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娇软求生手札 第18章 沧鳞之吻

贝壳船在黎明前的黑潮中颠簸，鹿芽攥紧桅杆上的藤绳，看着翎用剑龙肋骨制成的船桨劈开泛着磷光的浪花。暗紫色海藻突然缠住船底，璃的白发在咸雾中铺成发光的渔网，却捞起半片刻着蛇形图腾的龟甲——正是青叶当年教她们占卜用的法器。

「水下有东西在跟着。」翎的后背图腾渗出青铜色汗液，将握桨的掌心腐蚀出血痕。鹿芽将狼牙项链浸入海水，齿尖震颤传导来某种巨物的心跳，频率与她们去年猎杀的梁龙幼崽相似。

暴风雨突至时，璃在船舱发现渗水的裂缝正在增殖青铜结晶。鸢带人用鲨鱼皮堵漏时，闪电照亮海面浮现的背鳍——三枚镰刀状的骨板划开浪涛，属于侏罗纪海域最危险的猎食者：滑齿龙。

「左满桨！」翎的吼声被雷声吞没。贝壳船急转的瞬间，滑齿龙布满倒刺的长吻擦过船舷，掀飞的木片中嵌着某种巨型菊石的碎片。鹿芽在颠簸中撞开储水罐，淡水混合着青铜粉末流进海里，瞬间吸引来成群的箭石类生物。

璃将菌丝撒入漩涡中心，发光的丝线缠住滑齿龙的鳃裂。那怪物突然调头冲向深海，拖拽着贝壳船撞向暗礁群。鹿芽在船体碎裂前抓住漂浮的龟甲，看见礁石缝隙里卡着半具女性骸骨——手腕的蛇形铜镯与青叶失踪时戴的完全相同。

「抓紧海百合茎！」鸢的秃鹫群在飓风中组成临时浮桥。翎用兽皮绳将鹿芽绑在最大的礁石上，自己却被浪头卷入水下。璃的白发在此时爆发荧光，照亮了海底峡谷里成片的青铜器残骸——数百柄石斧与孕母洞的蛇形祭器静静躺在沙床上。

鹿芽憋气下潜时，狼牙胎记引导她找到翎卡在珊瑚丛中的身影。暴龙图腾正在吸收海水中的青铜微粒，将翎的右臂包裹成珊瑚状的武器。她们浮出水面时，发现幸存的女子们都攀附在巨型海藻的气囊上，而璃正用菌丝修复着鸢被箭石划破的脸颊。

朝阳刺破云层时，她们在漂流物中发现刻着母系族谱的浮木。鹿芽用鲨鱼齿在上面添补新成员的名字时，海水突然退潮露出海底火山口。沸腾的气泡中升起青铜巨树的残根，枝干上挂满密封的树脂球——每个球体内都沉睡着与她们容貌相同的少女。

「是沧龙的育婴巢。」璃用骨针戳破最近的树脂球，黏液里蜷缩的胚胎长着人类手臂和鱼尾。翎的珊瑚臂突然不受控地刺穿另一个球体，里面掉出青叶的蛇皮鞭，鞭柄镶嵌的狼牙正在高频震颤。

未等众人反应，十二头滑齿龙组成的猎杀群包围了火山口。鹿芽将狼牙项链按在火山岩上，青铜巨树的根系突然活化，缠住领头的滑齿龙拖向岩浆。其余怪物在高温中发狂，翎的珊瑚臂自动分解成毒刺射入它们鳃裂。

当最后头滑齿龙沉入海底时，鹿芽在沸腾的硫磺泉边发现青铜祭坛。坛面凹槽与她掌心的狼牙胎记完美契合，激活的瞬间，所有树脂球同时破裂。数百名复制体少女睁开青铜色瞳孔，齐声唱起青叶教的采果谣。

璃的白发突然刺入某个复制体的太阳穴，读取的记忆令她战栗——这些胚胎是用她们漂流时脱落的发丝与血痂培育的。翎扯断珊瑚臂砸向祭坛，飞溅的青铜液却在空中凝聚成青叶的虚影：「大海会洗净所有罪孽。」

贝壳船的残骸在此时被潮水推上岸，鹿芽看见远方沙滩上矗立着三十米高的雌性沧龙骸骨。其胸腔位置用藤蔓架着木质巢屋，炊烟正从鲸脂灯里袅袅升起。鸢的秃鹫群发出欢鸣，她们在侏罗纪的海岸线找到了新文明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