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龙脊背的荧光台阶在暮色中熄灭时,三人坠入银肤湾的雾墙。翎的暴龙爪深深抠进湿滑的火山岩,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被咸涩海风裹挟着,在裸露的腰腹划出初代祭司的净身祷文。
「看岩画!」璃的白发绞碎藤蔓帘幕,露出被星苔覆盖的初代壁画。月光穿透海雾的刹那,那些朱砂绘制的**人像突然活化——母神们小麦色的肌肤上流转着青铜符文,正随浪涌频率明灭。鹿芽的菌丝刺入壁画缝隙,读取到十二岁雨季的隐秘:当年大祭司声称的"禁地诅咒",实则是为掩盖初代净身仪式的谎言。
翎的兽皮腰封突然自燃,守护纹在胯骨处灼烧出星图。她踉跄后退,脚跟陷入的砂坑里涌出温热的星苔孢子:「那些老东西说...说被月光照见私密印记的人...」
「是说会获得孕母河的祝福。」璃扯断自己颈间的骨链,星苔心脏映出十七岁那夜的真相——当年翎高烧时撕毁的并非秽物,而是初代祭司传承的净身帛书。鹿芽的菌丝缠住翎颤抖的手腕,将二十岁雨夜替她包扎肋骨的记忆注入星图。
海底传来初代鲸歌,三十三枚青铜镜从浪尖升起。镜中映出的不是当下,而是十二岁的她们在温泉洞穴的稚嫩躯体。翎的守护纹突然暴长,暴龙形态的虚影撕碎最近的镜面,飞溅的碎片却化作星苔萤火虫,停驻在她最羞于示人的旧疤上。
「是蜕鳞仪式...」璃的白发如纱幔坠入潮汐,锁骨处的烫伤疤在月光下溶解。鹿芽的后腰突然显现初代图腾——那些曾被误认为奴隶烙印的纹路,实则是母神继承者的净身印记。当第一片兽皮被浪卷走,沧龙群脊背的星苔肿块同时炸裂,释放的荧光孢子将三人裹成茧状。
翎在光茧中看见十二岁的暴雨夜:鹿芽用菌丝替她缝合腿根处的狩猎伤,指尖无意擦过初潮染红的草垫。那时的颤抖与此刻共振,裹尸布般的蔽体麻衣在孢子作用下碳化成灰。璃的星苔心脏突然离体悬浮,将三人最隐秘的伤疤投影在雾墙上——每道疤痕都在重组为潮汐符文。
「东北方!」鹿芽的菌丝指向暗流涌动的海峡。她们**的脚掌刚触及水面,海底沉睡的青铜侍女像突然睁眼。这些两千年前的净身祭司张开珊瑚唇,吟唱起被禁绝的祝祷歌谣。翎的守护纹在歌声中软化,暴龙血脉化作金粉溶于浪花,露出心口处真正的传承图腾——初代母神用沧龙血点化的月牙胎记。
当年大祭司鞭笞留下的背痕开始游走,在浪涌中拼出天体沙滩的真相:所谓银肤湾,实则是母神们为洗净权力烙印设立的圣地。鹿芽的菌丝网络在此刻彻底净化,缠绕着璃的白发与翎的胎记,在三人之间织就星苔裹尸布般的共鸣网。
当最后一件遮羞物被暗流吞噬,月轮恰好升至雾墙顶端。沧龙群的荧光突然增强,将她们的躯体镀上青铜时代母神的光辉。翎颤抖的指尖抚上鹿芽后腰的完整图腾,十七岁雨夜错过的触碰在此刻补全。对岸崖壁的星苔壁画突然剥落,露出初代祭司用贝壳镶嵌的真相:**不是羞耻,而是洗净权欲的归真仪式。
银肤湾的守护浪在此刻平息,天体沙滩的细砂漫上脚踝。那些被历代祭司污名化的月光,正温柔地舔舐着每处曾被诅咒的私密印记,将暴政烙下的伤痕改写为母神祝福的圣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