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窃 第13章 第十三章

回程的路上，吴洋洋脑袋控制不住回想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她们针对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明明今天还没结束，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回去后还得吃个饭，之后还要学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为了让自己清空大脑，她带上了耳机开始听歌。

一路走一路听，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坚强，很快这一切就要结束了，不管是考试还是这个事件，只要再坚持一下熬到星期一，那个办案民警应该能妥善处理，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回到寝室后，发现寝室没有人，也不知道她们去哪里了。

12月14日中午12:52

微信群里李紫涵在问：所以目前是个什么情况，我还用等吗？我吃完饭回来了随时可以开始。

13:03

白晶晶回复李紫涵：是这样的，洋洋报警之后，我们去了警察局，然后警察调节之后让我们所有人周一去笔录。然后因为洋洋是报警人，所以她单独留在派出所做今天的笔录。

吴洋洋试探性在群里发了一句，“还要在寝室呆着么？”

之后一直没有人回复，她不由得怀疑，可能她们已经有了另一个没有她在的群聊。

不是没有可能。

在寝室吃完饭后，她一点也不想在这个是非之地多待，于是逃也似的去了自习室。

现在再纠结这种事已经没有意义了，学习还是得学，只是很痛苦，很挣扎。

就这样一直学到了要回寝室的时候，虽然很不想回寝室，但是她得睡觉，还想用洗衣机搅几件衣服，凳子上已经堆不下了。

寝室的人陆陆续续回寝室，但是都很沉默没有人说话。

只有孙佳蓓对吴洋洋说了一句话，唯一的一句话：“洋洋，你衣服洗完后记得把衣服拿出来，我等下也要洗衣服。”

吴洋洋也只是简单应答：“嗯。”

虽然她很想说她才不会洗完衣服后一直不晾，留在洗衣机里，她没这习惯，她一直都是洗完后立即晾衣服。

但是吴洋洋也不想多做争辩，今天已经够累了，还是闭了嘴。

晚上23:36

完成一切睡前琐事的吴洋洋拿着手机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微信聊天框，她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朋友，她几乎是一毕业就销声匿迹，手机上的□□也已经卸载了，她一直只有阶段性的朋友。

想了很久，还是点开了她和妈妈的对话框，往上翻了翻她妈妈转发过来的一些鸡汤短视频，她一个也没有点开过。

她现在实在需要一个人倾诉，因为实在是太憋屈了。

慢慢打下了一行字：妈妈，我好累。

但是几乎这条消息一发出去的那个瞬间她就有些后悔了，她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典型的东亚单亲家庭，控制欲极强的母亲，和母亲眼中叛逆不服管教的女儿。

吴洋洋想着这事是说还是不说，这还是个问题，但是没想到几乎是秒回：休息，别把自己搞这累，明天迟点起床。

虽然主要不是因为考试，但是看见这句漂亮话，吴洋洋心底还是觉得有些安慰，含糊道：宿舍发生了点事。

这件事情要讲清楚来龙去脉太长了，还有她对于是否要讲这件事给她妈妈听也有些犹豫，她一直是既不报喜，也不报忧。

妈妈以为是因为快要考试了，压力大，于是道：要不，不考了。什么事？

考试肯定还是要考，都已经到现在了，钱也已经交了，不可能不考。

吴洋洋：说来话长，现在我就是被孤立了。

立马就弹了一个电话出来，吴洋洋自然没有接，而是挂断了，发了一句：宿舍有人。

妈妈：啥事？

吴洋洋：不方便说，星期一应该会暂时告一段落。

她的妈妈也不知道是自信还是自大，发了一句：你优秀，肯定被孤立。

吴洋洋也不知道她怎么得出这个结论，回复道：不是，是别的事。

跟优不优秀没关系。

妈妈：不在宿舍里搞学习，别人看到了心里不舒服，因为她不努力。大胆往前走，走慢了耳边都是风声和闲言碎语。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看的言论，吴洋洋还是一口气吐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也不知道星期一会不会有结果，但是我觉得无解，不管怎么样都已经发生了，关系已经掰了，最后几天好难熬。

妈妈：证明她们人坏，不是被孤立的人的问题，而是她们的问题，首先她们鼓励人就证明人品差，被孤立的人优秀。

感觉也没必要多说，吴洋洋决定放下手机，准备睡觉，于是说：星期一说吧，晚安。

她想的是到时候肯定能彻底结束这场闹剧。

她妈妈话锋一转：有单人宿舍没有？有的话自己住单人宿舍，妈妈给钱支持你。

凭什么让她换宿舍，就这么几天了，还得加钱，吴洋洋连忙拒绝：不用不用。

妈妈：她们也许怕你考上了，制造乱子，忌妒心。

谁知道呢？吴洋洋只是淡淡回复了一句：可能吧。

说完这一句，她也关上了手机。

凌晨时分，她隔壁床的白晶晶回来了，已经完全不装姐妹情深了，直接暴露本性，上床的时候叮叮哐哐，打着手机手电筒使劲照着吴洋洋的眼睛，亮光很刺眼，声音也很刺耳。

以前可不会这样。

被吵醒的吴洋洋也选择不和她计较，闭着眼重新酝酿睡意，这种事情就很暧昧，吵起来也不好说，她会说只是宿舍太黑了，打个灯爬上床而已。

12月15日，早晨。

吴洋洋照常起床，坐到自习室看了看微信。

原来在吴洋洋退出微信，关上手机后的凌晨，她妈妈给她发了多条消息。

00:17

妈妈：法制社会，大胆往前走。说你坏或者任何不好的话都别放在心上，我交了钱的，啥事讲证据，她们不是警察，更不是法官，断不了案。掰了的人直接不理，还有没证据孤立人就不对。

......

一连串消息，一直发到凌晨00:49

随着吴洋洋手指慢慢往上滑，一条一条读过去，看着她妈妈发的内容，虽然空话很多，什么‘外圆内方，圆融处世’......

但是她好像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明明她透露的消息也不多。

她妈妈最后一条消息是：妈妈明天坐车过来陪你。

这句话可把吴洋洋吓到了，她岁数已经不小了，可不需要一个家长来陪考，她也是有自尊的，要是来个家长陪考，还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她。

于是看见这条消息的第一时间，吴洋洋立马回复：不行，别来。

求你了，很乱，别来。

我已经尽力在平衡了，别来。

她连发一串绿泡泡，就是一个核心主旨——‘别来’。

她妈妈回复很快，是一个OK的手势。

得到这个回复后，吴洋洋她也微微放下了心，继续学习去了。

中途休息的间隙，吴洋洋忍不住打开手机看微信消息，她们宿舍群一片死寂，没有人发消息，倒是她妈妈发了不少文字消息。

无非就是一些老生常谈：吹会儿风，有氧呼吸，喝温开水，透透气，该吃吃，该喝喝，你不可能跟她们住在一起一辈子。你优秀，她们怕你考上......

中间还穿插了不少说教。

吴洋洋真实觉得如果她们的真实目的是在考前搞人心态的话，那只能恭喜她们成功了，她的心态一整个淡淡的死感。

吴洋洋也决定提前给她妈妈打一个预防针，回复道：这个状态不好说。

顺便感慨：今年真的有点倒霉。

她妈妈自然免不了好奇，问：啥事，我中午打电话可以吗？

吴洋洋想了想：明天吧，星期一。

妈妈：行，考不上也没关系，哪里都是自己的路。

现在她这种安慰的话说得倒是很溜，可是她最知道她妈妈，她可因为成绩遭过不少打，现在看来只觉得讽刺，人大概都是言行不一吧。

又一次觉得向她妈妈倾诉是个坏决定。

之后她也觉得老说这事儿也没意思，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想出了一个馊主意，正好她不想回寝室，今天15号，明天就是16号星期一了，晚上熬个夜学习，明天早上直接去警局，正正好。

晚上23:47，白晶晶给她打了电话。

看见来电人是谁后，吴洋洋打心底抵触接这个电话，但还是拿着手机，出了自习室的门到对面热水间的阳台接电话。

大概就是问她在哪儿，在干嘛，要看群消息。

吴洋洋这才简单说了一下她自己的计划，今天不回寝室睡觉，明天早上直接去警察局。

挂断电话后，点开她们寝室的群聊，果不其然发现群内多出了不少消息。

首当其冲是白晶晶的消息：辛苦大家今晚早点睡，明天9点我们去派出所做笔录，麻烦大家了。

这条消息之后是一溜的四个整整齐齐的OK。

白晶晶见吴洋洋一直没有在群内回复消息，于是还单独@吴洋洋。

可惜吴洋洋依旧没回复，因为真的没看见。

白晶晶又@吴洋洋，语气不太好：手机没有问题并且能看到群消息的话麻烦回复一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23:48

经过白晶晶电话提醒，才看见消息的吴洋洋也跟上一句：好的。

就这样吴洋洋在自习室一直待到只剩她一个人，吹着暖空调，用外套裹着腿，学习累了就趴着睡。

就这样度过了这个漫长的凌晨，56点的时候有阿姨来打扫自习室的卫生，她还特意给阿姨腾位置，后面又枕着胳膊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