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名拒绝AA恋 第17章 过往的一角

“那别人会以为太空军团看上了开普勒Y。”颈窝的皮肤被鼻息吹得痒痒的，方去回把秦珏的脑袋推开了一点儿，“还是说，就像你到这里来一样，是‘私人行程’？如果我记得没错，现在你本该在神琴开采带。”

“这么关心我啊。”

方去回细数：“密米尔违背盟约，故意封锁资源星，拒不提供能源，并在神琴开采带实施非常规的企业管控，限制太空军团的舰队航行——密米尔一向是无利不起早，光是没有把XT等星球分给它，不至于让它闹腾成这副模样。你们查到了什么好东西？”

天湖星系大远征的胜利成果，包括11颗宜居星球。

对于宜居星球的判定，星联有着非常严苛的标准——从星球地理环境、到星系位置，再到受亚空间的影响程度，以及最重要的一点，是否需要改造星系系统的太阳，建造戴森球。其中任何一项不达标，都无法成为宜居星球，获得星联的移民补助。

放眼整个仙马座星系，也仅有三颗宜居星球：首都星、理想主义卫道星和开普勒Y。

天湖星系的十一颗宜居星球，无疑是一块亟待分食的美味蛋糕，每个人都想从中分得好处，其中尤以密米尔跳得最欢。

为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无人星球勘探队在XT——天湖星系最大的宜居星球，体积是首都星的34倍，仅次于理想主义卫道星——发现了燃素富矿，并且该富矿遍布XT的整颗星球。

毫不夸张的说，XT的价值足以比拟三分之一个天湖星系。

而密米尔嘴巴一张，就想要瓜分三分之二的天湖星系。

有能力坐上谈判桌的，都不可能任由密米尔狮子大开口。在会议结束的第二天，密米尔就被曝出干涉星联决议会参选议员的丑闻，之后又是员工走私非法基因克隆的原体、继承人当街狙杀商业对手、密米尔信息部门为修建超远程通讯线强买强卖小型星球……桩桩件件，不一而足。

可惜，相对于仙马座星系的体量而言，陷于劣势的舆论并不能撼动密米尔的地位。必须要有真正致命的问题暴露出来，才能压垮密米尔傲慢的、高人一等的脊背。

方去回有理由相信，星联已经找到了最关键的的线索。

秦珏直起身，从容道：“太空军团不参与商业竞争，如果会长先生感兴趣的话，不妨自己清理太空垃圾。”

“噢？”方去回笑了笑，“那正好，我在开普勒Y就很擅长清理垃圾。”

此言当真。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因为移民管制不到位，开普勒Y曾从“新时代的太空城市”摇身一变，成为介于灰色地带的罪恶之城，罪犯、流民和非法星际移民齐聚一堂，不少负面的特性基因得以延续下去，变成基因链里难以移除的顽固污渍。

暴力和背叛是开普勒Y最常见的东西。

在方去回看来，滥用暴力和不讲诚信的家伙都是垃圾，因此，整个开普勒Y就是一座巨大的垃圾场。为了自己的生活环境，他不得不费心费力地把开普勒Y清扫干净。

如今的开普勒Y虽说算不上文明之地，但至少，在尤加利叶集团的管理下，开普勒Y的居民已经学会了用“您好，请问我可以杀掉你这个XX吗？”，而不是一言不合掏枪就干。顺带一提，前者迄今为止高踞“你心中最阴阳怪气的挑衅方式”榜首。

可惜，在方去回的日常生活里，他遇到的对手仍然维持着原始的竞争手段——暗杀，各种形式的暗杀。

对此，方去回很是惋惜：看来，进步的文明不能感化蒙昧的原始人。幸运的是，他掌握着让“原始人”闭嘴的方法。

在一众花里胡哨的头衔当中，“太空环境保护协会荣誉会长”不能说是他最喜欢的，至少也是他较为满意的一个。

清理开普勒Y的“垃圾”，不也算是保护太空环境么？

“那我们就更该同行了。”秦珏说着，搂住方去回的手臂略一用力，就带着怀里的Alpha一起跌坐到包厢的沙发上。

他把Alpha圈在自己怀里，仗着身材和身高优势，完完全全地把方去回笼罩住，这让秦珏的Alpha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也是易感期还没结束的表现么？大概。

虽然身患难以根治的基因缺陷，但秦珏从未体会过易感期或是结合热。身处大远征的战场，他需要时时刻刻保持清醒和理智，一旦身体出现虚弱的、反常的苗头，秦珏都会立刻注射抑制剂。以至于到了大远征末期，常规的抑制剂已经对他失去了效果。

直到见到了萨利文·加西亚，这个和冷肃的太空军团格格不入的Omega，秦珏才第一次体会到，Alpha的易感期和结合热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他应当是爱上了一个Omega。然而，不知为何，比起Omega，秦珏发现自己更喜欢和一个Alpha黏在一起。

莫非信息素识别紊乱症真的对人类的生理和心理有巨大的影响，不仅能让一个Alpha把另一个Alpha识别为Omega，更能放弃AA之间的领地意识，全身心地把另一个Alpha当成Omega来亲近？

还是说，是临时标记的干扰？

秦珏说不准。

好在，对方的态度很配合。秦珏瞥着方去回的侧脸，能明显看得出他对自己身处弱势的现状不满，只是碍于合作协议——见鬼的合作协议——在积极配合展开治疗。

秦珏伸手压住方去回微拧的眉心，不满地要求：“开心点。”

我有什么可开心的？开心在于我被当成了Omega吗？

方去回被Alpha的无理取闹气笑了。

好像和秦珏在一起的时候，他笑的次数也变多了，只不过大多都是被气的。

“元帅，我只是在帮助你治疗那个该死的信息素识别紊乱症，而不是和你玩情趣游戏，扮演你的Omega。”方去回冷笑，“如果治疗效果不理想，那我更建议你打抑制剂，顺便摘除犁鼻器，反正一个连AO都分不清的Alpha也不需要这玩意儿。”

秦珏压低声音，把语调变得黏黏糊糊：“我不喜欢你这么说。你好冷酷。”

老天，这是Alpha该说的话吗？方去回震惊、不解，最后无可奈何地惜败于秦珏的厚脸皮面前。

不和他计较，这是我作为Alpha的风度。方去回对自己说。

见方去回微妙地沉默着，秦珏仿佛接收到无声的讯号，于是心安理得地又把Alpha往自己胸膛上塞了塞，好让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亲密的距离让秦珏下意识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和方去回不同，秦珏的犁鼻器能正常地分析出信息素。在他的感知里，方去回的信息素一直呈现出抵抗状态，戒备着他的靠近，这让标记过“伴侣”的Alpha不可避免地感到沮丧。

信息素比一个Alpha的嘴巴和身体都诚实的多。哪怕方去回表现得再体贴、再配合，甚至能安稳地窝在另一个Alpha的怀抱里，他的信息素都在说拒绝、拒绝、拒绝。

秦珏无法从信息素获得正向的回馈，只能借助身体上的亲近接触来填充自己空落落的心。

“我们一起回开普勒Y。”秦珏重复了一遍。

方去回咬文嚼字地评判：什么叫“回”？你的星籍在太阳基地，我的星籍才是开普勒Y。

太阳基地是星联的大本营，位于仙马座星系规模最大的星系系统——伽马系——的中心，是一个建造在伽马系超巨型太阳上的环形世界。

至于开普勒Y则处于另一个星系系统，小天霜系。

在仙马座星系里，伽马系和小天霜系连邻居都算不上，一个在北边，一个在南边，二者几乎呈对角线分布。

“能与元帅的舰队同行，是我的荣幸。”方去回客气又疏离地回道，“不巧，我明天就要返航了，不知道元帅的行程如何安排？”

秦珏似乎半点儿都没听出来方去回委婉的拒绝：“很巧，我也明天起航。”

方去回假惺惺地问：“当真如此？要是因此影响到密米尔对星联的忠心，那我可真是星联的罪人了。”

“有人说过你的幽默感冷飕飕的么？”秦珏故意找茬，“不好笑，换一个。”

挑三拣四的Alpha，活该分不清Alpha和Omega！方去回从未觉得，能有其他Alpha会比自己更幽默、更体贴、更有风度了。

卡帕每次可都是捧场的很！

方去回作势要离开：“为避免影响元帅康复，不如我先告辞好了。”

“更不好笑了。”秦珏不松手，“你不准走。”

“那不然呢？我们可是两个Alpha。不过，如果太空军团有针对尤加利叶的商业合作的话，我乐意奉陪。”

“太空军团的对外商业合作不由我直接负责。我想听你说说开普勒Y。”

方去回被秦珏闹得没了脾气，用“随你想做什么”的口吻问：“你想听哪方面的？”

秦珏沉吟：“……我想听和你有关的。”

方去回的唇角弯起，笑起来的弧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仿佛一张焊死的面具，严谨又虚假：“我么？元帅，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查到的资料绝对比我的口述更详尽、更可靠。

“我在开普勒Y的养父是方伯积，密米尔的叛徒。在他的培养下，我成为了流浪商人，之后加入了尤加利叶集团的武装部门。在被当时的四把手提拔后，我背叛了他，一如我的养父背叛了密米尔的首席执行官。

“这就是我的故事了，元帅，你还满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