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起嘴角,拿着酒杯在房中来回漫步,杯中的酒,一半进了她肚中,一半洒在了地上,满屋子漂浮着一股甜腻的气息。
一股熟悉的感觉袭来,她感觉到,人越来越近了。
窗被推开,月光洒落进来,明亮的月光下,赤金的山峰中,弯曲的小道上,几个骷髅头抬着一顶小轿子缓缓飞来。
她激动得几乎要跳下楼,可往外走了几步后,她又走回来,坐在床上,淡淡吩咐:“将壶里的酒补满。”
“是。”几个骷髅头抬着一罐酒,仔仔细细一滴不漏倒进镶着五彩宝石的金壶里,又将金壶的酒水倒进金杯之中,捧到她跟前。
她接过酒,深吸一口气,一口灌下。
声音近了,停留在墙外,有骷髅在外问:“主人,人到了。”
“将轿子抬进来。”她坐在榻上,盯着墙看。
轿子穿过墙,慢慢悠悠飞来,停在她跟前。
她摆了摆手,骷髅头们安静退回墙外。
“哈哈哈!”她仰头大笑着,围着轿子走了几圈,笑声越发扭曲,眼中又被黑雾侵占,“谢浮岚,你骗我的时候可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入我手中?”
里面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静,像是没有人一般,阿岫有些恼火,一把掀开车帘,随即愣在原地。
“师父……”她喃喃一声,眼神恢复清澈,多了些湿润。
怒火不断往外涌,她后退几步,大吼一声:“都给我滚进来!”
瞬间,数百个骷髅头从四面墙中没入,有不知死活的,没看出她的怒意,还上前问:“主人,怎么了?”
她一脚将说话的骷髅踩住,指着轿子里的人,怒目切齿道:“谁准许你们伤他的!谁准许的?他是我的人!要杀也只有我能杀!”
骷髅连声道:“主人未吩咐的事,小的们哪儿敢擅作主张,小的们发现他时,他已经这样了……”
阿岫深吸一口气,眼中怒火更盛:“是谁?去给我查,我要将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是、是,小的们这就去查……”一眨眼,数百个骷髅又悄声离去。
阿岫看着轿子里昏睡不醒的人,缓缓上前,慢慢弯身,弯起的手指轻轻划过他伤痕累累的脸颊,悄声自语:“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神君吗?怎么也将自己弄成这样了?”
轿子里的人脸色惨白,一动不动,从脸上到手臂上,全都是细小的伤口,看着像是被动物爪子划破的,若非是残存的气息,阿岫都要以为他死了。
阿岫又后退两步,微微抬手,一团黑气将他笼罩住,包裹着将他放在了床上。阿岫跟过去,悬掌在他眉心之上,一道黑气源源不断朝他体中灌去,方圆数十里的骷髅都闻到了这股香甜的气息,蠢蠢欲动起来。
可不一会儿,那些被灌入观尘体中的黑气全被他打了回来,将阿岫打了个猝不及防,一口黑血吐出,连连退了好几步。
功法不同,她救不了他。她有些懊恼,随后又有些生气,擦了把嘴角的血,淡淡道:“那你就去死吧。”
说罢,她盯着他又看了会儿,朝外传音:“去,去灵雾山抓几个弟子来,要修为高的。”
声音一波又一波朝外传去,临近灵雾山的骷髅们听见,迅速聚集在一起,朝山上出发。
阿岫在床边坐下,蹙着眉看着床上的人,指尖在他脸颊轮廓上描摹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忍不住,缓缓低头,在他唇上碰了碰。
她卧去他身旁,双臂撑在他头两侧,低头看着他笑,笑着笑着眼泪全掉出来。她一翻身,一把抄起酒壶,往口中猛灌一口,随后捧着师父的脸,狠狠撕咬吮吸他的嘴唇。
“师父睡着了……”她喃喃一声,手从他的衣领探进去,“师父要是醒来,会不会伤心欲死?毕竟师父这样厌恶我?”
她冷笑一声,将他破烂的白衣扒光:“可我就是要看师父痛苦,我要让师父比我更痛苦。”
幽暗的光下,那副躯体在她眼前一览无遗,连心口的小痣都看见。
阿岫指尖从他嘴唇往下滑,抚摸到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不屑笑了笑:“不愿意给我看,我还不是看到了?原来师父和常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她狠狠揉搓了两把,没见有什么反应,兴致缺缺地收了手,给他换了一身红色的衣裳,背靠在软垫上,将他搂在怀里。
不知过去了多久,骷髅们在外传话:“主人,人带到了。”
“进来。”她淡淡道。
“主人,小的们路上消耗太多……”
“闭嘴。”她划破掌心,几团黑气飞去,落入骷髅们身上,骷髅立即又蹦又跳,恭维几句快速退下,只将人推了进来。
她懒懒抬眸,朝那两个弟子看去,微微挑了挑眉:这两个人,她见过,那日在山门拦过她的。
成安和赵齐也看过来,成安先是看一眼昏睡的观尘,又看一眼阿岫,最后看一眼他们俩搂抱的姿势,和不整的衣衫,尤其是阿岫的,半颗圆润都快露出来了,还紧紧贴在神君额头上。
“唉!”成安快速避开眼,重重叹息一声,低骂一句,“欺师灭祖!有违人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