，夏云塘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答。

下一秒，那人的声音出来了，还是轻轻的、很随意的那种，不过明显能听出来真的是认真考虑过的。

“不知道。”

简泉注意到夏云塘很快地瞥了一眼自己，或许不仅仅是自己注意到了，连旁边的江港元也是，动作第一次有了较大的起伏，肯转过身看主人公。

“好了，下一位吧。”没有人愿意让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场子又冷掉，大家都很上道，吵着拥着下一位快快进行。

简泉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因为这个游戏知道些别人不得了的事，他没忍住还是问了夏云塘，什么叫“不知道”？

……还有，为什么要看我？

后面那句话他当然没问出来，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呢。夏云塘凑到他耳边悄声说，“小泉，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

他低语时呼出的热气打在简泉耳朵上，让简泉猛的哆嗦了一下，刚下意识想往后躲又被那人拉回去，“我好久没见你耳朵上这个痣了啊。”

简泉想起夏云塘之前千求万求自己长大了一定不要打耳钉，至少是千万不要在这个位置上。

“你都不知道它有多会长……你本来就白，它却黑得像用毛笔点上去的一样。有的时候你耳朵一红，这痣就更漂亮了。像是被桃花瓣托着的一颗黑钻石。”

就像现在这样。

夏云塘伸手摸了上去，简泉没忍住痒斜着头轻轻蹭了一下他的手腕，不过可能也是因为醉了，又或者夏云塘小的时候就经常这样做，简泉也没说什么，就呆呆地看着桌子任他碰。

人群彻底兴奋放开，聒噪的话语和炫目的灯光让简泉觉得头晕，他偏身给江港元说自己得出去醒醒酒了。

“不用我和你一起吗？”

“快到你了，你先玩完这一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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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元，你抽中的是什么啊？”

思绪被拉回，江港元看了眼卡牌，“你最擅长什么？”

有人忍不住说道，“如果是港元的话，这题应该也不好答吧？毕竟看起来就是个很完美的人。”

他带着笑意向对方颔首表示感谢，低眉思考了一会，在心里组织好措辞然后开口，“嘴笨。可能这是我的一大特点。”

这两个字怎么听都不像是优点，毕竟在大家心里，“擅长”对应起来的普遍是一些长处。但这人用一副谦虚的样子说出来，众人不禁又开始回忆起他最初在竞选时耀眼的表现，也是因为现在气氛彻底放松了，所以大家也赞叹着告诉他当时如何如何被他惊艳到。

江港元一边应着一边收回视线，夏云塘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转角处。

他也要出去找阿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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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出来了，不仅是为了找简泉，江港元自己也受不了里面的吵闹了。

他轻吸了一口烟，听见有人隐隐约约的说着什么。

“虽然说我们在你高中三年还是保持着联系，但我没有想到竟然变成了一学期一次……叔叔阿姨为什么要让你去那里上学啊？我记得Z市的教学资源很好，你在那里上学，高考成绩不会和现在这个有多大差的。”

“……其实是我自己要去的。那几年心太乱了，想让自己静一下，听到有父母的同事推荐，就去那里上学了。”

“这样啊。”

晚风还是有些太冷了，简泉刚喝了酒，江港元这时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感冒，刚刚他走得急，忘了拿围巾。

“不过，刚刚在你右边的那位，就是你经常提到的江港元吗？”

“嗯，是他。怎么了？”

“没什么。”夏云塘顿了顿，“就是挺羡慕他的。”

外面静静的，也很冷，包厢里却是一派热火朝天，各种各样的歌和人们的大笑声混在一起，玻璃门挡不住。

江港元突然就在想，今年过年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呢？

“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简泉说。

“对，大概率找工作也会在这里。”

“嗯。”

江港元听到夏云塘的几声叹息，可能还有几下跺脚和那人手指轻敲铁管。空气中的一切都因为他看不见而敏感起来。可是有些太冷了，所以他在对方没说全“小泉，他是喜……”这句话之前就拿着围巾走出来了。

“阿泉，里面差不多结束了，要回去吗？”

两人都没太大反应，只是夏云塘在看到江港元手里的那条围巾时才有些慌神，他知道简泉有多怕冷。

“小泉，你快回吧，我都没注意到你脖子上空了那么大一块。”

简泉很自然地接过去，在缠起的时候听到这话笑了笑，说你也是，这么冷的天，竟然就穿那么薄的卫衣。

夏云塘笑了笑，说，我早都学会秋天的时候穿秋衣了。

等简泉缠好围巾收拾完毕后，江港元看向夏云塘点了点头，夏云塘也回了他，在目送二人离开时，晕的差点走不动路的简泉突然听见那人的大喊：

“简泉，你还没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歌名：《Save Your Tears 》

很神奇的是写那段的时候刚好随机到这首，刚好这几句歌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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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真心话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