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怎么做呢?
其实直接杜绝掉惠进入咒术界比较安全,惠惠奇怪的能力可以从甚尔口中得到解释。
但她没法抑制惠惠的能力,如果能把他变成普通人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养着惠惠,他什么都不要做,像个普通孩子快乐长大,成年后她可以赚很多钱供养着惠惠,远离那个危险的世界,这方面她很有信心。
或者她有甚尔那么厉害也好,可以打断惠惠的四肢——不行,裕里的大脑卡壳了下,不可以伤害家人。
在一切发生之前掐灭源头就好——
这一刻,裕里和甚尔心中所想默契的统一。
消除一切可能导致坏走向的不稳定因素,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悔的余地。
“我不在乎别人,甚尔,我只在乎你们。”裕里握着那双粗糙,缠满厚茧的双手,裕里垂下眼眸,呢喃道。
拥有强大力量的男人不言语,安静地听着她讲述。
“不要告诉惠惠,在被他发现之前处理好一切,你尽力去做,剩下的交给我。”
如果这是惠绝不更改的选择,她会让惠充满安心的,健康地踏入那个咒术界。
“甚尔,我需要你。我们离不开你,我和惠惠没办法依靠自己生存,这个世界太危险了,不是只要有钱就能活下去。”裕里说得很缓很慢,像是为让他能够仔细听清,记在心中。
“世界有70亿人口,但只有一个甚尔。”
他眼中忽然蒙上了一层薄雾,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甚尔的话里甚至有些颤音。
“我可以爱的,只有你。”裕里说。
甚尔突然搂住她,那双结实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抱住她,将她从温暖的被窝里扯出来,同他肩膀相抵,心脏挨着心跳,激烈地跳动着。
甚尔只觉心底仿佛有某种坚硬之物在渐渐瓦解,裂开了一道道细微的缝隙——
然后,一束光猛地打进来,晃晃悠悠的,不那么稳当,却异常坚定地照着他。
那些长久以来淤积在心底的酸涩情绪,如同陈年的腐土,此刻却在一瞬间被温暖的拥抱所驱散。
这个拥抱太紧,紧到裕里感到不舒服,她慢慢搂住甚尔的脖子,凌乱的脑袋靠到肩颈,在甚尔没有松开她之前,裕里也不会放手。
……
【要多向病者倾诉真实心意,病者易缺乏安全感,诉说爱意可以重新塑造他的人格】
【这类病者不懂得如何爱自己,缺少情感理解,自我价值感低……但更愿意讨好亲人】
这样吗?
是这样吗?甚尔。
那就相信我吧,讨好我吧,理解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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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电梯门伴随着叮的一声轻响缓缓开启。
甚尔拧灭烟蒂,走进那家侦探社。
啊,他即将踏入扮演恶人的角色。
似乎他从未是正派之人,甚尔暗自苦笑。
在听裕里讲完一切后,他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想法:无需探究真伪,他誓要给女儿一个圆满的交代。即便这些人无辜,那么死后把罪孽都算到他头上就好。
而惠和裕里,只要安全地在阳光下长大。
那些美好的画面里有没有他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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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甚尔身影的瞬间,中岛敦绷紧了神经,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男人极度危险。
他摆出防御的架势,眼眸死死盯着男人,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不要那么紧张。”甚尔拉开椅子坐下。
国木田推了下眼镜,抬头看了眼男人,随后沉浸在工作中。
“禅院先生,请稍微等一会,社长已经接到您的讯息,他在赶回的路上。”
中岛敦迟疑了下,小声说:“这位是委托人吗,国木田前辈。”
“不是哦,是来和社长做交易的啦,对不对甚尔君~”
一个轻佻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伴随着黑色脑袋的摇摆,手掌不轻不重地拍在了甚尔的肩头。
太宰治:“嗯,好久没看到你的消息了。甚尔,最近隐退了吗。”
甚尔:“啊,你猜?”
太宰治:“嘛……那你的身价可要打折了哦,太久没出手会让人怀疑身为天与暴君的你实力是否退步,一会和社长交涉的时候记得打三折哦。”
太宰治,前黑手党干部。
做事风格属于甚尔最不喜欢不想招惹的那类人物,碍于此人确实聪明,合作起来很方便,二人也有过一段狼狈为奸、惺惺相惜、互卖雇主的温馨过往。
甚尔:“交易内容不和钱挂钩,滚开。”
太宰治遗憾地松开手:“还以为老友相见的氛围会温情点呢,真过分,粗鲁的男人。”
他走到中岛敦身旁,给炸毛的白虎撸了撸后背。
“对不起太宰前辈,我其实没有想攻击的意思,下意识就……”
那种仿佛身处丛林中被大型野兽盯上的既视感,尽管对方没有敌意,他还是感受到了威胁,所以情不自禁地想要反抗,竖起背毛维护自己的领地。
敦用手遮住了脸庞,心中竟闪过一丝兽化的冲动,尤其是在理智尚存之际——
“害怕是正确的,没有第一时间被兽性压过理智贸然冲上去的敦进步了很多,那个男人确实很可怕,惹到他会被揍得很惨哦。”
被太宰治猜出心中所想,中岛敦有些害臊。
甚尔瞥了眼,没想到那个男人脱离黑手党后居然带起了徒弟,令他有些意外。
终于,福泽谕吉缓缓推门而入,步伐中带着一丝迟来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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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生病她睡得很沉,半梦半醒间,裕里感到一阵晃动,被什么东西夹住身体好像在挪动,耳朵也很吵,各种声音争先恐后地往耳朵里钻。
“裕里,快醒过来。”惠在呼唤她。
裕里揉揉眼睛,睁眼看到一片废墟。
居住多年的公寓宛如经历了一场浩劫,遍地废墟,残垣断壁触目惊心。
甚尔手持三节棍站在废墟上,惠的视线随着他位置的变换挪动。
“家里遭到袭击,抱歉,我完全没有察觉到,是甚尔救了我们。”惠表情愧疚,抱住裕里的胳膊微微颤抖。
整个过程中因为药效作用裕里睡得很死,惠在被救过程中抱着那只绿色虫虫玩偶也派上了用场。
裕里靠着玩偶打了个哈欠。
“他很强呢。”惠幽幽道。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的禅院甚尔都强到可怕的程度,这位背负禅院家诅咒而生的人,以近乎完美的形态降临于世,其肉.体被锻炼至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
在前世的涩谷之战中,他也曾被甚尔重创,一度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况且甚尔的攻击从不手下留情,惠目睹着那群黑衣人挨打,心中也跟着隐隐作痛。
等甚尔解决完一切,这群人还没帮他舒展开筋骨。
他估摸着卧室的位置走过去踹断一截钢筋,从被压扁的柜子里翻出几个重要物件塞进丑宝嘴里,紧接着带着裕里和惠打车离开。
“要去哪里?”
裕里趴在车窗口,随着车子启动身后的废墟缩成一团小小的阴影,直到彻底看不清她才收回目光。
毛毛虫玩偶被惠抱在怀里,尾巴盖在裕里的腿上。
甚尔没有回答,他的视线飘到不知道什么角落,脑子也跟着放飞了。
惠想伸手戳他,被裕里拦下。
车子开了很远,远到开出东京市区,那些繁华炫目的高楼化作一排排霓虹消失,沿着高速公路继续狂奔,大约半小时左右,到达横滨。
横滨是一座很神奇的城市,它游离于政府监管的边缘,由黑手党和当地军警共同治理,分割财权,形成了独特的权利格局。
民风淳朴,人才辈出。
堪称东京版哥谭市。
“我得离开你们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他会负责你和惠的衣食住行。”
甚尔将他们交到一家侦探社里,社长是位沉稳可靠的银发中年男人。
惠的眼神瞬间黯淡,他偷偷瞥向裕里,眼神中传递着无声的讯息:看吧,正如我所料,他迟早会离开我们的。
“为什么?”
裕里表面平静地询问,但藏在玩偶中的手指却因内心的紧张而紧握,骨节隐隐发白。
裕里误会了。
甚尔没有思考就可以得出这个结论,要说原因的话……直觉吧。
换作之前裕里可不会这么问,她宁愿从孔时雨那偷偷打听也不会直接当面问他。
因为生病吗?
她的反应反而变得更为直接和坦率了。
“没有不要你们。”甚尔蹲下身,认真解释,“只是和这位社长有个交易得完成,本来没打算把你们扔给他,但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确实很危险,我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在家里护着你们,所有事情解决之前就暂时住在这里吧。”
裕里盯着他的眼睛,奢望从甚尔黑色的眼眸中看出些破绽。
但她没有看到撒谎的痕迹,甚尔很认真。
“没有别的办法吗?”
布满老茧的手掌按了下两个孩子的脑袋,揉乱裕里本就凌乱的头发,甚尔眼中出现笑意。
“抱歉裕里,我只擅长这个。”
甚尔需要钱,很多的钱。
生命在手中悄然消逝,而他无动于衷;只有当银行卡上的数字累积成可观的财富时,甚尔才感到一丝安心。
他暗中积攒了两笔钱:一份为裕里准备,另一份则为惠留存。
只有钱才能养育子女,让他们无忧无虑,无病无痛地长大。
他比谁都清楚,钱有多么重要。
“惠,照顾好姐姐。”
甚尔走之前跟惠叮嘱了一句。
空气里萦绕着浓厚的咖啡苦涩味道,很快遮掩住了甚尔的气息;那些飘散于空中的,更像是欲断未断的话语。
出门前,甚尔顺手拿走了饮水机边的两包咖啡糖,扔进嘴里嚼了两口。
嗯,难吃得要死。
他没有舍得扔掉,全都吃进胃里。
塑料袋在手心里发出脆响,甚尔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他的目光虽看似随意游移,实则紧锁着猎物不放。
然后,一家甜点铺面前,他的猎物出现了。
“悟,那个男人在盯着你。”夏油杰戳了戳好友。
“啊?”
五条悟嘴里塞满甜豆,扭头到处乱开,漂亮到惊人的苍青色眼眸一瞬间搜寻到视线的主人。
五条悟皱眉,由于之前在池袋被奇怪男人搭讪的经历,对于这个岁数的中年男人,条件反射的生理厌恶。
横滨:一个充满挑战与机遇的城市!
(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写到横滨就想到了哥谭,不过某种程度上还挺对的哈)
之后呢猫猫和爹咪要打起来了!
谢谢老婆们给的营养液,新年开心快乐[加油]
还有就是随榜更,本周大概有个1万字左右的更新[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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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