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日 第6章 异种

“砰——”

巨大的玻璃容器上被砸出了一个如同蜘蛛网般的裂纹，杜斯清拿着一根铁棍一下又一下的砸向面前的玻璃，那裂纹也越来越大，直至裂开。

巨大的压力差使得玻璃容器内的海水汹涌而出，玻璃也在一瞬间碎裂开来。

杜斯清迅速的将祝殷月从中扯出，然后将她扔进了NO.12的空间里。

玻璃容器被砸碎的巨大声响所有人都听到了，此地不宜久留，他也该离开了。

杜斯清便如一开始进来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稍微慢了些的众人到时，只看到了满地的狼藉。

————

“老大，怎么感觉咱们好像被骗了？”徐兴翻着手中他们在危急时刻抢救回来的一些手稿，真诚地发出了疑问。

陆萧荣没有回复他，但是从他的眼神能够看出来，自己说的没错。

NO.9的衍生体NO.9-1并不是什么小虫子，而是他们见到的那种怪物本身，只要毁掉他们脑子中的晶核，便可以杀死怪物。

这点倒是和影片中看到的丧尸有几分相似，不过丧尸还尚且能够入眼，而这个怪物，实在是难以形容。

“呕——”徐兴回想起先前在研究所时近距离看到的怪物，忍不住泛起了恶心。

他们目前的事很多，怪物在不断地变异，身为军方，他们还需要搜寻幸存者，目前也正是人类基地建立之初，或许他们这里都不能被称之为基地，只是一个幸存者收容所。

“老大，之前那个研究员说1301计划，到底是个什么？”一个正在整理资料的手下突然问到。

“杜斯清…”陆萧荣呢喃着，仿佛沉醉其中。

“什么？”手下不明所以，似乎没有搞懂为什么。

“他的名字。”陆萧荣答他。

“老大，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那个手下还是没有搞懂，他们老大想要表达的意思。

“继续找他，他知道的，不少呢。”陆萧荣微不可查的勾起唇角，这句话似乎是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

随后他又继续说到：“关于1301计划，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中心生物研究基地和我们军团向来是互不干扰，我只知道，这个计划是所有一切的开端，是一群疯子在妄图改变基因法则。”

“我真是服了这群搞科研的，终于是疯了，开始毁灭世界了！”有人很生气的吐槽到。

陆萧荣不再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是独自一个人毁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手上始终拿着根发圈，心情似乎很好。

“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卿卿…”

————

市中心的某家酒店顶层，杜斯清看着仿佛饿了百八十年的祝殷月陷入了沉默。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把她救下来之后，杜斯清便一路奔波，最终找到了一家还没什么感染体的酒店，找到了最干净的顶层，然后将祝殷月从空间里面放了出来。

这时的她意识似乎还处于混沌之间，身上也因玻璃有着一些细小的伤口，他依旧是人鱼的状态，而且似乎有一点缺水。

杜斯清只好将她放入注好水的浴缸，然后思索着如何让她变回原本的样子。

“Turing你…”

“主人，我也没办法呀。”

于是，一人一机器便坐在床等待着她醒来。

至于洛栀知，它在给祝殷月处理伤口。

所幸，他们并没有等多久，祝殷月便醒了过来。

浴室的门被打开，而祝殷月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她的下半身不再是鱼尾，变成了人的双腿。

“你是谁？”祝殷月警惕的看着杜斯清。

“祝殷月，好久不见，我是你哥的朋友。”杜斯清看见了她眼中的防备，所以依旧坐着。

听到他的话，祝殷月愣了会儿，随后说到：“我没有哥哥。”

“你忘了？”在听到她回答的那一刻，杜斯清想了很多种可能。

“我丢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所以我不认识你，也不记得什么哥哥。”祝殷月神情十分严肃，不似作假，而且她也没有欺骗杜斯清的必要，毕竟，在她哥哥的口中，他们的关系十分要好。

“那我就直说了，我曾欠你哥一件事，他想让他帮你找到你，现在我找到了，我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找到你。”

“所以呢？”

祝殷月目光直直的盯着他，似乎想透过他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所以…我想问问你现在想怎么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实验体的吧，NO.8的寄主。”杜斯清的语气依旧是那般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止不住的心惊。

祝殷月很惊讶，倒不是因为杜斯清说出了她实验体的身份，而是，他准确地说出了自己是NO.8的寄主，曾经的实验团队中她从未见过这个人，而他却知道了这么多，可见这人身份不一般。

“而且，你身上还带着另外一个实验体，还真是让我惊喜。”他看向祝殷月手上戴着的和那画中一模一样的珍珠手链，目光有几分不悦。

“你到底是谁？”祝殷月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的浑身发毛，忍不住大声质问到。

“那好吧，重新介绍一下，重新生物研究基地，杜斯清。”他再次从实验服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面前的人：“我现在，正在逐步收回实验体，希望可以配合。”说罢，他还笑了下，样子看起来十分的无害。

祝殷月接过他手中的名片，随意的看了两眼，愣在原地思索了一下，然后似乎决定了什么，从旁边搬了一把椅子，十分自然地坐下了：“聊聊吧。”

“乐意至极。”

时间回到现在，祝殷月仍旧在埋头苦吃。

一边吃，她还一边抱怨到：“讲真的，你们那个研究是真的不当人，我被他们关在那里那么久，什么东西都不给我吃，每次都是这样，他们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控制我的力量，让我无法逃脱，简直就是一群畜牲。”

杜斯清看着她这副样子，又想起了祝清嘉。

“杜斯清，你说我哥也变成了寄主？”

“嗯，他和NO.9融合了。”杜斯清回她，转而又问：“你真的不去找他吗？他找了你很多年。”

“我去找他干嘛？我早就不记得他了，见到他也不认识了。”祝殷月的语气似乎有几分低落。

“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变成NO.8的实验寄主的？”

“好像十一二岁吧，或者更早，我记不清了。”

杜斯清听着她的回答，脑海中祝清嘉拿着那张旧照片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夸他妹妹的画面在不断重播，他觉得很讽刺，他当初就说祝清嘉很蠢，结果也和他说的一样。

那群人为了达到实验目的不择手段，现在里面的人太多太多，所有人都想逃出去，可唯独祝清嘉，他是自己进来的，他相信了他们的话，相信他们会给他妹妹一个美好的生活，可结果呢。

“杜斯清，你多大了？”祝殷月的话打断了他的回忆。

“二十一，怎么了？”

“比我大点，以后，就叫你哥了，找回实验体，带我一个吧，反正…我也无处可去。”

“可以。”杜斯清淡淡的应了声。“不过，你并不是无处可去，你是NO.8的寄主，身上还带着NO.7，你拥有的力量足够保护你自己，跟着我，这一路会很危险。”

“你不是说我的力量足够保护自己吗？那这一路有什么危险的？”

“大部分实验体都被分散开，他们会很强，而他们的寄主，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人，哦对了，我还被熔焰通缉了。”

“我去，那我们确实很危险啊，不过没关系，我很强的，可以保护你这个文弱的研究员。”

在俩人聊过之后，知道对方对自己并无恶意，祝殷月的话也渐渐变多起来了，慢慢露出了她原本的性格，乐观且善良，是哪怕她沦为实验品多年也无法磨灭的本性，哪怕…身为异种。

这一点，和他哥哥很像。

“哥，接下来我们要去干嘛？直接去找实验体吗？”

“先不急，实验体不是那么好找的，我们现在，要去收集一些资料。”

“什么资料？”

“关于其他实验体的，我虽然是高级研究员，但是我的权限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我目前手上负责的只有那么几个实验体，而大部分，我都没有参与，所以不了解，想要成功回实验体，我们得先找到相关的资料，找到他的寄主，我说过，不是所有实验体，都是温和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祝殷月似乎很兴奋，也许是她年纪尚小，还有着一些中二。

“可以先休整几天，然后我们再去，毕竟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

“OK！”

“嗯，合作愉快。”

“哥，合作愉快！”

————

“祝清嘉，在想什么？”瑞克里尔将一瓶饮料放在他手中，问他。

祝清嘉久久没有回应，而瑞克里尔坐在了他的旁边。

他们位于城市的顶端，向下俯瞰着崩塌的建筑和即将走向毁灭的世界。

良久，祝清嘉回了他：“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对吗？”但是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被风吹散，无论对与错，他都回不了头了。

才刚下了雨，顶端也储了些积水，水中倒映着他们的样子，被风吹动，扭曲而狰狞。

————

“小昱…求求你…不要杀人…”脆弱的青年无力的扯住前方那人的衣袖，带着哭腔的乞求着。

“哥哥，他们该死。”

谢景禾被拎到一旁，他的力气没有谢景昱大，很轻易便被他制服了，被绑在了门边上，还被贴心的蒙上了眼睛。

地上倒着的人早已失去还手的能力，谢景昱只是补刀罢了，他很快的解决了那两个人，然后解开了自己那已经哭的可怜兮兮了的哥哥，将他抱在了怀里，温柔的亲了亲，又轻声的哄他：

“宝宝不哭。”

“小昱…不要再杀人了…我不想你被说成怪物…”

谢景昱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刚刚杀的两个人说的，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已经死了，又想着谢景禾说的话，刚刚跌至谷底的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

他的哥哥很关心他，很爱他。

“没关系，他们再也骂不了了，累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想吃哥哥做的饭。”

谢景昱一边说，一边抱着谢景禾往他们住的地方走，只剩下这的房子里，一堆腐烂的肉块被闯进来的怪物分食。

————

深渊之中的怪物被吵醒，巨大的黄金瞳缓缓睁开，凝视着某一个方向，似是受到感召般，诡异扭曲的触手兴奋的挥舞着。

怪物古怪的语调呢喃着诡异的话语，却依稀可以辨认出几个音节：“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