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梦成诗 第6章 与君别

秋易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坐在床上发呆，身上有了些力气的时候，走一步停两步赤脚游荡着打量整个房间，不算简朴，科技味道比较浓厚。比如他经过一个信息板时，空气扰动，小板子亮了起来，显示着当天讨论最热的社会信息。

“官二代嫌疑人行星环抛尸是真是假！”

“官二代被刑拘后毫发无损保释出监！”

“官二代在私人俱乐部非法藏枪并袭击USC人员！”

“重磅！官二代杀害明星抛尸后命丧私人俱乐部。”

秋易站在信息板前沉思了一会。

突然胃部一阵痉挛，快速迈了脚步往洗漱间飘去，一遍又一遍吐出来的是没被消化的芒果，连带着晚上喝的水，被胃酸染过的苦涩充斥了整个口腔，眼泪也被逼了出来。

他总觉得已经十几年没有正儿八经吃过什么东西了，毕竟自己一贯比较懒，营养剂无疑是十分符合自己的价值观。

镜子里的长发很碍眼，漱口之后找了一把剪刀出来，对着镜子拢起长发。

玖扬灵在路过水果店的时候让司机停了下来。

James老父亲一样，也下了车 。

玖扬灵提着一袋芒果出来的时候James也提着一个果篮。

James此刻脱了外套，即便只是衬衫气势也足够唬人的，毕竟事务总理的位子也是多少年凭实绩升上去的，身体素质自然差不了，当打之年的肌肉力量也不容忽视。不自觉地觉得这个人手里应该拿枪，而不是一个果篮。

玖扬灵内心好笑，“老板，这果篮是给我的吗？”

“对啊，去下属家里，怎么能不带点东西。”James想起自从分开住的这些年里似乎很少过去玖扬灵的地方，一般都是发给玖扬灵消息，让玖扬灵赶紧过来什么的，上门这种事，还真挺少的。

现在说这种话对James来说当然是小意思，尴尬什么的从来不在他的词典里，但是他眼睛瞟过，抓到了一个信息，“你怎么只有芒果？”

“他喜欢。”玖扬灵少见地看到James表情一僵，一边笑着一边开门。

秋易对着镜子随便剪了一把，扔进了垃圾桶。

随后飘回信息板前，坐在椅子上点开之后细细看着。这种事情通常情况下都会有人压下去，因为涉及到不少高官的名誉作风问题，但是为什么这些媒体反而吵起来了，甚至加害人都不一样，难不成都在买对方的彩票。

纪无忧效率太低了，直到现在都没有给自己发来相关信息。

头发遮住了他的视线，剃光头会好一些吗，现在还是觉得太长了，拨了信息面板出来，正要发消息给玖扬灵。

玄关传来声音，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

眼睛直直对上两双。

一双惊讶，一双笑意满满。

赤着脚身着长袍的齐肩短发青年正坐在高脚椅上对着信息板，眼神慵懒深邃，清冷出尘。

见到二人之后直起了身，淡淡笑了笑。

James总觉得似乎在哪见过这样的眉眼，但也无暇细究。在那耀眼的笑里迎头而上，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玖扬灵的上司，叫我James就可以。”

玖扬灵又多了一重惊讶，呵呵，James，果然脸皮不是盖的。

秋易适时地想起了玖扬灵的自我介绍，USC特遣队队长，那岂不是眼前的就是USC的事务总理，纪无忧发他的人员里也有这个名字，只是当时只看过一遍，自己也不是什么过目不忘的人。

从高脚椅上下来恭恭敬敬握上了那只手，“您好，总理先生，我叫秋易。”

“还习惯吗这里，我看玖扬灵这房子啥也没有，过两天我搞些东西让人送过来。”

“总理先生，不用费心的。”……

玖扬灵以为秋易还在休息的，那样的话就不用应付这个老狐狸了，谁知道恰好碰上，只是剪头发了？见二人寒暄完毕，玖扬灵见缝插针从一旁拉了秋易往房间走去，摸到了秋易手上他给戴的素圈，那是他第二次见到秋易之后就找人定制的，“休息得怎么样？”

信息板上的视频还在播放着，James开始巡逻四处，一一记着在他看来需要加的东西，连个绿植都没有，像样的摆件也没有。

秋易被拉着手往前走，皮肤上的温度很温暖，莫名地没有反感。他本来是想给玖扬灵发消息问剪发仪在哪里的，剪刀大概是承担不了剃光头的任务，“还好，你的剪发仪在哪里。”

玖扬灵停下脚步换了洗漱间方向，洗漱间空间很大，玖扬灵不费力气就把仪器拿了出来，“我帮你吧，想剪多少。”

秋易坐在靠椅上，认真看着调试参数的玖扬灵，瘦削的脸英气十足，此刻手指在表盘上翻飞，“全剪，光头。”

玖扬灵笑了笑，把预留长度设置为0.001，“我没法想象你光头的样子。”

“看到之后就不用想象了。”

秋易并不在乎一些外在的东西，而他也有意想知道玖扬灵是什么样的人，即便语言上的天花乱坠喜欢自己，可谁知道喜欢的是什么呢？是外表还是灵魂，说到底，自己也不想浪费时间去谈一段价值不匹配的感情，那样的话最后的结局只会是伤人伤己，他潜意识里不想经受任何的伤痛，如果玖扬灵基于看法不同而阻止他的一些决定，他会立马把戒指还回去，不必开始的感情就得从萌芽的时候掐死。

另外，他想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长发显而易见会有很多麻烦，碰到的骚扰也会多几倍，昨天经历的事情他不想再重温，不论是不是有作用，他都会做相应的努力。

眼前的玖扬灵把仪器开动，戴到了自己头上，随后坐在了自己对面，似乎要郑重其事说些什么，秋易心里一跳。

“我要去地球一阵子，手里有一桩案子，去多久还不确定，你可以在这里住着，很安全，如果你去工作的话下边的人会随行，他们会保护你。”玖扬灵不想说自己是避风头去的，否则事情追溯，他不想秋易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秋易松了口气，无意识地挂了一抹笑，周身气场也温和起来，“是吗，好的，谢谢你。”

自己也会去地球的事情还是在地球见面时给他一个惊喜吧，他突然有点想看那时候玖扬灵的表情。

他有点想那个细腻的水果了，昨天被喂到嘴里的味道就很不错，淡淡注视着玖扬灵的眼睛，“我想吃芒果。”

“等我。”玖扬灵心里开出一朵小花，放了秋易的手，起身走了出去。他本心是想秋易一起去地球的，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才刚开始的同居生活竟然就被打断了。

看到秋易的态度他心安了很多，想吃芒果当然不在话下，最重要的是秋易开始向他开口了，这是爱的开始！

秋易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似乎一种满到溢出来的感觉，他靠在椅子上细细品着这种滋味，直到剪发仪发出长久的声音表示完成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镜子里的光头青年仍旧气质清冷，眉眼深邃之处多出了一些冷冽，眼角的慵懒却足以中和这种凌厉，以至于不偏不倚。

秋易看到了镜子里身后的玖扬灵以及他盘子里切好的芒果块。

转了身过去，玖扬灵走到他身前，专注看着他的眉眼，慢慢侧身在他脸上吻着，秋易靠在台子边，眼前的人几乎整个环绕了自己，脖颈的弧度看起来很深情。

但身前的空隙足够大，没什么压迫感，甚至是在向自己传达随时都可以把人推开，如果不舒服的话。

他身子还是直直靠着，没有半分倾斜，默默感受着脸侧干燥的吻。

“玖扬灵。”

“嗯？”

玖扬灵等了大半天没听到下文，在他耳旁低声道，“怎么了。”

“芒果。”秋易手指摸上了眼前的耳垂，轻轻揉了一下。

从玖扬灵手里接过盘子，送芒果块进嘴里，轻推开人往外走去，“走吧。”

玖扬灵怀里的空气一凉，只剩下耳朵的热度犹存。

James见到他的光头只惊讶了一瞬就没别的反应了，甚至夸了一句“小秋果然是什么头型都适合”。这个小秋两个字是他琢磨了半天才叫出来的。因为他意识到了，秋易和Gabriel的相似之处，且Gabriel凡姓易，秋易的名字又有这个，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小易是肯定不能叫的，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秋易听到那句夸奖是挺难受的，因为他并不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好在几个人话题很快揭过去了。

信息板上新的词条又冲了上去，源源不断地，已经炸开锅的局势。

“USC事务总理承诺大众一定会将正义贯彻到底！”

“USC承诺会抗住万难把罪魁祸首捉拿归案！”

“官方消息：USC会还受害者公平公正！”

秋易不想等纪无忧的信息了，身边这两个人都算是当事人，自然了解所有的详情，”我想问一下那个私人俱乐部是谁的？“

一个问题石化了两个人，终究还是问出来了啊，是啊，谁都会想知道谁害了自己吧。

“连信息板都在催我回去，我就先走了，还有很多事情啊。”James丝毫没有拘谨，打着哈哈毫不留恋地出了玄关。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的样子，自己这位上司什么时候能靠点谱啊。

空间的压力来到了玖扬灵身上，玖扬灵看到秋易坚定的眼神就知道他是一定要知道的。

“易安杨的。”

*

James上了车，随手摆弄着信息面板，MGC和METC向来不和，秋易的身份也大有文章，好巧不巧被玖扬灵遇到，他不觉得这种事情会是巧合，低声笑了笑，抬起带着一丝狡黠的眉眼，“去人口调查分部。”

*

纪无忧的大平层迎来了久违的黑夜，星星点点的闪烁让所有人沉浸在美丽的星球上，而忘记本来被污染的地球千年前也是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色的。

人们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才从那个已经被毁灭的地球逃出来，病毒战争让一个星球几乎失去了生机，到处弥漫着病毒，只要在外部环境呆十分钟就足以七窍流血。在环境到这种程度之前，火星的两批移民已经成功从地球上逃离，定居在火星上，他们带走了最先进的科技和大多资源，也带走了最纯净的人种，没有被污染过的人种。

而留在地球上的是被破坏的一切，和一个权力高度集中的政府，这大概也是应了当初人类地球村的愿望，如果几千年前的人真的能看到现在的话该会很激动吧。

很多人戏称从火星进入地球的行为是“剔仙骨”。

联盟拥有很好的资源，掌握了人体的奥秘，人类再也不会被口腹之欲束缚住自己，因为有足够多的营养剂，也足够便宜。营养剂刚开发出来的时候可是贵族的桌上客盘中餐，收割了几波之后开始向下倾斜，资本的走向总是哪里有商机哪里就会有资本，在全线发展的今天，营养剂公司已经开发出多种品类、味道的营养剂。口服的、注射的、作为调味的、各种水果蔬菜味道、提供不同侧重营养的，以及专为贵族设计的黄金营养剂。

而地球已经算是火星居民的黑历史和垃圾场，流放地球对火星民众来说是一项不亚于死刑的重罪，因为地球上的空气已经被污染了，犯人流放过去即便有营养剂也会很快因为病毒死去。但也有火星当局官方会定时派人前去地球视察政府的作为，这是火星地球中转中心的负责事务之一。

当年Gabriel的上一任总指挥创立慈善屋的时候，是火星和地球隔绝往来的第二十年，没有人知道地球发生了什么，一部分是政治需要，一部分是人们不想回忆起那场几乎毁灭世界的病毒爆发。当地球上苟延残喘的政府利用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资源拼死发展科技给火星政府发来信息求助的时候，总指挥思虑了几天，和Ferdinand促膝长谈一个晚上，才决定回复信息。

之后就有了慈善屋的前身，地球援助中心，后来改组为慈善屋，如今已经八十年了，这当然算某种意义上的成功。

当然那时候的METC不叫这个名字。

火星历史上第一次进入地球，派遣的十个人里九个在地球的病毒大气里丧生，连尸体都烂在了地球上，前后不过十多天的时间，当时火星当局大怒，要求地球政府必须给足够的回应，这本来是两个星球建交的事情，可最后来使只剩下一个。最后这个人还是没有回去火星，因为火星居民怕回来的人会携带病毒，甚至那死在地球的九个人尸体没带回去也是这样的原因。

基于双方都是时隔几十年的第一次接触，即便给双方政府都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终究走出了建交的第一步。那十个人无疑成为了外交史上的英雄，但着实再也回不到火星，所以被叫做“剔仙骨”。来自于古代地球人的神话故事，神仙被剔仙骨之后贬入凡间就再也回不去了，只能在人间受苦。

后来不乏很多人从地球上回来，基于第一次的教训，双方都在病毒隔离服上花了大力气，并且有很多现实的隔离措施，全面检测安全之后隔离一定时间之后可以进入火星。但人们还是一直叫了下去，把去地球叫做“剔仙骨”。

纪无忧看着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秋易站在门口。

稀客。

“不邀请我进来吗，纪无忧先生。”秋易修长的身形似乎要被穿堂风刮散一般，迎着风飘过来带着笑的几个字。

“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进来，我这里永远欢迎你。”纪无忧坐在长长的柔软金属制沙发上，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烟灰，手上的烟还在燃着，这种沙发是一种柔性记忆金属做成的，可以随着人体的接触面调整自己的形状。

秋易走进了门，脸上的光线被黑色兜帽遮挡，只有下颌线清晰可见，站在了纪无忧面前，腿随意地靠着桌子，俯视着眼前的人，“我要一把MG30，相信以你的能力，这不在话下。”

纪无忧仰头看着秋易，这位天使似乎很不满意自己的头发，看不到发尾丝毫踪迹。这间房子是之前秋易住的大平层，是纪无忧名下的产权，在多少次的养伤里，这里已经成为秋易的专属病房。他很多次来到这里看到的都是沉睡的秋易，而这种被登门拜访的时刻，少之又少。

“还有别的要求吗？”

“作为上次事情的代价，我想有一条命已经上了我的通缉名单，请纪先生不要大惊小怪。”薄唇上下轻启，“另外，去地球查探芯片的原材料，如果情况有变，按照你的计划我需要在地球待很久，去完成接下去的事情，按照地球上规则的惯例，我们的联系大概率会中断，这个纪先生要怎么处理。”

惯例是每次视察人员会有一个月期间的讯号提供以供双方联络，但超过公务期限之后会断掉，以防火星公务人员与地球秘密勾结。

纪无忧深深抽了一口嘴里的烟，烟体急速燃尽，伸手把烟头按灭在秋易身后的桌子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似乎这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从来不会怀疑秋易的危险性，在秋易第一次被Gabriel送去Baron的地方时，就惹出了乱子，Baron直接被秋易用枪指着，双方都衣衫不整，甚至Baron左臂已经中了一枪，所有人都不敢靠近那个烧红了眼睛全身在颤抖的人，而Baron当时下令不能伤人，最后围困了几个小时才把人缴械。

因此Gabriel过意不去，第二次给秋易下了药再送过去，但事后迎来的是浴室里的自残，血水流了满地。发现的时候人已经神志不清了。身处医疗室的Baron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病人笑着对纪无忧说，是个烈马，但烈马不就是拿来驯的吗。

但Baron驯了三年都没有成功，直到最后没有办法给人抹去记忆。从那之后便彻底坠入黑暗，再无光明可言，一次次的伤痕累累，一次次的手术，直到最后一次，蓝藻芯片的植入。

“你知道芯片的名字为什么叫蓝藻吗？”

秋易没有回答，面前的人站起身深深看了秋易一眼，随后绕过去往落地窗走去。

“40亿年前地球的太古宙中期出现的蓝藻是最古老的原核生物之一，是第一个获得地球外能量的自养生物，也是第一个利用光分解水分子进行固碳的生产者，其光合过程中会释放双氧这个活性极强的副产品。当时地球上占据生物圈主体的厌氧菌，在蓝藻十亿年不断释放氧气的情况下几近灭绝，地球由厌氧菌的世界变成好氧菌的世界，之后地表的还原剂物质和大气的甲烷被耗尽之后地球进入了三亿年的休伦大冰期，地球表面从早期无氧的还原性大气层转变为有游离态氧气的氧化性环境。所有的厌氧菌被蓝藻跨维度攻击后再也翻不了身，而地球的生命起源就是从真核生物开始的，也就是说蓝藻是所有生命的起源。蓝藻在被厌氧菌极致压缩的环境中，为了自己的生存，让自己从河流中上岸，并毁掉了河流，它世世代代发展，直到人类文明的出现，这听起来是一段振奋人心的历史。”

“所以人类也继承了蓝藻强烈的生存**。”秋易平淡无波的声音传来。

纪无忧笑了，点起了新的一支烟，“你的角度总是很新奇，客观来说，这也没什么问题。言归正传，蓝藻芯片是关于人的，人类的强烈**总是让这个世界怪异频出，每个人都在为生存而努力，但资源有限，无限的**意味着资源的高度集中，但即便获得了足够的资源，人类还是不幸福，所有人都不幸福，人类丝毫没有满足的一天。蓝藻芯片恰恰被设计成了吞噬**，只求幸福感的功能。具体的芯片设计自然涉及到专业的技术，但它的能力，吞噬之后赋予，这和地球上的蓝藻所做的事情形异而神似。”

窗外映出硕大的火卫一，在肉眼看来银盘一样，大概是地球上月亮大小的三倍，公转周期也短得很，只有七小时三十九分钟，如果人们肯观察，一天之内可以看到多次火卫一，甚至可以看到火卫一的移动轨迹。火卫二则看起来比较小，视直径零点三，不到地球月亮的一半，它的周期也更长。所以这个更亮的火卫一显而易见成为人类新栖息地的月亮象征。

秋易拿起了桌上的烟，在烟底处卡了一下，成功让烟丝附带的火药灼热起来，在氧气的加持下，青烟袅袅升起。

“所以你想借用外部力量改造人的**。”

纪无忧发给他的资料是需要找两种传染性非常强的病毒，通过对这种病毒进行基因改造，核苷酸碱基的直接注入、删除、人工合成或修改等一系列复杂的过程，最终产出的一种芯片。

“没错，无节制的**只会带来人类最终的毁灭，地球的现状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关于切断联系的事情，我已经做好了安排。”

火卫一的光亮照在纪无忧的侧脸上，转过来的表情略显柔和，“另外，地球上要注意的一件事情，他们的人很喜欢吃火星上的纯净人类，没有经过污染的，据说技法已经炉火纯青到剐几千刀人还活着的地步，这当然是非法的，但是总有人在法外之地。”

“MG30过两天就会送到你手里，我是你的队长，自然要保证你的安全。”纪无忧淡淡笑着，手里的烟袅袅而上。

“队长？蓝藻芯片队吗？我有一个地方挺疑惑的，就是队长你的钱从哪里来，你贪污的？”秋易兜帽下的表情带了些玩味，按灭了手里的烟，轻车熟路往一个角落走去，拿出了一瓶红酒。

“是联盟的一项加密计划，你醒来的时候我给你看过文件的，别说你已经忘了，计划里你的虹膜已经录进去了。”纪无忧接过了秋易递来的一杯红酒。

“那为什么选中了我？”

“因为你各方面条件考察之后都符合要求，是很合适的人选。”

秋易笑了笑，看着和那张脸不匹配的伤口，福至心灵，“队长，最后一个问题，你脖子上的烟疤怎么回事？”

纪无忧顿了下，脸上带了一丝古怪的别扭，“这不关你的事。”他比自己想象的性格活泼很多，还关注到这种事情。

“总不会是你烫着自己玩吧，那可真够变态的，变态队长。”