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染红了夕阳,张延庆见众人不敌,立马从袖中掏出信号弹发向了空中,不一会儿一群蒙着面的刺客便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金鸣收完其中一个护卫的人头,看着四面八方的刺客冷笑一声:“看到了吧,和刺客勾结的是你们太守张延庆。”
众人见了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张延庆的当,但张延却并不当回事:“是又怎么样?你们现在迷途知返也已经晚了,还不如和我一起杀了他,我保证只要杀了他我就会保你们不死,但如果你们不杀他,你们现在就得死。”
众人听后原本犹豫的神情瞬间坚毅起来,他们确实没有了退路,不管张延庆的话是真还是假,他们只能相信,于是握着带血的长刀再次冲了上去。
金鸣见状叹了一口气,脸色比刚才更冷了:“死不悔改。”
而另一边,许直他们几个行到集合点便看见了沈言一行人,不由大喜:“殿下终于见到你们了。”
“金护卫人呢?”马车内的容稷听到许直的声音不由探出头来。
“殿下,属下该死,金护卫为了救我们被困在城里了。”许直三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容稷闻言小脸一暗,但并没有怪罪三人:“沈太医你帮他们处理伤口,其它的人跟我去救金护卫。”
“不行,大家不能去。”沈言急忙阻止。
“为什么?”容稷皱眉看向沈言。
“金护卫说过会回来的,我们应该相信他。”沈言回道。
“可是……”容稷仍旧有些担忧。
沈言见容稷仍旧不放心便说道:“这样吧殿下,我去看看。”
“不行,沈太医,你不会武功,去的话太危险了。”容稷摇头拒绝。
“殿下你相信我,我能将你带出来也一定能将金护卫带回来。”沈言语气坚定。
“殿下,让我跟沈太医一起去吧。”一旁的许直拱手请示。
“不用,你在这保护殿下。”沈言毫不犹豫的拒绝。
“沈太医,快日落了,尽早回来。”容稷虽然不希望沈言冒险,但还是同意了沈言的请求。
“好。”沈言说完便上马消失在了暮色中。
夕阳渐落,山川苍茫,一路上除了鸟叫声之外便只剩下铁蹄声。
沈言到达城门外的时候夕阳已落了一半,周围的景物变得昏黄一片。
沈言刚要下马,“吱呀”一声,城门被打开了,只见迎着昏暗的夕阳一个身影屹立在城门口,沈言定睛一看那个身影正是金鸣,城外穿堂的寒风将金鸣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散落的发丝随着血味飘荡在空中,金鸣一身全是血,连手上的银剑也被染成了血色,额前的血迹划过冰冷的双眸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血痕,而他的脚下尸横遍野,让人胆颤。
“金护卫!”沈言一怔,翻身下马。
“你怎么来了?”金鸣见是沈言不由微愣。
“殿下担心你,所以派我过来了,你没事吧?”沈言见金鸣全身是血,不由从怀中拿出手帕递给了对方。
金鸣淡淡扫视了一眼四周的尸体,并没有接过沈言的手帕:“这些刺客的武功还不至于让我受伤。”
沈言见状只好收回手,突然一声闷响传来,沈言感觉右肩一沉,抬眸发现金鸣整个人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金鸣……”沈言一怔,帕子从手中滑落,没入了血水中。
回过神来后沈言想要推开对方,便听见金鸣疲惫的声音从耳旁传来:“我只是……太累了。”
沉重的呼吸声夹杂着温热的气息,沈言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犹豫片刻后又放了下去。
黑暗将大地吞没,月亮悄然而至给人间带来了微弱的光明,空旷的林中,一辆马车正在奋力疾驰,好似在逐月。
马车的颠簸将金鸣扯出了梦境,他睁开眼睛,下意识拿起了自己的银剑,看了一眼周围见自己是在容稷的马车里这才放心下来,金鸣揉了揉自己被颠的酸痛的肩膀准备起身,掀开车帘便看到了沈言。
沈言端坐在马车外,手持缰绳,一脸静然,月光透过树缝投下一片月色笼罩在他身上,此时的沈言像是染了一层仙气,如同天上人。
金鸣不禁有些晃神,随即轻咳了两声。
沈言听到动静侧头看了一眼金鸣:“醒了?”
“嗯。”金鸣点了点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谢了。”
“什么?”
“你送我回来。”金鸣那时候虽然昏了过去可他记得昏迷之前是沈言赶了过来。
“金护卫,你客气了。”沈言语气平静如水。
“不管怎么说,谢谢了。”金鸣言辞诚恳。
“张保延庆还有那些刺客临死前有没有说是谁指使的?”沈言转移了话题。
金鸣在他们临死前确实问过他们,但对方始终不肯说出幕后主使,金鸣见问不出便也没有留活口:“没有,他们死都不肯说。”
“那就只有等到敌人下一次行动的时候了。”沈言叹了一口气。
“那就等着吧。”金鸣耸了耸肩。
马车一路朝着清州城的方向赶去,两城近三百里路,几人赶了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还没出林子,贺宵只好在一旁说道:“头,我们赶了这么久的路,这天都快黑了,不如先休息一下,明早再继续吧。”
“不行,我们必须尽快赶到清州城,以免夜长梦多。”金鸣虽然解决了柳州城的那些刺客,但是保不齐还有另外一波刺杀的人,他们必须尽快入城才行。
“可是再赶下去恐怕殿下和沈太医的身体会吃不消啊。”贺宵提醒道。
金鸣闻言看了眼两人,容稷虽然是皇子但自小习武身体倒还受得住,但另外一个脸色确实苍白了许多。
想到此处,金鸣只好翻身下马朝大家说道:“赶了这么久的路,大家都累了,先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早再出发。”
“是。”跟在金鸣身后的护卫应完便停下来开始生火。
金鸣走到沈言跟前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递给沈言:“把这个吃了。”
沈言接过丹药,眼带疑惑:“这是?”
“吃了便是,难不成你怕我会害你呀?”金鸣没好气的瞪了沈言一眼。
“嗯。”沈言应了一声,服用下丹药,片刻后,只感觉浑身轻快了许多。
“好点了吗?”金鸣看着脸色开始恢复正常的沈言问道。
“好多了,多谢你的丹药。”沈言点头表示感谢。
“既然这样那就劳烦沈太医你去弄点吃的吧。”金鸣说完摆了摆手。
沈言吃了对方的药也没法拒绝便问道:“金护卫,你想吃什么?”
“野味。”金鸣故意说了一句。
贺宵担心沈言不会打猎便上前说道:“头,还是我去吧。”
“不用了,沈太医虽然是太医但这身子骨还是文弱了些,应该多锻炼锻炼才是。”金鸣挥手示意贺宵退下。
"可是……”贺宵还想说什么,沈言却先开口道:“不用了,金护卫说的对,我去就行。”
金鸣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到一颗大树边坐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贺宵见沈言还没有回来便忍不住上前提醒:“头,沈太医都去了这么久,会不会出事啊?”
“怎么,你怕他被山上的野鸡野兔拖了去呀?”金鸣回道。
“可是......”贺宵看着金鸣不善的表**言又止。
“行了,别可是了,你被拖了去他都不会被拖了去。”金鸣说着便打了个哈欠开始睡觉。
“好吧。”贺宵说着便抱着柴火退到一边不敢多言。
半小时后,金鸣从睡梦中醒来,瞥了一眼快落山的太阳,见沈言还没有回来,便一边叹气一边进了树林:“这文人就是麻烦。”
林里枝桠交错,杂草丛生,金鸣走着走着心里开始打鼓:这沈言到底去哪儿了,不会真出什么意外吧?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林子深处响起了一阵细碎的声音,金鸣朝着声音的来源寻去,便看到了提着一只野鸡的沈言。
“来真的?”金鸣看着沈言手上的山鸡有些愣神,他没想到沈言竟真打到了一只山鸡。
沈言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山鸡递到金鸣面前:“你要的野味。”
“你是怎么打到的?”金鸣接过山鸡,有些疑惑。
“年幼的时候学过。”沈言说着继续向前走去。
“既然山鸡你都打回来了,那干脆你也一并烤了吧。”金鸣追了上去。
沈言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金鸣:“你自己不是会烤吗?”
“我这不是想尝尝沈太医你的手艺嘛。”金鸣笑道。
沈言丝毫不相信金鸣说的:“我看你是觉得自己动手太麻烦吧。”
“我是真想尝尝沈太医你的手艺。 ”
金鸣胡诌道,金鸣的父亲是钦天监监正,虽然官职不大但一家人也吃穿不愁,后来自己战场风光的那几年家里更是门庭若市,就算后面败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吃穿用度照样有人伺候着,哪里用得着自己动手,上次在庙外他是实在嘴馋又闲得无聊才自己上手的。
沈言并没有松口:“不行。”
“沈太医,就一次,你烤的肯定比我烤的好吃。”金鸣说着便将手中的山鸡扔到了沈言怀里。
“金护卫你这是为自己的懒找借口吧?”沈言接过山鸡,没好气的说道。
“沈太医别这么说嘛,大不了下次我烤给你吃呀。”金鸣耸了耸肩,有些小得意。
“不需要。”沈言立马回拒。
“那下次还是你烤给我吃。”金鸣似乎料到沈言会这么说。
沈言闻言,心头气结决定不再跟金鸣纠缠这个话题:“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