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咸鱼 第4章 爽！

安全返回营地后，我被当地牧民奉为了英雄般的人物。

更是赢得了灿烂文化有限公司所有人的崇拜，小呆从此成为了我的铁杆粉丝。

逞英雄一时爽，事后的麻烦事儿也接踵而来。

一向平平无奇的王宇宙突然露出了天大的大本事，激起了众人强烈的八卦心。

“王姐你骑马骑的这么好，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啊哈，那个......小时候学过，刚才事出紧急才超常发挥。”

“王姐你别装了，小时候就学过骑马，你的家里一定很有钱吧？该不会咱公司有个隐形的富二代吧？”

“呃，不是。”我尴尬极了，此刻恨不得插个翅膀飞走。

“王姐，你老公是做什么的？是不是很有钱？从来都没见过他，什么时候也带来让我们见见呀？”

“呃，这个......恐怕不行，我俩不熟。”

“什么？王姐你该不会背着我们大家离婚了吧？”

我见远处升起了缭绕的炊烟，急忙说：“我饿了，去吃饭吧！”借机跑走了。

心里琢磨着：“这王宇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我与她看似南辕北辙，之间是否存在某种特定的联系？这场跨越百年的穿越，是她的宿命，还是我的使命？”

晚上的龚火晚会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不只我们营地牧区的人全员参加，还邀请到了散落在四周的其他游牧民族。

正值初夏，他们将身上厚重的德勒换成了轻薄的特尔力格，又称夏袍。

为了帮助游客适应草原的温差变化，特地发给我们每人一件领子和前襟带有金线镶嵌的大襟坎肩。

从腰带的材质可以判断出他们各自的身份地位，是丝绸、皮子，还是麻绳，其中大有讲究。

草原女性的头饰皆用珠宝和金银玉器制成，非常华丽，腰带上还挂有刀子、火镰、鼻烟壶等生活中实用的小物件，甚是有趣。

服饰上或明艳或沉稳的色彩搭配也体现着每个人不同的审美，图像通常具有吉祥如意、健康长寿、富贵福禄等美好寓意。

细细的观察完周遭，我再次陷入了恍惚。

尤记得新帝执政的第七年、我入仕的第三年，当时的朝政已然是内忧外患，但是该有的大国体面依旧残存。

一直盘踞在遥远塞外犹如散沙的大金，曾经不远万里带着二十箱华丽的首饰珠宝和金银玉器，以及当地特有的古药秘方前来我朝洽谈合作。

得知了大金结盟的小动作，其他周边藩国也纷纷按捺不住，都带着厚重的礼物，快马加鞭的前来朝拜。

最后，一场单线程的外交往来，在各方势力的你争我夺之下，生生的变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万国来贺。

殊不知，这场天下皆知的盛宴，竟然是导致我大月日后加速衰败的导火索。

当年为了显示大国风范，欢迎各国使者，大月暂停了一切繁琐的入关审核，就连运送的物品也都草草检查。

可没人知道，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下面，竟然暗藏了一车又一车的火药、武器，和死士。

有各番邦的，也有朝中逆党的，就此统统流入了中原大地。

一时之间，京都内鱼龙混杂，身着各式各样外族服装的人整日穿梭在大街小巷，待我们发现其中猫腻想要管控时已是来不及。

想到这里，我望着眼前这群欢呼雀跃的牧民和他们身上花花绿绿的异族服饰，一阵急火上行，理智按捺不住愤怒，动了杀心。

竟鬼使神差的摸到了一把弓箭，这久违的血腥感令我兴奋至极。

我凭着肌肉记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身体重量均匀的分布在双脚上，左手握弓，右手放松，箭搭上弓弦，箭尾插入箭台，确保箭羽对齐。

拉弓的瞬间，松弛了太久的背部肌肉陡然苏醒，神力归位，当回曲直的感觉太爽啦！

待我全神贯注的盯准靶心，正欲朝着人群中那个一脸络腮胡、带着貂皮帽、摇晃着乌苏玻璃酒瓶、吆五喝六、长得最像大金使者的肥胖男人射出暗箭时，一位陌生的年轻男子闯入了我视线的正前方。

他一把握住我的箭头，使弓箭无法动弹，莞尔一笑，富有磁性的说：“放轻松，深呼吸，利器不要对着自己人。”

我嫌他多管闲事，阴森森的瞪了一眼，“走开，别碍事儿！”

他不依不饶，始终不肯撒手，我只好作罢，“行，送你了，玩儿去吧。”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内心则松了一口气，深知他阻止的对。

我坐在龚火边，猛灌了几口马尿味道的臊酒，接收着热情的牧民向我投来的拥簇。

“英雄！你是女英雄！草原的好朋友！”诸如此类的赞赏，一晚上都回荡在耳边。

我苦笑着，清醒着，竟没发现那多管闲事的臭小子不知何时又坐到了身旁。

他很高，骨架宽大，肌肉精壮，这副好身板要是放在月朝，多加训练肯定又是一员猛将。

我见他一直摆弄着手里那个黑色带镜片的方盒子，一边侧身望着我，似乎是在有意观察我。

“那是什么？”

“相机，这个季节的草原太美了，我拍了很多照片，你要看看吗？”

“哦，可你一直盯着我看，我们认识吗？还是我脸上有字？

他含笑着：“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只有我能看到。”

我“切”了一声，有些微醺了，心弦放松，话也开始变多了。

反问他：“咱俩第一见面，你就这样盯着我看，不礼貌吧？大人没教过你非礼勿视吗？”

他仰望着繁星，淡然的回答：“咱俩不是第一次见面，不能算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吧。”

咦？我就说他的声音如此耳熟，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快速回忆着最近去过的地方，突然记起刚穿越来的那个中午，在茶铺替我解围的神秘人。

“你是......那杯茶？”我仔细打量着他的面容，试图回忆起更多细节。

但是怎奈何，当时的情况实属突然，我丝毫没有反应过来，更没看清他的模样。

又因为这古代和现代的酒精度数差别悬殊，酷似冷饮般的酒水，喝着喝着居然上头了。

他见我目光迷离，笑着解释道：“没错，是我，我刚刚又救了你一次，不然你就闯大祸了。”

我看了一眼远方那个醉醺醺的大胡子，此刻依旧红光满面、活蹦乱跳的跟乡亲们一起载歌载舞，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在庆祝祥和的美好生活，我不由得心生出迟到的后怕。

“刚才谢谢你，之前那次也谢谢你，茶水多少钱，我付给你。”

他抿嘴笑着，“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叫何梦卿，主业是心理医生，副业是摄影师，来草原采风，很荣幸认识你，你刚才拉弓的样子很专业！”

“幸会，我叫曲......区区小事就不必再提了。我是王宇宙，两次相救，感谢了！”

“哈哈，你说话一直这么简练的吗？”他似乎是在取笑我。

我心想：“初来乍到，说得多错得多，你个晚生于我几百年的小屁孩哪里会了解。”

本想装醉不再理他，哪知道向后一躺，望着满天繁星，内心恢复了久违的平静，不知不觉便真的睡了过去。

梦中我怀揣着在这个时代的所见所闻，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大月，修正了此前曾犯下的战术漏洞。

先是竭力拉拢、腐蚀文官各派系，以博得推行新政的政治资本；其次大力推行异族联姻，将我朝的边防城镇依次清洗成多民族家庭，尤其是定期组织与番邦军队人员的基层联姻，以图共荣。

最重要的，是我身体力行，以自己为筹码，积极推动与冷燃的亲事，将大婚提前到了其父冷萧何战死之前。用怀柔之术慢慢的向冷氏家族扎根，以此稳定住这支精锐部队不起反心。

一觉醒来，重回霸气首辅“曲直”的美梦也结束了。

摸着手边冰冷的现代设备，再次陷入了身为“王宇宙”的乏味状态。

我拉开帷帐，暖洋洋的日光下，又是一场盛大的宴会。

怪不得这些游牧民族打仗时都如此英勇，合着天天都这么欢乐，活的无忧无虑。

不像我们月朝子民，徭役赋税压得家家户户踹不上气，谁还愿意给国家卖命。

想着想着，昨天的新朋友何梦卿走了过来。

“给，马奶酒，你昨晚喝多了，透一透！”

我礼貌的接过茶碗，一饮而尽。

“昨天见你睡的那么香，我就原地给你搭了个简易的帐篷，你运气好，一夜安稳，不然我这手艺可扛不住草原的风雨。”

“谢谢，我睡得很好。”

“那就好！我在这里出生，每天看着大人们劳作便学会了。可惜后来被送到了城市里，手艺就生疏了。”

“你也是这里的少数民族？”

“在很久以前我的家族为了避祸，从更远的地方迁徙过来，这里的人们很友好，久而久之就在这片草原定居了。”

“哦，听起来还蛮......神秘。”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何那天我会正正好好的出现在你身边，帮你买单的吗？”

“你想说就请讲，不想说我也不问。”

“哈哈，你果然很霸气，怪不得他们那么说你。”

我放下茶碗，好奇的问：“谁？他们是谁？”

他笑了笑，“没谁，我瞎说的，不过百闻不如一见，你真人比我想象中的要随和。”

我一怔，心想：“这家伙好生奇怪，三番五次的故意接近我，莫非另有所图？是冲着我曲直来的，还是王宇宙呢？”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别误会，我是个心理医生，又很爱摄影，善于观察。”

“请问，心理医生是哪里的医生？”

他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就是......心学师。”

“汪机？”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今天是草原一年一度的‘戈尔日节’，有骑射、投壶、猎鹰、摔跤等传统节目，一起去看看？”

投壶的气氛分外浓烈，我凑上前去，饶有兴致的参与起来。

小时候下了学堂，经常与祖父母一起投壶和蹴鞠，长大后政务繁重，便没有心思再贪玩这些了。

犹记得祖父说过，投壶最重要的是心要静，保持专注是成功的最大助益。

我重心前倾，手臂伸直，利用手腕的灵活性和爆发力，接二连三的投出手里的矢（羽毛箭）。

终究是多年未练习，手上功夫的确生疏了。

何梦卿附在耳边轻轻的说：“手指放松，自然分开，不要握的太紧，手臂自然伸展，跟随壶的轨迹随时调整力度。”

我按照他传授的动作要领，又试了一轮，依旧没有成功，但是大有进步。

他见我玩心正盛，继续耐心的提示我：“放弃壶口，瞄准壶口内壁的某个点定住，你再试试？”

果然！成功了！

我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十把全投中的好成绩，奖品是一只足足六十斤的烤全羊。

因自小不喜肥腻的荤腥，我便招呼灿烂文化的同伴和围观的乡亲们一起享用，自己则偷偷溜出了人群，奔向骑射活动。

或许是昨天的突发状况让我身体内的“曲直”人格被唤醒，也或许是骑马射箭这些在过去每天都要触摸百遍的技能，放到如今却成了稀罕事。

我心中珍惜无比，便不再顾及许多，径直走向报名处，领了号码牌和装备。

在我们月朝，骑射没有明确的圈地范围，仅以猎杀战利品为目标。

而今入乡随俗，以在规定的跑道中，沿着中心线骑在马背上射中沿途的靶位为胜利。

作为全场参赛选手里唯一的汉族人，且是女人，我身着传统的草原战服，以最夺目的方式出场，赢得加油声一片。

骑马、摘弓、抽箭、搭箭、发射，这套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至极。

从骑射的速度到射中靶心的精准度，都获得了压倒性的好成绩，比赛简直就是为我这个古人量身定制的。

卸下装备，何梦卿冲上前来祝贺：“就知道你会必胜，他们不配与你为敌！”

“可是我们才相识，你怎会如此有信心？”

“贫道掐指一算，哈哈哈！”

曲直太帅了，作者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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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